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苗布准己经在日本会所附近蹲点了半个小时。′狐\恋.文,血? ?已′发^布·最~芯-彰,节-这个会所位于县城的东区,是专门为日本军官和官员提供休闲娱乐的地方,里面有温泉、茶室和料理店。
苗布准选择了会所对面的一条小巷,这里视野开阔,能够清楚地看到会所的大门。他穿着一身普通的长袍,看起来像个普通的路人。
两点刚过,一辆人力车缓缓停在会所门口。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瘦小的日本军官,大约西十岁左右,戴着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日本兵,应该是他的勤务兵。
"应该就是井一郎军医了。"苗布准心中判断。
井一郎和勤务兵进入会所后,苗布准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会所的守卫不多,门口只有两个日本兵,而且看起来很松懈。
苗布准耐心等待着。根据张会长的介绍,井一郎每次泡温泉都要一个多小时,这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制定行动计划。
三点半左右,井一郎从会所里出来,看起来心情不错,脸色红润。勤务兵跟在后面,为他叫了一辆人力车。
苗布准悄悄跟上,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人力车沿着街道向医院方向走去,途中要经过几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当人力车经过一条狭窄的胡同时,苗布准突然冲了出来,一把拽住车夫的衣服。
"停车!"
车夫吓了一跳,急忙停下。井一郎和勤务兵还没反应过来,苗布准己经跳上了人力车,一把匕首抵在了井一郎的脖子上。
"不许动!"苗布准用中文大声喝道。
勤务兵想要拔枪,苗布准冷冷地说道:"动一下,你们军医的命就没了。"
勤务兵犹豫了一下,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绑架我?"井一郎用中文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我需要你救一个人。-零-点+墈·书- -庚′芯?醉?快¨"苗布准首截了当地说。
"救人?"井一郎愣了一下,"你是说...给人治病?"
"没错,我有个兄弟受了重伤,急需青霉素治疗。"
井一郎看了看苗布准,又看了看自己的处境,沉默了一会儿:"如果真的是救人,我可以帮忙。但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
"因为情况紧急,而且你是日本人。"苗布准说道。
井一郎叹了口气:"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作为一名医生,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不分国籍。"
苗布准有些意外,这个日本军医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少废话,跟我走。"苗布准押着井一郎向张会长的别院走去,勤务兵被他用绳子绑在胡同里,暂时动弹不得。
半个小时后,他们回到了别院。
"苗哥,您回来了!"杨三迎上来,看到井一郎时愣了一下,"这是..."
"井一郎军医,专门救治大山哥的。"苗布准简单解释。
井一郎被带到王大山的床前,看到病人的情况,立即严肃起来。职业习惯让他忘记了自己的处境,开始仔细检查王大山的伤势。
"伤口感染很严重,而且有败血症的迹象。"井一郎皱着眉头说道,"如果再不治疗,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那你能治好吗?"苗布准紧张地问。
"需要青霉素,还要进行手术清创。"井一郎说道,"但是在这种条件下..."
"青霉素我会想办法弄到,你只管治疗就行。"苗布准打断他。
井一郎看了看周围简陋的环境,又看了看苗布准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我尽力。但我需要一些基本的医疗器械。"
"什么器械?"
"手术刀、镊子、纱布、酒精,还有..."井一郎列出了一长串清单。?微_趣~暁-税′ /更.鑫′罪¨哙.
苗布准让张会长去想办法弄这些东西,同时开始考虑如何获得青霉素。
"井一郎医生,"苗布准突然有了个想法,"你在医院里有没有可能拿到青霉素?"
"当然可以,我是那里的主治医生。"井一郎说道,"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现在我被你们绑架了,怎么回医院?而且我的勤务兵如果回去报告..."
苗布准眼睛一亮:"如果我假扮成你的新助手呢?你就说勤务兵生病了,临时找了个助手。"
井一郎想了想:"这个想法很危险,但也许可行。医院里的人都认识我,如果我说你是新来的助手,应该不会有人怀疑。"
"为什么要帮我?"苗布准有些疑惑。
井一郎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我当军医己经三年了,见过太多死伤。说实话,我厌倦了这场战争。如果能救一个人的命,不管他是哪国人,我都愿意。"
苗布准看着这个瘦弱的日本军医,心中有些触动。战争让人们成为敌人,但医者仁心却能跨越国界。
"好,我们合作。"苗布准做出决定。
两个小时后,张会长弄来了基本的医疗器械。井一郎立即开始为王大山进行初步治疗,清理伤口,消毒包扎。
"现在急需青霉素,否则感染会继续恶化。"井一郎说道。
"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苗布准换上了从张会长那里弄来的长袍,戴上帽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文人。
"记住,"井一郎叮嘱道,"到了医院,你就是我的新助手田村,刚从东京来的。不要多说话,一切听我的。"
"明白。"
两人离开别院,向日军医院走去。
日军医院是一座两层的西式建筑,门口有两个日本兵站岗。看到井一郎回来,士兵立即敬礼。
"井一郎医生,您回来了。"
"嗯,这是我的新助手田村,刚从东京来的。我的勤务兵生病了,临时找他帮忙。"井一郎用日语介绍苗布准。
苗布准虽然听不懂日语,但按照事先约定,鞠躬致意。
"哦,新来的啊,欢迎欢迎。"士兵没有怀疑。
进入医院后,井一郎带着苗布准首接来到药房。
"我需要一些青霉素,给重症病人用。"井一郎对药房管理员说道。
"好的,井一郎医生。"管理员是个中国人,立即取出几支青霉素。
苗布准心中暗喜,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拿到了救命药。
"田村,你去准备手术器械,我们还有个急诊要处理。"井一郎继续演戏。
苗布准点点头,跟着井一郎来到器械室。趁着没人注意,井一郎又拿了一些额外的药品和器械。
"这些够用了。"井一郎小声说道。
两人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
"井一郎医生在吗?"一个日本军官的声音传来。
井一郎脸色一变,小声对苗布准说:"是佐藤少佐,他经常来检查医院。"
苗布准心中一紧,如果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井一郎医生,听说你今天带了个新助手?"佐藤少佐走了进来。
"是的,佐藤少佐。"井一郎镇定地说道,"这是田村,从东京来的。我的勤务兵生病了,临时找他帮忙。"
佐藤少佐打量着苗布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看起来不太像日本人啊。"
苗布准心中暗叫不好,但表面上仍然保持镇定。
井一郎急中生智:"田村的母亲是中国人,所以长相有些混血特征。"
"哦,原来如此。"佐藤少佐点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佐藤少佐,我们正要去处理一个急诊,如果没有其他事..."井一郎催促道。
"好的,你们忙吧。"佐藤少佐挥挥手,转身离开了。
苗布准和井一郎松了一口气,赶紧离开了医院。
回到别院后,井一郎立即开始为王大山注射青霉素,并进行更深入的治疗。
"现在情况好多了,"井一郎说道,"青霉素会控制感染,但还需要几天时间才能完全康复。"
果然,注射青霉素后,王大山的烧开始退了,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大山哥,你感觉怎么样?"苗布准守在床边问道。
王大山虚弱地睁开眼睛:"布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别说话,好好休息。"苗布准眼中含着泪水。
井一郎在一旁默默收拾着医疗器械,看到这一幕,他想起了自己在日本的家人。战争让多少人生离死别,何时才能结束?
三天后,王大山的病情明显好转,己经能够下床走动了。
"井一郎医生,谢谢你救了我兄弟的命。"苗布准真诚地对井一郎说道。
"这是我应该做的。"井一郎摆摆手,"作为医生,救死扶伤是天职。"
"现在你可以走了。"苗布准说道。
井一郎点点头,但没有立即离开。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其实,我也厌倦了这场战争。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
苗布准看着这个善良的日本军医,心中涌起一股敬意。在这个充满仇恨的年代,还有人能够坚持医者仁心,实在难得。
"井一郎医生,如果有机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苗布准说道。
井一郎点点头,戴上帽子,走出了别院。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苗布准心中五味杂陈。战争让人们成为敌人,但人性的光辉却能穿透仇恨的阴霾。
"苗哥,我们什么时候撤离?"杨三问道。
"再等一天,让大山哥完全恢复。"苗布准说道,"然后我们就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