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邪王乘马来到,他兜了一个圈子,对大军的军纪感到满意:“好,这才是我的虎豹儿郎。+x.i!a/o~s′h¢u\o\h?u·.~c!o,m+”
达鲁近前请示:“大王,下令出发吧。”
浑邪王任凭雪花扑在脸上,他许久不动,纷纷飘落的雪花将他全身罩满,俨然是一尊白玉雕像。
达鲁在猜测主人的想法:“大王,是不是风雪太大,您想改日出兵?”
浑邪王未答反问达鲁:“你可知兵法上有句名言,叫做‘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臣自然知晓。”
“本王就要打汉人一个措手不及。”
“大王改变主意,不攻雁门了?”聂一担心地问道。
“非也。”浑邪王壮怀激烈地说,“我要兵分三路,本王自带四万人马照攻雁门不误,而由达鲁率三万人马去攻打云中,聂都尉领兵三万去攻上谷。”
聂一一听心说糟糕,这样一来自己报送的军情岂不有误,李广将军就将措手不及,便委婉劝阻:“大王,这样分兵等于拳头张开,怕是三地都难取胜啊。?我-的¨书!城+ ′追+醉`薪/蟑′結_”
浑邪王已是拿定主意:“我要叫汉皇防不胜防,顾此失彼。”
聂一情知难以挽回,但他提出:“为臣承蒙大王委以重任,深感责任重大,恐怕有负大王厚望,故请辞上谷统帅。”
“本王信任,你只管领兵便了。”
“大王自不必说,但臣乃汉人,战场之上,属下倘不听调遣岂不贻误战机,故万万不可。”
浑邪王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坚持:“好,聂都尉协同本王奔袭雁门,我中路大军可保必胜。”
聂一心中转喜,因为这样一来自己和李广约定的计策就不致落空了,至少可以保证雁门一线汉军获胜。
匈奴三路大军同时出发,经过几日的急行军,浑邪王的中路大军这日到达了距马邑二十里的地方。浑邪王传令全军停止前进,他在马上沉思。
聂一近前问道:“大王,为何犹豫不前?”
“此处便是上次我大军回兵之地。,幻′想!姬¨ ~哽¢鑫·罪,筷_”浑邪王无限感慨,“那时若非本王机警,险些中了奸计,那就是全军覆没呀!”
“大王圣明。”聂一正想实施与李广定下的计谋,“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们要取雁门必先攻占马邑,要占马邑,必走邑前狭谷,倘李广再设伏兵,我们岂不是自投罗网?”
“正是虑及此事,本王才下令停止进发。”
“臣有一策,不知当否?”
“你尽管讲来。”
“大王言道,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们何不绕过马邑直取雁门,这样既可避开汉军埋伏,又可减少马邑的阻隔。待攻下雁门,回头顺手牵羊便收拾了马邑,岂不事半功倍?”
“好,甚合吾意。”浑邪王传令,“就请聂都尉头前带路。”
聂一心中窃喜,鱼儿业已上钩,但愿此番能全歼匈奴四万人马。虽说未能包围预期的十万,但这也是一大胜利。
四万匈奴人马全速向前,红日西斜之际,绕过马邑,雁门已是遥遥在望。眼看匈奴全军就要全部进入伏击区了,浑邪王又突然下令停止向前。
聂一来到近前:“大王,兵贵神速,距雁门不过数里远近,正当一鼓作气,奋勇攻城。”
“不急,我们还得多个心眼。”浑邪王手指前方说,“我大军已到近前,而汉军还毫无动静,这似乎反常。”
“大王,我军是突然偷袭,汉军没有料到,他们不知,就是因为我们行动成功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和我先莫上前,派卫将带一万人马打头阵,我们看看风向再说。”
“这……”聂一从内心里担心计谋落空,“大王,一万人马哪是李广对手,还是全部压上,一战成功。”
“吾意已决。”浑邪王不肯改变。
聂一情知计划又大打了折扣,但他也不好再说,只好眼睁睁看着。
卫将率一万人马如狂风暴雨般杀向了雁门关城,距离不足一里路时,只听城头上号炮连天炸响,数百面旌旗飘荡,上千名弓弩手乱箭齐发。正在冲锋向前的卫将脚下“轰隆”一声,半里方圆的陷坑塌落,卫将和身边两千余人马掉入陷坑中。与此同时,汉军从四面八方杀来。
浑邪王见状,连呼:“不好,我们又中了埋伏,撤兵。”他调转马头就跑,部下兵将自是紧紧跟随。
李广虽说是全力挥军掩杀,由于匈奴军撤退及时,未能将其包抄。追出四十余里,天色已晚,下令收兵。
浑邪王跑出五十多里,不见追兵赶来,惊魂方定。计点一下人马,损折将近三万,身边只剩万把人马。浑邪王不由得潸然泪下,掩面而泣。
聂一劝道:“大王,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如此苦恼?”
“四万大军,折损过半,叫本王有何面目再见部下子民。”
“大王此言差矣,”聂一心中万分遗憾,“若非大王英明,先派一万人马进攻,我等将悉数被俘,诚为不幸中之万幸。”
浑邪王想想也是,但无论如何也提不起精神,无精打采地回到了河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