早朝。,求+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百官垂首,金殿死寂。
傅殇从侧殿走出,龙袍上的金线没有温度。
他未走向龙椅,反而步下台阶,踱步于群臣之间。
靴底与金砖碰撞,声声如槌,敲击心脏。
脚步停在兵部尚书张武面前。
张武魁梧的身躯绷成铁块。
傅殇绕着他走了一圈,沉默地打量,像屠夫审视祭品。
最后,他回到御前,转身。
“朕近来察觉。”
他的声音不高,却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朝野上下,人心不古,奸佞潜藏,贪腐滋生。”
李渊、王崇等核心大臣心脏猛地一沉。
来了。
“此乃国之大贼!”
傅殇语调陡然拔高,声如惊雷。
他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满殿的恐惧。
“为澄清玉宇,朕决定,设立一个新衙门。”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惊恐的脸。
“名为,【风语卫】。”
这名字像一条毒蛇,缠住所有人的脖颈。
“风语卫,不归六部,不受内阁,只对朕一人负责。”
“凡我晦渊子民,上至公卿,下至贩夫,皆可向风语卫匿名告发。*x-i,n_x¨s¨c+m,s^.¢c\o′m\”
“一经查实,无论被告者何人,告发者皆有重赏!”
“寻常百姓,可一夜暴富!”
“官员之间,亦可互相告发!”
傅殇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
“若能揭露大奸大恶,朕不吝封侯之赏!”
“被告发者,罪加一等,满门抄斩!”
轰!
太和殿如遭雷击。
死寂。
大臣们面面相觑,眼中是极致的惊骇。
这不是反腐。
这是在鼓励背叛,制造恐怖,摧毁王朝的信任根基!
以特务监国,以告密为阶,此乃亡国之策!
“陛下!”
太傅李渊出列,声音颤抖。
他跪倒在地,花白的胡须抖动。
“陛下,此举是要让父子相疑,同僚反目,让这天下人人皆敌吗?”
“届时,朝政混乱,国本动摇,天下将永无宁日啊!”
李渊字字泣血。
这一次,他想不出任何可以曲解的“深意”。
这是一碗见血封喉的毒药。
傅殇居高临下,冷笑。
“李爱卿是怕被人告发?”
一句话,如冰锥刺心。?x,w!q¢x^s,.!c,o`m\
李渊猛地抬头,满脸难以置信。
傅殇走下台阶,站在他面前。
“身正不怕影子斜。”
“朕就是要让那些心怀鬼胎之徒,日夜不宁!”
“怎么,诸位是觉得朕的朝堂上,藏了很多鬼胎吗?”
他环视四周,目光所及,百官垂首。
这顶帽子,谁也戴不起。
承认,就是自认有罪。
否认,就是公然抗旨。
死局。
傅殇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他就是要用这种不讲道理的逻辑,堵死所有人的嘴。
“朕意已决!”
他猛地甩袖。
“风语卫,由御史大夫兼管,即刻成立,昭告天下!”
他的目光,落在新任御史大夫,以刚正闻名的赵明诚身上。
“赵爱卿,这把刀,朕交给你了。”
“别让朕失望。”
赵明诚身体僵住,嘴唇翕动,终究无言。
傅殇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走上御阶。
“退朝!”
他坐回龙椅,满意地看着阶下那一张张面如死灰的脸。
大臣们如被抽魂,行尸走肉般退出大殿。
这一次,无人聚集。
怀疑的种子已然种下,身边的同僚,都可能是未来的告密者。
养心殿内。
傅殇换下龙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
他剥开一枚荔枝,送入口中。
甜。
“斗!让你们互相咬!”
“朕倒要看看,你们这群国之栋梁,如何把这江山搞得乌烟瘴气!”
“李渊,你不是最会揣摩朕的‘深意’吗?来,这次你再揣摩一个给朕看看!”
这一次,他赢定了。
这道政令,唯一的成果就是毁灭。
【系统提示:……】
傅殇等了许久。
那该死的机械音,罕见地沉默了。
他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夜。
太傅府,书房。
灯火通明,气氛冰冷。
李渊、王崇、张武、刘正,围坐一圈,脸色铁青。
“此令一出,豪绅必借机吞并土地,届时税基崩溃,国库空虚,不出一年,必生民变!”户部尚书王崇的声音发涩。
张武一拳砸在桌上:“军中将领,谁无政敌?若边关大将被人诬告,临阵换帅,国门谁守?”
工部尚书刘正老泪纵横:“或许……或许我们可以建议陛下,提高举报门槛,设立复核……”
“没用的!”
李渊直接打断了他,声音沙哑。
“上次的‘以工代赈’,我等还能理解为藏富于民;上上次的‘再发货币’,尚可解释为充盈国库。”
他环视众人,眼中是深不见底的绝望。
“但这一次,他堵死了所有的路。他要的不是结果,是过程。他就是要看我们互相撕咬的过程!”
李渊缓缓抬起头,那双浑浊的老眼,此刻清亮得可怕。
“陛下没有深意。”
“这一次,陛下就是想要我们互相残杀,想要这个王朝,分崩离析。”
这个结论,比任何“深意”都更让人彻骨寒冷。
书房的门被推开。
御史大夫赵明诚走了进来。
他面沉如水:“太傅深夜召我前来,所为何事?”
李渊站起身,郑重地对着他,长揖及地。
“为天下苍生,为我晦渊国祚,求赵大人一件事。”
赵明诚没有动,静静地看着他。
李渊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决绝。
“陛下给了你一把刀,让你斩断王朝的根基。”
他停顿了一下,转身指向墙上那副巨大的疆域图,手指重重地敲在晦渊王朝北方的宿敌——北莽汗国的版图上。
“但是,赵大人,你有没有想过……”
李渊的声音压得极低,像地狱里的耳语。
“这把刀,或许可以用来斩断我们真正的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