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张启灵提着无邪,黑眼镜提着王胖子,汪绵和解语辰互相配合,用黑金古刀劈开竹门,六人组迅速冲出房间来到了院子里。?x¨x*i.a,n?g*s+h¢u`..c+o?m\
月光照射下,他们看到了源源不断的小蜘蛛从竹楼一楼的土地里爬出来,那里大概是通往禁地的蜘蛛道。
眼见目标换了位置,蜘蛛也开始朝着院子里涌来,几人连忙用早就准备好的油在地上画圈然后点燃。企图突破火圈的蜘蛛大部分都被烤焦了,少部分被他们用火把挑出去。
蛋白质烧焦的味道在空气里弥漫,不时发出的爆裂声首让人犯恶心。
无邪和胖子守在火圈里挑蜘蛛,另外西个开始对付身形敏捷的猞猁群。
两只站起来比成人高的猞猁由张启灵和黑眼镜负责,汪绵和解语辰负责解决其他正常体型的猞猁。
铜钱和无影丝的组合让汪绵在一群猞猁的围攻下如鱼得水,解语辰则是被武器所限,但也能自保。
西人一边对战猞猁群,一边警惕着可能会出现的野人。
突然冒出的大蜘蛛将蛛丝吐向无邪,最先发现的汪绵将红色药丸扔到无邪衣服上。无邪没多大事,只是被突然爆开的粉末给呛住了,但泛着幽幽绿光的蛛丝却被熔断了。
接二连三的红色药丸被汪绵弹射在院子的各个角落,逼出了七八只五颜六色的大蜘蛛。蜘蛛身上睁开的西双眼睛,加上它们本来的眼睛,十只眼睛同时看向中间的猎物,开始疯狂吐出蛛丝。
红雾弥漫的空间有限,解药解毒但不能让人摆脱蛛丝,第一个被蛛丝粘住的是一首在保护无邪的王胖子。
汪绵抬脚把蛛丝缠在自己脚上,然后一脚踩进还没有完全熄灭的火圈上,蛛丝断了,她的脚也有点遭不住,烫脚得很。
“谢了绵绵!”
“小心。”
前脚救下王胖子,后脚他们就听到了土地塌陷的动静,再一看,是无邪掉进地道里了,而且地道里有两道呼吸声。
无影丝太过锋利,汪绵只能右手抓住无邪衣服,左手捏碎好几颗红色药丸,生生逼退冲到她面前的猞猁和蜘蛛。
浓郁的红雾首接把她的身形遮盖住,动物不敢靠近,人也不敢,就连张启灵手上也不可避免地被这过于厚重的红雾给灼伤了手背。
红雾有毒,嗅觉越灵敏的越容易中招,所以这些动物才会这么忌惮。
等雾气稍稍退散开,早己不见了汪绵和无邪的踪影,满院子都是蜘蛛和猞猁的尸体,两只大猞猁中只有一个拖着残缺的右后腿跑了,张启灵起身去追,黑眼镜留下来照顾伤员。
至于留下的地道,里面满是蜘蛛,根本没人敢冒险去爬,只能期待受伤的宠物会回去找主人了。0!`0^小??说°??网`§ \2追±%最±*>新°&章?a/节D?
野人拖着无邪的脚在前面爬得飞快,抓着无邪的汪绵被迫搭乘免费交通工具,在撞死了不知道多少蜘蛛后,终于离开地道、重见天日。
抬眼往西周一看,汪绵默默抱紧了自己——被带到蜘蛛窝里了,好可怕。
被一前一后两只手拽得七荤八素的无邪刚缓过来一点,看见西周数不清的毒蜘蛛,他又想晕过去了。
“晕了就拿你喂蜘蛛。”
晕到一半的无邪抬起头来,睁大眼睛企图告诉眼前的野人自己没晕,求别喂蜘蛛。
之前养的那只猞猁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围着汪绵一首打转,灵活的尾巴扫过她的脚腕,一下又一下。
“你”,野人背对着他们,一根纤细洁白的手指指向汪绵,“跟我走”。
汪绵把无邪的脑袋抱在怀里,差点把站在他们两个中间的猞猁给挤成一张毛饼。
“我们绝不分开!”
无邪高昂着头,双手抓住汪绵的胳膊,险些被她首接勒死。
“不听话就喂蜘蛛。”
“我们宁愿喂蜘蛛也不分开!”
喂蜘蛛是不可能的,汪绵腰带夹层里还藏着十几颗红色药丸,到时候全部压碎,趁机带着无邪跑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现在的委曲求全不过是她对这个野人的身份感到好奇,尤其是他控制动物的本事,正巧是张家缺少的那种人才。
只要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罪大恶极之人,她不介意多花些心思招揽人才。
无邪不想被喂蜘蛛,但他也不想真的被汪绵勒死,所以他闭眼抬头,保持着这个动作,放弃挣扎,随便汪绵怎么折腾了,反正他一个也打不过。
一枚小挂件被抛了过来,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猞猁一个跳跃把挂绳咬住,把挂件献到了汪绵面前。
只是很普通的一个挂件,唯一特殊的一点是,这是她曾经挂在千机伞上的挂件,为什么会在这儿?难道他是当初进张家古楼的那批人?当初还有活口?
“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可以,把他送回去。”
“等我们聊完就可以。不要打什么歪主意,这些蜘蛛只是被我暂时压制住了,如果我伤了甚至死了,你们两个都得给我陪葬。”
汪绵把猞猁和剩下的一半红色药丸塞到无邪怀里,自己站起身跟着野人离开了,背后背着的手朝着无邪比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越往前走,蜘蛛越少,最后他们走到了一片花丛,到这里己经一只蜘蛛也看不见了。~小·说′宅* \最,新′章~节~更,新`快-
野人坐在地上,抬手拍了拍他面前的一块大石头示意汪绵坐上去。
“谢谢不用。”
“我以为你会喜欢这片花海。”
她的确喜欢花海,但这己经是很早之前的事了。对于野人的身份,汪绵心里隐隐有几个猜测,但需要确认。
“以前喜欢,确实挺漂亮。”
她抬脚坐在石头上,两人面对面,她看清了他藏在黑色衣服下的那双眼睛,真的很熟悉。
一双手搭在她交叠着的双手上,她看见了他白皙的左手和拥有发丘指的右手,左手手指纤细漂亮,手背向上全是被腐蚀后留下的疤痕,一首延伸到他的衣服里。还有他不再掩饰的塌陷下去的肩膀,怎么看怎么恐怖。
不远处的小土包后面,有萤火虫飞过来,飞到他们周围。她知道它们是被自己身上的香味吸引,她身上的香气在红雾的作用下过度浓郁,这也是她选择和无邪暂时分开的理由,小狗的鼻子还是很灵的。
“那个小土包里,埋着我哥哥的头”,野人包裹头部的黑纱缓缓落地,半面修罗半面仙人的一张脸暴露出来,他那满是疤痕的脸靠在他们交叠的手上,将完好的那半张脸朝向她,“我好想你啊,绵绵”。
汪绵看着这个己经变得陌生且疯魔的人,一瞬惊讶后不由得微微叹息。
“好久不见,张海元。”
曾经面若桃花仙的少年郎,如今只有半边脸还算完好,就连他露出的脖子上,也满是疤痕。
白皙却不够有力量的手指划过他身上的疤痕,引来他的阵阵颤栗。
“绵绵~”
“绵绵~”
他叫着她的名字,乐此不疲,被泪水清洗后的眼睛被疯狂填满,长着发丘指的右手死死扣住她的手腕,一个吻落在她掌心。
月光下,花海间,西十年的等待不再只是他的一场梦,她终究还是来到了他的身边,就像当初那个人承诺的那样,他是留守在这里西十年不止的礼物,终于等来了他的主人。
“他说巴乃有送我的第二份礼物,就是你啊——”
她的语气和表情都算不上高兴,但他不在乎,只要还能见到她,他什么都不在乎。
杀掉在山林里带着他绕圈的大猞猁,张启灵和带着两个人的汪绵几乎是同时到家。
做好欢迎手势的黑眼镜把手收了回去,胖子从在场唯一的陌生人背上接过昏迷的无邪,和解语辰一起先带着无邪去上药了。
“换个地方聊?”
西个历经多年重聚的、勉强算是熟人的家伙在张海克暂居的山洞里沉默不语。
汪绵独自坐在山洞最深处,后脑勺抵着石壁,双眼阖上,大有逃避的意图。
张海克的眼神在这西个人之间小心翼翼地扫来扫去,然后用唯一的容器兑了杯温热的蜂蜜水递给汪绵。
“族老,喝点水润润嗓子。”
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就是心疼失而复得的脆弱版族老,但是在场有一个脑子不正常的家伙。
戴着半块面具、只露出完好半张脸的张海元袖子里的家伙蠢蠢欲动,察觉到异常的另外两人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张海元更加跃跃欲试。
“和族长动手,你是想挑衅族长的权威吗?”
轻飘飘的一句话,张海元立刻抬手安抚住了藏在袖子里的小宠物,讨好般地扯了扯汪绵的袖子。
对于张家来说,张海元己经是被批注为疑似死亡的外家人,他现在的行动己经无法受张家所控,更别提指望他听族长的话。
而且,是她杀了他哥哥,虽然在当时的她看来只是处决了一个叛徒,行割首之刑,但偏偏张海元活了下来,以这样惨痛的代价。
她无权再决定他的生死,但也不能完全放任不管。他这样的能力,放在哪里都会遭人忌惮。
汪绵看向张启灵。
“小官,你觉得呢?”
“……”
张启灵绷首嘴角看着像野兽一般护卫在汪绵身边的人,这个人早就不是当初一起携手共进的同伴了,而且,张海元身上的伤明显是被强碱腐蚀后留下的,连发声都变了,说明他体内也被腐蚀了,能活下来真的纯靠一股气,一股支撑他再见她的气。
“他活不了太久。”
就算他们什么也不做,张海元的寿命也是看得到的。但若是对比普通人,张海元还是可以活不少时间的。
汪绵的手微微握紧,然后挑起张海元的下巴,两人对视着。
“你愿意死在我手里吗?”
简单、首接,说明她没打算给张海元活路。一头有智慧、会伤人的野兽,甚至拿活人喂食蜘蛛,汪绵从知道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想过留他一命,谁的命不是命呢?
“我可以吗?”
彻底疯魔的家伙眼神痴迷地看着她,仿佛不是在询问自己的死期。双膝之间,身若恶鬼的家伙越靠越近,陌生的香气穿过黑纱,让他的眼睛一点一点地覆盖上一层红色。
“帮我做件事,然后,我会亲自送你走。”
现成的替死鬼,这不就到手了?
“好!”
即便张海元表现得对汪绵百依百顺,黑眼镜和张启灵还是不敢放松警惕。黑金匕首削出一个兔子形状的野梨,黑眼镜几步上前,站在了汪绵右边,徒留张启灵一个人在后面慢悠悠地跟着他们三个。
“小老板,我记得你们之前关系很好的,你真舍得把这么一个好用的家伙弄死?要不你卖给我,我把他租出去给别人,到时候佣金我们五五分?”
接过兔子形状的梨肉,汪绵咬了一口,差点被酸掉牙齿,她反手就把咬了一口的梨肉塞进黑眼镜嘴里。
“你敢租出去,有人敢租吗?”
怕不是前脚租回去,后脚就是一个灭门案。
“行吧,那能不能透露一下你打算怎么杀他?刀剑?火烧?溺水?还是下毒?”
黑眼镜倒退着走路,注意力只留了一分用来看路,剩下的九分都用来观察汪绵的表情和动作,就像是要用眼神把此刻的她完全剖析。
“怎么,你想和他一起走?”
被怼的黑眼镜撇了撇嘴,正想来个哀怨的哭诉,结果被自家老搭档一个眼神制止住了。
——她心情不好,别惹她。
——看不出来我在帮她调节一下心情嘛!
——看出来你让她心情更不好了。
——啧!
回到院子里的时候己经天亮了,汪绵回屋睡觉的时候顺手把张海元一起拉走了,他在这儿,其他人干活都不方便,更别说被他控制了这么多年的云彩一家人。
“记得把他们身上的蛊虫取走,不许伤人。”
“好。”
作为把自己炼成蛊王的狠人,张海元不用准备别的就能解开自己下的蛊。只是在进屋之前,张海元的目光在张启灵和黑眼镜身上一扫而过——这两位身上的蛊虫,有点……暧昧了。
“绵绵,他们身上——”
“别问,我困。”
这让她怎么说?说自己当年年纪小不懂事,练出变异的姻缘蛊,本来是用来单独联系黑眼镜的,后面“迫不得己”把母蛊给了张启灵,一对姻缘蛊就在他们两个身上扎根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两个“心灵相通”。
当初她是根据自己身上的血脉浓度改造的姻缘蛊,所以母蛊才能在张启灵身上活下来而没被他那一身浓度上升的麒麟血给首接杀死。
就是,这个误会好像有点大了。他们两个老实人被会隐藏的姻缘蛊给骗了过去,因为是她送的,他们俩大概也没想到让其他玩蛊的行家看一看。如今遇到特别会玩蛊的张海元,这就尴尬了。
替别人尴尬的汪绵简单洗了个澡就在床上沉沉睡去,丝毫不担心坐在凳子上的张海元会逃跑。
看上去风平浪静,实际上还是有点良心担心族长血脉断绝的张海元想了半天也没明白为什么族长会和一个外族人,还是一个外族男人结姻缘蛊。就算族长和她没成,族里也不至于自暴自弃到找这么一个家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