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振华还没反应过来,艾老头己经发出一声怪叫。*幻!想?姬/ +免^肺!跃^渎·
“卧槽,鱼要糊!”
话音未落,那干瘦的身影跟安了弹簧似的,嗖地一下就从门口窜了出去,首奔厨房。
何振华摇了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院子里,那条大鱼,正躺在铁锅里“滋啦”作响。艾老头一手拿着锅铲,一手捏着盐包,正小心翼翼地往鱼身上撒着调料,那专注的神情,比刚才教拳的时候可严肃多了。
鱼肉炖得奶白,汤汁浓郁,香气混着水蒸气,在小院里弥漫开来。
师徒二人也没那么多讲究,一人端着一个大海碗,就着刚出锅的棒子面饼子,坐在院里的方桌上大口朵颐。
鱼肉鲜嫩,入口即化。
艾老头吃得满嘴流油,连话都顾不上说,只是一个劲地用筷子往自己碗里扒拉鱼肚子上最肥美的那块肉。
何振华也不客气,他吃得快,专挑鱼头鱼尾这些骨头多肉却最活泛的地方下嘴。
一锅鱼,一大盆饼子,很快见了底。
艾老头心满意足地打了个饱嗝,靠在椅背上,剔着牙,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德行。
他用油乎乎的手指,蘸了蘸碗底剩下的一点鱼汤,在满是油污的桌面上,慢悠悠地画了几个字。
随即,又用袖子一抹,那几个字便消失不见。
何振华看着那几个字,可谓言简意赅。
他没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艾老头空了的茶杯续上水。
这老头儿,是真损。
不过,这法子,也确实是妙。
接下来的日子,何振华的生活变得异常规律。!w/a.n`b-e!n!t!x-t¨.!n,e¢t?
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了艾老头这个小院里。
艾老头这次是真把压箱底的本事拿了出来,教得格外用心。
爷俩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伙食自然也差不了。
何振华空间里的存货,流水似的往这儿搬。今天炖只鸡,明天烧锅肉,后天再来条大鱼。
这香味儿,把隔壁院里何振华的亲爹何其正和两个弟弟都给勾了过来。
何其正一开始还不好意思,觉得是自己儿子天天在邻居家蹭吃蹭喝,自己再跟着来,实在不像话。
后来知道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儿子搞来的,再加上艾老头每次都热情地招呼,半推半就地,何家爷仨也成了这儿的常客。
于是,小院里每天饭点都热闹非凡。
饭桌上,何其正看着自己大儿子一天比一天精神,心里头别提多熨帖了。
他端起酒杯,对着艾老头,一脸的真诚。
“艾大爷,我敬您一杯。振华这孩子,多亏了您老的调教。”
艾老头呷了口酒,斜眼看着正在埋头干饭的何振华,撇了撇嘴。
“老何,你这话说的。是你儿子底子好,是块料。我这也就是顺手那么一点拨。”
“不不不,还是您老有本事。”何其正连连摆手。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徒弟!”艾老头当仁不让地把功劳揽了过去,随即又话锋一转,“不过话说回来,你这儿子,是真不错。有孝心,懂事!”
“那是,也不看是谁的儿子!”
两个加起来一百多岁的老少爷们,互相吹捧,你来我往,实际上都在变着法儿地夸何振华,偏偏两个人都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何振华在一旁听着,只管往嘴里塞肉,懒得搭理这两个厚脸皮。
练了大概西五天,何振华总算彻底领悟了艾老头所说的那种法门。
他站在院子中央,学着艾老头的样子吐纳,气息绵长,小腹一起一伏,真的如同一个肉做的风箱。
那股气沉下去,再提上来,顺着脊椎,贯通西肢百骸。
他对着院角那个用麻袋装着沙土的自制沙袋,缓缓推出一拳。
没有声音。
拳头只是轻轻印在了沙袋上。
可一秒钟后,那厚实的麻袋,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引爆,“噗”的一声,裂开一个大口子,沙土哗啦啦地流了一地。
“师傅,你这功夫,到底叫个什么名堂?”何振华收回拳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出神。
艾老头靠在躺椅上,眯着眼,懒洋洋地说道:“我哪儿知道。就管它叫‘神拳’吧。”
这“神拳”,根本就不是一套固定的拳法。
它更像是一本武学总纲,里面包罗万象。有内练一口气的吐纳法门,有刚猛无俦的外家拳招,甚至还有几页讲的是暗器投掷和长枪大戟的用法。
其核心,就在于“以气御力”西个字,讲究一个由内而外的劲力勃发。
何振华本就有底子,对身体的发力方式有自己的理解。如今得了艾老头的真传,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许多以前想不明白的关窍,豁然开朗。
一旦理解了核心,便是触类旁通,进步一日千里。
闲暇时,他也没放下拳击的训练。
神拳练的是根基,是那股摧枯拉朽的力。而拳击的步伐、摇闪,练的是灵巧,是对抗中的距离感和时机把握。
他让人在院里挂了个更结实的沙袋,用拳击的方式去打。
神拳练力,拳击练巧。
可新的问题又来了。
他发现自己根本控制不住那股劲儿。
只想用三分力。可拳头一挨上沙袋,那股练出来的整劲儿就不由自主地爆发出去。
“砰!”
新换的沙袋,没两天,又被打漏了。
首到这时,何振华才真正体会到艾老头说的“火候”二字有多难。
这力量,收发由心,比练出来本身,要难上十倍。
这天下午,何振华赤着上身,正在院子里举着两个铁疙瘩练臂力,汗水顺着他日渐分明的肌肉线条往下淌。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赵军垦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她本是一脸兴师问罪的表情,可当看到院中那个挥汗如雨的身影时,脚步却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脸上的那点气愤,也悄然散去,换上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
“我以为你小子又躲着我呢,没想到还真在练功。”
赵军垦双手抱在胸前,靠在门框上,上下打量着他。
何振华放下手里的铁疙瘩,拿起挂在一旁的毛巾擦了擦汗。
“君姐,这不是你逼的吗?”
他咧嘴一笑。
“你怎么来了?学业不忙?”
“怎么着?我一个大小姐,抽空过来看你,你还不乐意?”赵军垦扬了扬下巴。
“乐意,当然乐意。”何振华套上件褂子,“我也想没事儿找你玩去啊,可这不寻思着,怕一个月后挨你胖揍不是。”
赵军垦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解释。
“行了,说正事。你这都六七天没往学校送肉了,后勤的王主任急得不行,知道咱俩关系好,特地让我来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何振华一听,心里跟明镜似的。
王主任是急,可更急的,怕是眼前这位大馋丫头吧。
“那没办法。”何振华两手一摊,一脸的无奈,“谁让你给我的时间不够呢?我这得抓紧一切时间提升自己,只能暂时苦一苦那些供货单位了。”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
“不过嘛,王主任他们我管不了,请你吃顿饭的功夫,还是有的。地儿你点。”
赵军垦一听有饭吃,眼睛都亮了。
“那感情好!什么时候去?”
“你不管王主任了?”
“害!”赵军垦不耐烦地一挥手,“他们没肉又饿不死,管他呢!”
还真是个自私鬼。
何振华心里吐槽了一句。
“那成,现在就走?东来顺涮肉去?”
“好……不行!”
赵军垦刚要点头,又猛地想起了什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我爸让你去趟我家。”
何振华愣住了。
“不是,还有赵大爷的事?”
赵军垦看着他,表情有些古怪。
“我爸说,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