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她唯一的父亲。.微′趣·小*说? +首?发¢
轰隆隆!
屋外雷声渐大,一道闪电划破大半个夜空,刹那间,模* 糊了白天和黑夜的界限。
也模糊了一张毫无血色的脸。
和记忆中那张白到近乎透明的脸重合,江浔短暂失神了下,胳膊收紧力度防止她往外滑。
像把人抱进身体里面。
“别乱动,再忍一会儿。”
梁桉手指无意识攥着江浔领口,攥得紧紧的。
但她不知道,自己眼睛早已变得泪光盈盈。
“……江总……我真的不想去医院。”
梁桉眼睛还红着,本想强装自若,但因为虚弱,语气不可避免染上了撒娇的意味。
身体里翻江倒海,脑子也不大好用,但她换了称呼,是又一次表达拒绝,也是提醒他们的关系。
实在不用关心到这种程度。
后来怎么躺到床上的,梁桉不大记得了,隐隐约约感觉到有医生来检查,她喝了药,还被扎了针。
梦里什么都很模糊,有人张臂拢住她,吹了药,递到她嘴边。`s·h`u*w-u-k+a*n¢.`c?o?m!
梁桉不喜欢苦味,低声嘟囔:
“我不渴,谢谢。”
然后就撇过头想继续睡下去。
那人反而轻拍着她的后背,一下又一下,“没事,喝了药就好了。”
梁桉再次睁眼,是一小时后。
卧室里一片昏黄,被子盖得很严实,很紧,怪不得她梦里觉得被束缚。
肚子已经不疼了,梁桉缓过神来,视线刚打量一半,就直直撞进一双清冷的眼。
男人长腿交叠,姿态闲散的坐在椅子上。
——别不是她占了床,人家没法休息吧。
四目相对,她率先移开视线,江浔问她:“醒了?”
“嗯。”一个23岁的成年人,因为贪嘴给自己搞成肠胃炎,赖着不去医院,最后还是江浔让管家又把家庭医生叫了回来,梁桉脸上莫名发烫。
她干咳了声,忸怩道歉,“不好意思,又给你添麻烦了。-2^8-看`书`网. ^追\最·新¢章\节!”
江浔却拿开膝盖上的书,起身问:“还疼吗?”
梁桉垂着脑袋,摇了摇头,“爷爷他们到了吗?”
“嗯,都到了。”
“……你怎么没叫醒我?”梁桉有点惊讶,记挂着主客礼仪,人家还没回来,她这个客人在卧室里睡得昏天暗地。
“说了你不舒服。”江浔看出她想法,“又不是第一次上门,他们几个老头,有什么好见的。”
明明平时都是西装革履的冷淡做派,但这种不着调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又和谐。
梁桉一时语塞。
江浔视线落在她脸上。
一双眸圆润晶亮,又因为刚睡醒,看起来懵懂又脆弱。
“今天不高兴?”瞧了几秒,他突然问。
之前试戒指那回,她态度难得不积极,同样的冰激凌,打电话时候同样的表情,他很难感受不出来。
男人微微俯身,低垂着眉眼,长睫在眼下扫出淡淡阴影,锋利的五官在居家的氛围下也被暖化不少。
“……啊?没有啊。”梁桉不想说实话,也没想对这个合作伙伴袒露自己的私生活,身体不自觉端正了,状似镇定道。
意料之中的答案。
江浔眉梢轻佻,站直了身体。
梁桉陷在阴影里,无意识跟着他仰头。
须臾,江浔转身进了浴室。
没有追问。
仿佛刚刚的关心不过是这段关系里一时兴起的善意。
等再出来,他已经换上睡衣,隔着几步距离,能看到床上鼓起个小包,她整个人都窝在被子里,脑袋也埋进去半截,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
为了视觉效果,房间所有柜子都是隐藏的嵌入式,轻轻一推,放柜子的门就弹开。
梁桉一晚上睡了两觉,这会儿压根不困。
听见浴室门推开,她就着急忙慌收了手机,麻溜缩进被子里。
昏暗里,她扒着被子,眼睛滴溜溜地看。
他穿着睡衣,纯黑,面料柔软顺滑,肩膀很宽,头发微乱。
拿出被子铺到地板上,关柜门时露出一截手臂,肌肉线条利落。
“还没看够?”
一双圆润鹿眼对上男人漆黑的眸。
暗色里,他们甚至看得清彼此睫毛的纤影。
梁桉想装死,但已经晚了。
偷看又一次被抓包,她手指蹭蹭鼻子,忽而道:“那个……你要不在床上睡吧。”
虽然男女有别,但都是两个胳膊两条腿的,差别也没有那么大。
人家刚对她这个病人施以援手,更何况这大冬天,外面还下着雪。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房子,人家的床。
她鸠占鹊巢,实在是寝食难安。
第22章 别乱动
江浔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偏头。
从他的角度, 能看到她露出的半截脸,柔光下面容瓷白,一双眸晶亮。
只是指尖紧紧攥着被子, 很明显的紧张。
江浔忽然觉出几分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