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兵,军法如山,挨打,他们心甘情愿,毫无怨言!
但他们的王爷,却用最霸道、最护短的方式告诉了所有人:我的人,我能罚,但外人,不能辱!
这,就是他们的王!是他们愿意用生命去追随的军魂!
“王爷……”王强声音哽咽,这个在战场上被刀劈斧砍都未曾流过一滴泪的铁血汉子,此刻竟虎目含泪,一时说不出话来。*秒!章-节\小_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凌轩的目光扫过他们背后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眉头微皱:“回驿站去,找军医上药。”
然而,他话音刚落,眼神却瞬间凝固了。
他看到,王强的妻子,那个清秀而坚强的妇人,正默默地将刚才被撞翻在地的布料捡起,拍去上面的灰尘,而后手脚麻利地在一个空着的角落,试图将几件粗布衣服和手工缝制的香囊重新摆开,竟是要继续摆摊。
夕阳的余晖洒在她略显单薄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令人心酸的影子。
凌轩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一下。
他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王强,你背上有伤,为何不回驿站歇息?让弟妹在此抛头露面,又是为何?”
王强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他下意识地将头埋得更低,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却只是用近乎听不见的声音,闷闷地说道:“末将……末将无能。′如^文_网* *免-费!阅_读*”
他不愿说。他知道王爷在京城的处境已是举步维艰,他不想再因为钱粮这种小事,给王爷本就沉重的肩膀上,再添半分负担。
王强能忍,他身边一个年仅十七八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的年轻士兵却再也忍不住了!
“王爷!”
小兵涨红了脸,几乎是吼了出来:“不是强哥想让嫂子出来!是咱们实在没钱了!兄弟们跟着您南征北战三年,朝廷的饷银,就没发足过!这次回京,我们去户部领饷,那帮狗官却说国库空虚,账目繁杂,让我们等着!可兄弟们家里的妻儿老小,都等着这笔钱救命啊!”
他指着王强,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强哥的娘在老家病重,就等钱买药!他是实在没办法了,才让嫂子出来,想变卖些贴身衣物换点药钱啊!”
轰!
这番话,如同一记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凌轩的心上!
他的兵,在前方为国流血,保家卫国,他们的家人,却在后方受穷挨饿,靠变卖衣物换取救命钱!
何其荒唐!何其讽刺!
他缓缓地,眯起了眼睛。*3~8\看.书\网· ¨免!费^阅\读¨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所有的情绪——愤怒、杀意、失望——在这一刻尽数褪去,只剩下一片足以将一切都冻结的、死一般的冰冷。
他转身,面向驿站的方向,声音不大,却传遍了整条街道。
“金成钢!”
“末将在!”驿站门口,壮硕如熊的金成钢立刻出列,声如洪钟。
“带上五十亲卫,随我……去户部,讨饷!”
“讨饷”二字,他说得格外清晰,充满了不容置疑的铁血意味!
户部衙门,庄严肃穆。门前两尊石狮子,在夕阳下显得威严无比。
当凌轩带着五十名杀气腾腾、煞气未消的麒麟军亲卫出现在门前时,几个穿着官服,正百无聊赖晒着太阳的衙役立刻上前,懒洋洋地挥手喝道:“户部重地,闲人免……”
他们话未说完,金成钢已经一个箭步上前,蒲扇般的大手左右开弓,如同拍苍蝇一般,直接将那几个衙役扇得倒飞出去,在空中留下一串血珠!
“王爷有令,挡路者,死!”
金成钢一声暴喝,一脚踹在户部那扇厚重的朱红大门上!
“轰隆!”
门栓断裂,大门轰然向内倒去!五十名亲卫如猛虎下山,瞬间冲了进去!
衙门内顿时鸡飞狗跳,那些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吏小吏,何曾见过这等阵仗,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笔墨纸砚散落一地。
凌轩在一片混乱中,径直走进了户部尚书的官厅。
户部尚书钱德光,一个肥得流油的中年胖子,正满面红光地品着上好的雨前龙井,怀里还搂着一个妖艳的小妾。听到外面的动静,他正要发怒,一抬头,却看到凌轩那张冰冷如霜的脸。
“麒麟……麒麟王?”钱德光手一抖,名贵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几片。他慌忙推开怀中的小妾,强作镇定地站起身,“你……你想干什么?这里是户部,掌管天下钱粮,你敢乱来?”
凌轩的目光,先是落在他那肥得流油的脸上,又扫过他那比寻常富户还要奢华的官厅,最终,定格在他腰间那块价值不菲的羊脂玉佩上。
他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拖出去。”
“是!”
金成钢狞笑一声,上前一把抓住钱德光的衣领,像拎小鸡一样,将体胖如猪的他拖到了院中的旗杆之下。
“按在地上!”
“杖责四十!”
凌轩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不!你不能!我是朝廷二品大员!凌轩,你这是目无王法!你这是谋反!”钱德光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奋力挣扎。
然而,回答他的,是军棍落下时那沉闷而有力的声响,和他自己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在钱德光的哀嚎声中,凌轩走到户部那扇由精铁打造的银库大门前,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脚踹了上去!
“轰!”
精铁大门,竟被他一脚踹得向内凹陷,门栓崩断!
门开的瞬间,金色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所有士兵的眼!
只见巨大的库房内,一箱箱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木箱,里面装满了雪白的银锭和灿黄的金条!珠光宝气,堆积如山!
“搬!”凌轩只说了一个字。
麒麟军士兵们红着眼,冲了进去!
他们将一箱箱沉重的钱财,当着所有吓得瑟瑟发抖的户部官吏的面,搬出了衙门,浩浩荡荡地运回了驿站。
驿站的庭院中,三千麒麟军将士集结列队。
一箱箱的银锭被打开,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烁着刺眼而又诱人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