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媳俩闲聊的这么两句,一转眼就忘个精光。*兰!兰¢闻-穴- /首+发?
春日迟迟,夏日炎炎。
转眼就到了五月榴花开欲燃的时节,偏是天公不作美,午后忽然来了阵疾风骤雨,打的石榴花掉了不少。
半下午雨停之后,就听到巷子口传来一阵嘈杂声。
杨远信爷仨中午都没回来,家里就剩下几个女眷跟孩子。
红妞跟石头正跃跃欲试的要踩水玩儿。
李水仙打发钱妈去看下什么情况。
没多会儿,钱妈回转:“黄主任搬家呢!林老师今天没课,带着媳妇正在帮忙。”
李水仙站首了身子,拍拍前襟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也去看看,一个胡同住了这么长时间了,冷不丁一走,还怪不适应。”
说着开门走了出去。
搬家这种事儿,在胡同里是少见的热闹。
今天好像是学校不上课,几家的孩子大点儿小点儿的全出来了。
黄主任平日里也不怎么跟邻居多近乎,戴着个黑框眼镜,斯斯文文的挺客气。
客气,就代表着不怎么亲近。
所以这回他搬家,小孩儿们探头探脑的看了会儿,就一哄而散各玩儿各的。
反倒是大人这头得顾着面子情,每家都出了一个人,客套的要搭把手。`小_税′C¢M?S` ~最¢鑫/璋¢踕~更/芯/快*
除了林老师外,其他人都被客客气气的谢绝了。
李水仙到的时候,正看到黄主任跟林老师告辞:“为民,以后有时间来家里坐坐,我跟你嫂子都欢迎,行啦,赶紧回家吧。”
林老师也颇为激动的连连点头:“黄主任,不,黄科长,天儿也不早了,到了那边还得收拾,您早点出发吧,有空我去看您。”
没头没尾的两句话,李水仙暗自记了下来。
看着黄主任远去的黑烟,心想,这是鸟枪换炮了,都混上西个轱辘了。
目送人走了之后,林老师脸上的笑意一时半会儿的也没压下来。
伴着李水仙往家走。
没走两步就笑不出来了。
只见小老三跟他二哥一起,正跟老郭家的俩二儿子比赛谁尿的高。
这让自诩还算个读书人的林老师,有些上火儿,喊道:“三儿?你皮又痒痒了?”
林家小三儿听到熟悉的声音,举着枪“唰”的转过身,他旁边的孩子算是倒了霉了,被淋湿了裤子。
好在也不是外人,乃是嫡嫡亲的二哥。
亲是亲,打的也狠,按着弟弟尿完,就手就是个响亮的巴掌。
脆生的让林老师心里舒畅了不少。/叁·叶_屋¨ ,罪,辛`璋.结*庚*欣!哙`
这一套连环招式只在兔起鹘落之间。
李水仙看的都没来得及张嘴,小三儿己经被他二哥提溜着往家去了。
林老师尴尬的看看李水仙,李水仙言不由衷的劝道:“小孩儿嘛,都淘,呵呵,都淘!”
林老师也就尴尬这么一会儿,走到自家门口的时候,己经行动自若了。
刚迈进门槛里一只脚,又赶紧收了回来,喊住李水仙:“嫂子,晚上我带两个菜过去,找我大哥有点儿事商量商量,您看方便不?”
李水仙想了下:“来就来呗,倒是没听说你哥有啥其他事儿。”
说定了之后,林老师这才安心的回家。
李水仙向来不为难自己,反正晚上就能知道的事儿。
刚看完隔壁的皮小子,就看见自家的两个孩子安安静静的蹲在门口玩儿。
于是欣慰的笑了。
走到身后的时候,俩孩子正在商量什么。
只见石头手里拿着一团黏黏糊糊乌漆嘛黑的什么玩意儿。
红妞歪头问她哥:“好吃吗?”
石头摇头:“我没尝呢,等哥尝完,好吃也给你砸一个。”
当奶奶的听的一头雾水,这是什么玩意要往嘴里放。
李水仙赶紧抓住孙子的小爪爪:“吃的啥?跟奶奶说说。”
石头手一指墙角:“就那个!”
这回轮到李水仙火冒三丈。
什么这个那个,那不就是水牛儿吗!(在北京话中,蜗牛被称为“水牛儿”。?有个儿歌,“水妞儿~水妞儿~先出犄角后出头~”,说的就是这玩意儿。)
李水仙一手一个往家里拽:“这能吃吗?还你先尝尝,都不怕毒死你。赶紧回家洗手!一个两个的都不省心!”
钱妈只叉着手从厨房赶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李水仙摆手:“没事儿,孩子太淘了,你忙去吧。”
钱妈应下来,赶着回去捏两掺的窝头,主家发话了,哪能天天吃白面儿。
这话钱妈赞同,过日子得细水长流。
等李水仙给俩孩子洗完手,又好好教育了一番,儿媳妇还没冒头。
这就有点儿奇怪了。
李水仙打发俩孩子在树底下捡花儿玩儿,探头到厨房问钱妈:“翠芬呢?怎么这会儿不见她了?”
钱妈一脸茫然的抬头:“刚还在门口看俩孩子呢,怎么一眨眼儿就不见了。”
听这话,估计还在家,李水仙抬脚就进了东厢房。
刚一推开门就听见刘翠芬正抱着盆哇哇吐呢。
唬的她赶紧上前拍背顺气儿:“这是怎么话说的?中午吃坏了?不应该啊,咱们吃的都一样,难不成炸酱坏了?”
刘翠芬鼻涕一把泪一把,缓了下跟婆婆说道:“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刚看俩孩子在门口抓水牛儿玩儿,那黏糊糊的,石头玩着玩着,我就一阵反胃,那会儿是一眼也看不了了,正好看着你往家走,我就说回来喝口水缓缓。
喝了两口水刚缓缓,我就听见鸡在叫,顺手挖了瓢米糠,想着给加点儿食儿呢。
结果往鸡窝那一去,那股鸡屎味,一下子给我熏的顶不住了。
也是邪了门了,早上我刚喂完,怎么下午就闻不了了。”
说着揉了揉肚子,玩笑道:“别不是又怀了吧!”
李水仙倒不觉着是玩笑话:“你小日子多久没来了?”
刘翠芬看婆婆认真的样子,自己也仔细算了下:“我这日子又不准,一个多月来一回,要按照上回的日子,差不多就这两天要来,还没来呢。”
李水仙想了下,跟钱妈交代一声,准备带着媳妇去街口胡大夫那把把脉。
有的人脉息显出来的早,有的人晚,李水仙觉着,八九不离十应该是有了。
看着胡大夫犹豫的样子,李水仙就更肯定了。
要是半分不显,大夫早就肯定的说没有了。
胡大夫捋了下胡子:“嫂子,这会儿说不好,似有似无的,过上半个月你再来试试,那会儿差不多就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