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大红袍枝丫的日子,何振华也没闲着。~幻.想/姬+ ?勉_废`岳+黩`
艾老头的小院里,下午的日头正毒。
何振华扎着个不丁不八的马步,双臂平举,额上的汗珠子汇成小股,顺着脸颊往下淌,很快浸湿了前襟。
艾老头西仰八叉地躺在摇椅上,端着杯茉莉花茶,眯着眼,一副快睡着的模样。
“怎么着?热了?”老头子懒洋洋的声音飘了过来。
何振华咬着牙,感觉后背火辣辣地痒,像是起了痱子。“师傅,我后背痒得慌。”
这年头没空调,散热只能靠出汗。
艾老头呷了口茶,慢悠悠地说:“想学好功夫,就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哪有武功又简单又厉害的?”
何振华感觉身体里像有团火在烧。“师傅,您这破功夫,练久了浑身燥热。”
艾老头眼皮掀开一条缝,眼神跟刀子似的。“你说谁的功夫是破功夫?”
何振华连忙改口:“不是,我是说我这破身子骨……师傅,您当初怎么熬过来的?”
艾老头重新躺了回去,眼神飘向远处,声音里带着一丝遥远:“热爱!”
“哎我去?”何振华差点没绷住马步,“师傅,看不出来啊,您还是个痴汉!”
“那叫武痴。+h_t·x?s`w_.*n′e′t~”艾老头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透着一股说不清的萧索,“都是当年的事了。”
他轻轻摇了摇头,像在对自己说:“有啥用呢……有啥用呢?”
说完,他便不再作声,只是怔怔地看着天,整个人都透着股失魂落魄的劲儿,没了刚才那股子贱兮兮的劲头。
下午五点,太阳的毒辣劲儿总算过去些。
何振华收了功,从挎包里掏出块新鲜的五花肉、几根黄瓜和一包白面。
何振藩和何振国俩小家伙,像是闻着味儿的猎犬,一溜烟蹿了进来。
“大哥!”
“大哥我回来啦!”
俩小家伙现在被何振华调教得极好,干活麻利。何振藩抱起柴火,何振国拿起水瓢舀水,都不用吩咐。这年头的孩子,早当家。
何振华除了伺候师傅,自己不动手,硬是把俩弟弟培养成了帮厨小工。
灶房里很快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
何振藩扯着嗓子喊:“大哥说先下肉!倒酱油!”
何振国抱着个比脸还大的瓢:“加水!大火炖!”
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军垦背着书包,一阵风似的走了进来。-如`文!网· ~最/薪′蟑?結,哽·歆/哙/
“何振华!我来监督你训练了!”
话音刚落,她的目光就被灶房门口那俩忙活的小身影吸引了。
俩小家伙也看见了她,眼睛一亮。何振藩嘴最甜,丢下柴火跑到赵军垦面前,仰着头:“君姐,你真好看!”
何振国也跟着跑来,骄傲地挺起小胸脯:“君姐,我自学成才!我做的锅包肉,老香了!你一会儿尝尝!”
赵军垦一听就乐了,伸手捏了捏何振国的小脸蛋:“锅包肉?那得费不少肉和油吧?你们俩可真是败家子!”
何振国被捏着脸,说话含糊,眼睛却亮晶晶的:“姐姐骂人都好听,为啥呢?”
旁边的何振藩立刻抢答:“你笨啊!当然是君姐长得好看!”
何振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能给我大哥当媳妇不?”
“别瞎说!”何振藩立刻反驳,“我大哥说自己是个癞蛤蟆!那晚上我偷听到了!”
刚从屋里走出来的何其正,听到这话,脚下一个踉跄。他心里那叫一个憋气:这个老二,还不如老三!夸赵姑娘就罢了,怎么还不想着你大哥的好事!
赵军垦被逗得哈哈大笑,她蹲下身子看着何振国:“你才几岁啊,就想着保媒拉纤了?你大哥在我眼里都是小屁孩,你俩更是!懂什么叫处对象吗?”
何振国老实地摇头:“我不懂,我二哥懂。”他指着何振藩,“他学那个‘小混蛋’拍婆子,被人家揍了一顿。”
何振藩顿时不服气了:“周小利仗着比我大两岁!等过三年,我就揍回去!”
何振国在旁拆台:“老师说你笨你还不信。你长岁数,人家不长啊?照你这么算,过两年,我是不是成二哥,你成老弟了?”
何振藩脸一红,强行转移话题:“我们老师就是碎嘴子!她再打扮也比不上君姐一根小指头!”他拉住赵军垦的手,满脸认真,“君姐,你真白!”
“小兔崽子!”何其正终于忍不住了,上前轻拍了下何振藩的后脑勺,“凑你的火去!一天到晚胡说八道!赵姑娘,您别跟这小玩意儿一般见识。”
赵军垦抬起头,冲何其正笑得灿烂:“何叔,您揍他干啥。我觉得这娃子,挺有眼光的!”
饭桌上,红烧肉炖得软烂入味,香气西溢。
赵军垦吃得赞不绝口,筷子就没停过。
艾老头也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点评:“这两个小玩意儿,有天赋。要是跟着傻柱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出师。”
何其正一听,赶紧放下筷子:“老爷子,您可不能为了口吃的,把他俩带歪了。我还指望他们考大学呢!”
艾老头瞥了俩小家伙一眼:“考大学?行啊,我考考他们。”
他看向何振藩:“老二,五加三减二,等于几?”
何振藩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也没算出来。
何振国在一旁早就等不及了,脆生生地回答:“等于六!”
艾老头满意地点点头,又看向何振藩:“老二,一块糖,供销社卖三分钱。我给你一毛钱,让你去买一块,该找你多少钱?”
何振藩一听,头摇得像拨浪鼓:“这是应用题,我不会!”
艾老头又把目光转向何振国:“老三,你说。”
何振国想都没想,脱口而出:“买不到!我没糖票!”
艾老头一怔,随即长长叹了口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应用题,确实是难啊。”
一桌子人轰然大笑,院子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这顿饭,首吃到月上中天。赵军垦又陪着俩小家伙玩了会儿,才恋恋不舍地准备回家。
何振华送她到院门口。
两人刚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胡同口,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瞧。
赵军垦看清了来人,有些意外。
“您……您怎么来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