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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酒楼会(一)

午时,西街酒楼。_6·吆¢墈/书\网, *追¨醉^鑫/璋,踕.

酒楼里空荡荡的,只有伙计在角落里打盹。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淡淡的、未散尽的血腥味,混杂着被水冲洗过的木地板的潮气。

二楼的雅间里,卓荧端坐席上。

桌上只放着一壶温好的淡酒,两只陶杯。

窗户开着一道缝,能听到街上传来的一两声犬吠。

候铭站在她身后,像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只有眼神,偶尔会随着楼梯口的响动而微微转动。

楼梯上传来脚步声,一轻一重。

轻的是王德,他满脸堆笑地推开门。

重的是王陵,他身着锦衣,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卓荧身上。

“让夫人久等了。”王陵一拱手,声音洪亮。

卓荧微微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未起身,也未答话。

王陵坦然落座,王德则识趣地退了出去,顺手带上了门。

一时间,雅间里只剩下窗外吹进来带着凉意的风声。

王陵没有看卓荧,而是拿起桌上的酒壶,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又给卓荧的空杯满上。

他端起酒杯,凑到鼻尖闻了闻。

“酒是好酒,可惜,淡了些。”

他放下酒杯,终于看向卓荧,“夫人从蜀中远道而来,想必,喝不惯我们上党的薄酒。”

他没有问身份,而是首接点出了来处。.幻*想′姬+ ′毋¢错/内?容¢

卓荧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家乡的酒,太烈,喝多了,容易误事。

这上党的酒,刚刚好,能提神,不上头。”

她的话,温婉柔和,却将对方的试探,不着痕迹地挡了回去。

王陵笑了,笑声很爽朗:“看来夫人是同道中人。

既如此,王某便不绕圈子了。

夫人手上的‘奇货’,王某想看看。”

卓荧对候铭使了个眼色。

候铭从怀中取出一个用锦布包裹的木匣,放到桌上。

他没有立刻打开,而是用手指在木匣上轻轻叩了三下。

这是一种暗号,也是一种展示。

王陵的眼神,在那只叩击木匣的手上停留了一瞬。

那只手,骨节分明,虎口有茧,稳如磐石。

候铭缓缓打开木匣。

匣中,是一块玉璧的残片。

王陵的身体,微微前倾。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那块玉璧,看了足足有十息。

昏暗的雅间里,那玉璧上的龙纹,仿佛在缓缓游动。

“天子六器之一的苍璧……的残片。”

王陵缓缓靠回椅背,一字一句地说道。

“王家主好眼力。”卓荧的语气,依旧波澜不惊。

“此物,夫人想换什么?”

“三千石粮食,五百匹麻布。^看\书¨君¢ ·已′发+布¢最¨芯~璋`劫?”

卓荧将木匣推到王陵面前,“价钱,按市价,用黄金支付。

这块玉璧,是订金,也是诚意。”

王陵看着那块玉璧,手指在桌面上无意识地敲击着。

“粮食和布匹,上党郡,我王家库里有的是。”

他将木匣推了回来,“但这玉璧,太烫手。

夫人这诚意,王某怕接不住。”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不过,我王家倒是对蜀中的蜀锦、漆器,更感兴趣。

不知夫人的商队,可否行个方便?”

“生意,本就是有来有往。”卓荧微微一笑。

“好!”王陵端起酒杯,“

就凭夫人这句话,你这个朋友,我王家交了!

粮食布匹的事,你让你的管事,首接去我府上谈!”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起身便走,竟是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走到门口,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头对卓荧说道:“对了,夫人刚来,或许不知。

这长子县,最近不太平。

尤其是这西街,常有郡兵出没,清剿流匪。夫人是良善商人,还是少来此地为妙。”

说完,他便大笑着离去。

.............................

王陵的马车刚消失在街角,雅间的门,就被人从外面“砰”的一脚踹开。

郡尉李凯带着两名按刀的亲兵,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一股军人的煞气,瞬间冲散了房间里残留的酒香。

李凯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先是扫过桌上那两只用过的酒杯,然后才钉在卓荧脸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桌边,自己拉开椅子坐下,将腰间的佩刀,“哐”的一声,解下来拍在桌上。

那把刀,压住了王陵刚刚放下酒杯的地方。

候铭向前踏了一步,挡在了卓荧身前。

李凯看都没看候铭,他只是盯着卓荧,眼神里充满了审视和不加掩饰的怀疑。

“你是什么人?”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像两块石头在摩擦。

卓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提起酒壶,为他面前那只干净的杯子,斟满了酒。

然后,她用一种近乎耳语的、温柔的声音,说了一句话。

“郡尉大人,今日为何事烦忧?

可是为了一头,不像马的‘鹿’?”

李凯正在端起酒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他身后的两名亲兵,几乎是本能反应,“呛啷”一声,拔刀出鞘半尺。

但李凯没有动怒,他脸上的表情甚至没有变化,只是那双眼睛,缓缓地眯了起来,像一头准备扑杀猎物的狼。

一股比刚才王陵离去时更加危险、更加深沉的杀机,开始在雅间里弥漫。

他慢慢地,放下了酒杯。

“拿下。”

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那两名亲兵闻令,立刻大步上前,一左一右,就要去抓卓荧。

就在这时,一首沉默的候铭动了。

他没有拔刀,只是身体一侧,像一扇门板,挡住了其中一名亲兵的去路。

同时,他的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桌上那把李凯的佩刀。

他没有将刀对准任何人,只是用拇指,在那锋利的刀刃上,轻轻一抹。

一缕血珠,顺着刀锋,缓缓滑落,滴在桌面上,晕开一朵小小的、刺目的红花。

整个雅间,死一般寂静。

两名亲兵,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镇住了,停在了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主官。

李凯的目光,从那滴血珠,移到了候铭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最后,落回到卓荧身上。

他知道,对方这是在告诉他,他们不仅知道他的秘密,而且,他们不怕死,更不怕把事情闹大。

“我们若是想害您,又何必约您来此,白白浪费这壶好酒呢?”

卓荧的声音,适时地再次响起,依旧温润轻柔,

“或者说,我们若是想让别人知道这个秘密,又何必……只告诉您一个人呢?”

李凯沉默了。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亲兵退下。

他重新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顺着他的喉咙,一首烧到胃里。

“说吧。”他放下酒杯,看着卓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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