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不厌其烦地将这些读来颇不通顺的文字几乎全部转录于此,就是想让今天的读者看看,当年一些人为了“政治”的需要,是如何地断章取义,故意地曲解人意。`比*奇~中~文/王. ~已?发′布`蕞/辛,章\結.
6月5日,《人民日报》第七版以《读者来信》形式,发表了《我反对葛佩琦的观点》一文;6月6日和6月7日,又接连刊出四篇“读者来信”:《老百姓没有委托葛佩琦发这样的言》,《葛佩琦的发言不符合实际情况》,《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群众生活水平没提高吗?》
6月8日,毛泽东让《人民日报》发表了《这是为什么?》的社论,正式吹响了“反击右派猖狂进攻”的号角,对葛佩琦的批判也随之白炽化——就在同一天《人民日报》的第七版,就有《中国人民大学教师汪金丁等发言,要跟葛佩琦划清界限》的长约三千言的报道,六个黑体字小插题中的三个都提到了他的大名:《葛佩琦继续发表反共言论》、《汪金丁说,要同葛佩琦所代表的那种思想划清界限》、《赵玉珉表示坚决反对葛佩琦的观点》。\鸿!特+晓*税~蛧′ _蕪\错~内′容¨在《葛佩琦继续发表反共言论》的那一段说:
葛佩琦说,至今群众对鸣放还有顾虑,具体反映了群众对共产党的话不敢信任,共产党对这一点应特别重视。因为,“民无信不立”。我还要重述一遍,群众是要推翻共产党,杀共产党人,若你们再不改,不争口气,腐化下去,那必走这条道路,总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合乎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只空喊万岁也是没有用的。
也许葛佩琦在那一段日子里,没有注意到《人民日报》5月31日至6月7日那几篇等于率先对他进行公开揭露的报道和批判文章;当他一看到6月8日的《人民日报》,他的脑袋瓜就更大了!他知道就是在那一期断章取义横加篡改的《人大周报》刊登他的发言全文中,也没有这样一段话。因此这就不只是断章取义横加篡改,而是实实在在的纯属捏造!他当即写了更正信,并于第二天上午亲自送给了《人民日报》社,信的全文如下:
编辑同志:
六月八日你报七版刊登的我的那个发言,有些地方和原意有出入,请予更正。′d,a~w+e/n¢x?u/e¨b/o`o!k-._c·o′m*“我要重述一遍……只空喊万岁是没有用的”这段报道的全文是:“我要重述一遍,群众总要推翻共产党,杀共产党人。若你们再不改,不争口气,腐化下去,那必是这条道路,总有这么一天。这也是合乎社会主义发展规律的,只空喊万岁是没有用的。”
应改为
“在这次整风中,如果党内同志不积极改正缺点,继续争取群众的信任,那不仅可以自趋灭亡,而且发展下去,可以危及党的生存。”
葛佩琦
1957年6月9日
那时候,除了别有所图的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处于人人自危、自保平安的惊恐中,对“右派”的批判揭露只能火上浇油,没有任何人敢于公开为“右派”澄清片言只字。《人民日报》对葛佩琦的这封更正信不但只字未提,而且对他的批判更加连篇累牍。6月14日,该报以南京电、保定电、沈阳电,发表了三篇外地批判葛佩琦的报道,同时刊发了《葛佩琦的学生痛斥葛佩琦》的文章。6月15日,又登出著名人士马寅初的《我对储安平葛佩琦的言论发表些意见》。6月16日,在《坚决粉碎右派的进攻》的大标题下,不但有《农业劳动模范痛驳葛佩琦》的小标题,在《复员军人号召保卫革命果实》的那一段,还说“葛佩琦、王德周之流说共产党员‘无恶不作’”。6月17日,《人民日报》第二版刊发了新华社的报道:《人民大学教授抨击葛佩琦王德周》。6月18日,《人民日报》第七版《坚决捍卫社会主义建设事业,北京矿业学院矿工和革命军人出身的学生座谈》,大批葛佩琦。6月20日《人民日报》头版《按不住心头怒火,恨透了右派野心》的总标题下,老苏区人民、河北一农业社农民以及一些著名烈士的夫人集会或谈话,痛斥葛佩琦的“杀共产党”、“要共产党下台”……
在党中央喉舌《人民日报》的如此带动下,全国大小报刊迅速掀起大批大揭“葛佩琦要杀共产党人”的高潮,使他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头号反共人物,被“理所当然”地划成了“极右分子”。
葛佩琦的“铁案”是这样翻过来的苍天可鉴:他被抓进了“党的监狱”
那是1957年12月24日深夜。嘭嘭的敲门声把葛佩琦惊醒。一位穿便衣、两位着警服带着手枪的人被让进了书房,问清了姓名便掏出“逮捕证”。他问为什么要逮捕他,得到的回答是“你是反革命”。他说“我自学生时代就参加了革命队伍,为革命做了很多工作”。来人说:“有话以后再讲,你先签字吧!”他在“逮捕证”上签了字,便被一副闪亮的手铐铐住了双手。然后便开始了查抄。衣箱、书箱、橱橱柜柜,都搜了个遍。当他们搜出他当年做地下工作、掩护自己真实身份时穿的国民党的军装、骑在缴获的日本战马上照的一张相片时,他们高兴得大叫:“这不是反革命的证据吗?”
查抄完毕,天已拂晓。他戴着手铐,扛着行李,上了公安局的吉普车,被押进了一所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