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太监看了看银票,又看了一眼瘫倒在地上的苏母,叹了口气。′j\i¨n+g¨w_u\h·o,t¨e~l′.?c?o\m*
“杂家也不清楚具体原由,此次波及甚广,牵扯进去很多人,你们得先在大牢待一段时间,等将所有人罪名确定,一起发配南疆。”
“你们身上要是还有银子,就去打点一下牢头,一家人分到一个监舍,互相也能有个照应。”
苏言连连道谢,送走这位中官。
苏母这时也渐渐清醒过来,擦了擦泪水,将怀里几千两银票,塞给苏言。
“家里大部分是女流,只有你兄弟两人能撑这个家,你大哥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现在家里全靠你了。”
苏府还有三位姨娘,身后都跟着一位庶出的女儿,男丁只有苏言和苏毅两人。
一家人被押进大牢,苏言买通牢头,将家人分进同一间牢房,一家十个人,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
当然,一间牢房之中不可能只安排十个人,还有其他官员的家人,也被关了进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算被关进监狱,人们往往也要分个三六九等。
身强体壮又有胆量的,自然成为监舍的老大,而京城之中,最不缺的就是这类泼皮无赖般的二世祖。\看+书/屋+ ′更!新¢最/全_
而苏言监舍之中,恰恰就有这么一个无赖。
王正风是户部侍郎家的庶子,家中兄弟众多,并不需要他出人头地,再加上庶子并不受待见,除了他娘,并无人对他加以管教。
平日里接触一些狐朋狗友,整日斗鸡撵狗,打架斗殴,仗着家里势力,大都赔钱了事。
一来二去,给他养成了惹是生非的性子,就算家里遭了难,也没往心里去。
王正风被推搡进来,骂骂咧咧的找了个墙角,坐了下去,一开始许是有些担心,老实了一宿。
等到第二天,牢房中又关进来一个跟他差不多的年轻人,两人有了伴,便开始逐渐跋扈起来。
晚上放饭的时候,每人都有一张杂粮饼子,他两人正年轻,一天一张饼肯定无法吃饱,便起了坏心思。
同牢舍里还有一位带孩子的妇人,孩子十岁出头,瘦瘦小小的没什么精神。
王正风见她与其他人都不认识,便走到妇人身前,伸出手。
“老子没吃饱……”
妇人微微一愣,抬眼看了看西周,见没有人搭理,才期期艾艾的拒绝。
“孩子还没有吃,你行行好,别……”
话还没有说完,王正风一把抢过妇人手里的饼子,一口就咬了下去,嘴里还嘀嘀咕咕骂道。?秒′章!节_小~说′网′ ~追`最*新¢章`节,
“真他娘的费事,浪费小爷力气,呸~真晦气!”
妇人瑟缩了一下,搂着孩子挤到墙角,不敢吱声。
苏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没有搭理,他又不是圣母,谁都要管,天下可怜之人成千上万,管得过来吗?
盘坐在地上继续修炼,这个世界灵气充足,想来很快就能突破炼体术一层。
牢房里供给的清水,都被苏言加了些灵泉水,再给家人饮用。
偶尔还会取出些糕点面饼,分给大家,让人不至于饿到。
苏言一家人多,还有两个男丁,一开始,王正风并未将主意打到他们身上。
可渐渐他发现这家人总能吃饱饭,每一个吵吵饿的,还有苏言一家人的容貌那是没得说,就算是再监牢这么肮脏的地方,还总能保持卫生。
按理说监舍之中关押犯人,都是分男女的。
可这些犯人家眷,待不长,很快就会被发配南疆,牢头也犯不上重新分配监舍。
王正风看上眼的,正是苏言的妹妹苏晴。
眼睛不住的往这边瞟,尤其是到了夜里,故意蹭过来,想睡在苏晴身旁。
大哥苏毅发现,将人给隔开,狠狠的瞪了一眼王正风,显然没什么杀伤力。
王正风也不恼,嘴里骂骂咧咧的向外挪了挪,呸了一口,也睡下了。
夜里,大家都睡下,黑影缓缓起身,轻手轻脚的挪动身体,生怕惊扰其他人。
监舍外的火光晦暗,照不亮牢房中的黑暗,狱卒也在外间吃酒,根本不会向牢里查看。
黑影正是王正风,他渐渐靠近苏晴,伸手就要去捂住苏晴的嘴,防止她发出声响。
砰~的一声,手还有碰到人,就被一脚踢飞,撞到墙壁上,缓缓滑了下来。
下面正好是他的小弟,大晚上的睡得正香,一下被砸个正着,惊恐的睁开眼,正好瞧见老大痛苦的面庞,吓得他惊声尖叫起来。
尖叫声惊醒了监舍的众人,也引来一阵咒骂声。
王正风趴在地上无法动弹,他感觉不到自己的下半身,想要爬起来,却只能控制手臂抬起上半身。
王正风竟然感觉不到疼痛,这是……瘫了?
是谁?好狠的手段,好狠的心,一脚就废了自己。
转头,正好对上苏言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王正风遍体生寒,浑身止不住的打颤,自己这回是真的废了。
大喊大叫的找来狱卒,求着让他们帮忙找大夫,自己下半身动不了,显然是瘫了。
狱卒骂骂咧咧的找来执勤的医者,老人双手按在王正风后背,摸索了一阵,给出答案。
“脊椎骨断裂,这人废了。”
王正风心下凉凉,要是平常,自己还有家人母亲能够照看一二,可现在这里是大牢,自己等着被发配呢,还有活路吗?
狱卒上报牢头,牢头核对身份,第二天将人拖走,没人会照顾这么个人,早晚都得死,还不如拉出去给个痛快。
监舍里死个把人还不是家常便饭,属于正常损耗,上面不会追究,至于家属?
哼哼……家属不都在大牢里面呢吗?他们还敢闹事,那无非就再损耗几个而己。
王正风被拖走时惊恐的看向苏言,他己经说不出来话,苏言嫌他吵闹,点了他的哑穴。
监狱里没人在意王正风的死活,就连他的小弟也是一样,都默默瞧着,没一人想要帮他。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要被流放的人,路上还不一定能不能活下来,哪有心思理会其他人的死活。
苏言熟悉剧情,知道这些人都是要被判流放的,可毕竟大多数人,稀里糊涂的被抓进大牢,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能不能活下去还不好说,心情自然压抑。
监舍里少了一个泼皮,倒让大家悬着的心,放下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