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尖挑起陆长行的下颌:“陆家满门被诛,独留你一个。*搜`搜,小/说\网? ?更`新+最¢全¨知道朕为何选你当君后吗?”
因为伤痛,陆长行的月白中衣早已被浸透冷汗,察觉女子手掌下移,陆长行微微仰首,任喉结在她掌心颤动:“臣……是陛下最好的刀鞘。”
微风吹过,迷了裴源的眼,她缓了几息,颔首吻向他的额头:“既知晓,还不在殿中好好养伤?”
陆长行笑道:“阿源初次以帝王之身上朝,我总要亲自护送一程,沾沾喜气。”
裴源虽不赞同,却未制止,下了台阶与他并肩:“走吧,朕的君后。”
陆长行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握入掌心:“走吧,臣的陛下。”
裴源总以为,登上帝位,便是跨越了高山,却未曾料到,这不过是另一条布满荆棘之路的开端。
她每日都在与老臣们斗智斗勇,心情烦闷之时,唯有去往栖梧宫,才能给她些许慰藉。
她知晓陆长行一直在追查镇北王的军械案,便也在暗中帮他彻查。+b¢o+o_k′z¨u¢n¨._c+o?m~半年后,她终于查明了前因后果,然而那结果,却令她痛心疾首。
只因先帝察觉到她对他情根深种,唯恐他成为她的软肋,便罗织罪名,灭了陆家满门。
这理由无比可笑,亦无比荒唐,却实实在在地发生了。
裴源痛不欲生,满心愧疚,不知该如何面对陆长行,更怕他知道真相后,会离她而去。
自那之后,她开始冷落他,只敢在地道尽头,隔着一面镜子,以解相思,却如隔靴止痒,毫无作用。
裴源似走入了一个无解的迷宫,明知没有尽头,却还要不停向前。过程里,她失去了唯一的拐杖,所以往后的每一步,都变得身心俱疲。
登基第三年的惊蛰前夕,她决定停下的脚步,于是她研磨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
【裴源,见字如面。,如!文*网, /已/发.布^最!新\章_节^当你展开这封信时,想必你已窥见了“我”的所有过往。
或许,你曾心生疑惑:为何你能如此迅速适应自己的身份;为何你能写出与我一模一样的笔迹,批复奏折更是得心应手……甚至,初见他时,便觉得他最能让你心安。
不必惊诧,因为,你,就是我。
我不知道如今的你,距离失忆已过了多少日夜;亦不知朝局的发展,如今到了何种局面。所以,以下我对众人的描述,你务必仔细阅读,因为有些人是人,有些人是鬼,有些人,则是半人半鬼……
最后,如果未来的某一日,你感到痛苦,书案下有一块活动的青砖,打开它,里面藏有能让你短暂失去记忆的药丸。它可以让你有效逃避当前的困境。如果只是一般痛苦,你就只吃一粒;若是十分痛苦,你就多吃几粒;若是特别痛苦,你就加大药量。
是的,就是要将痛苦留给过去的自己,因为她活得太甜,甜到让人恼火。
最最后,你可以宠他,但切勿器重他,更不能与他讨论朝政。并非他不可信,而是他会恃宠而骄,羽翼渐丰那日,恐会脱离你的掌控。切记!
长乐三年,二月初五,第n个想要逃避现实的裴源,留。】
*
长乐四年,九月廿一,昏睡的裴源突然睁开了眼……
第85章 晋江文学城
晨光微熹, 一股风透过窗棂,为室中送入了一缕清醒的空气。
裴源试着起身,却感觉身子似散了架一般, 她眉头紧蹙,终于撑坐起身,才发觉方台上挤满了人。
陆长行、温阳泽、郭嘉安、庄与之、李萱,就连宫外的西门眙和傅逸春全部在列。
起身的动作被陆长行察觉,他缓缓睁眼,看清女子坐起后,瞬间清醒过来, 紧张起身追问:“陛下,您感觉如何?头还痛吗?”
裴源沉默几息, 她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嘶哑的厉害, 便只摇了摇头。
陆长行神色稍缓, 轻声说道:“那便好。”说罢, 便欲为裴源倒水, 却被她一把握住手腕。
陆长行满是疑惑地看向她, 却见裴源俯身上前, 毫不犹豫地投入了他的怀抱。
裴源从前不解“原主”为何独独钟情于陆长行,而今方才明白,陆长行便是她昏暗无光的生活中唯一的色彩。
她胎穿帝姬, 唯一待她好的, 便只有爹爹;可在她牙牙学语时, 爹爹惨遭人毒害。此后, 她被安置于淑君宫殿,那些奴仆见她年幼懵懂, 便肆意欺凌,若非她的灵魂是个成年人,恐怕早就饿死冻死在了幼时。
就这样一直到了十岁,她遇见了陆长行。
起初,他虽也偶尔随波逐流,取笑于她,却从未对她的身世以及父君之事出言不逊。
作为太女辅佐官的那几年,太女的处处挑衅与讥讽,令她在东宫的日子举步维艰,偶尔外出赴宴,又沦为满京城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身为皇五女,她们虽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她如何,却总是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