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说还好,一说又让容鸢觉得当初就不该给药给宋珣。~幻_想^姬` ¨罪\辛·漳¨洁,哽^芯~快,
她私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宋珣会那般对待皇姐,皆是因为从前皇姐就是那样对他的。
可那又如何,只要宋珣死了,他就不能伤害到皇姐了。
她的心里头一次生出这样阴暗的想法,一边愧疚,一边又趁着岫云睡下的时候,翻身下了床穿好衣裳,在漆黑的殿中摸索出一把匕首藏在袖中,然后摸黑走出了殿门。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她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罩的灯笼,走在寂静的宫道,一路往掖幽庭的方向去。
碧霄宫位置偏僻,向来是不受宠的公主居住的地方,而掖幽庭距离碧霄宫也不过是百丈远的距离。
掖幽庭是犯了事的官员家属居住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是一些内侍宫女,许是因为白天容嫣的人在内侍省训斥了那些人一顿,底下已经传开了容嫣看重容鸢,所以她进了掖幽庭,门口的人竟是没有阻拦。
她照着前世的记忆,走了没多久,停在了他所在的屋子的门前。
屋里面黑黢黢的,没有点灯,她猜测大约是人还昏迷着。
如果他还没有意识的话,是不是说明不管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
容鸢在门口站了许久,等她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才慢慢推开了紧闭的房门,然后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在关上门之前还探头往外面看了好几眼,确定外面没人之后,便放心地把门关上。
只是做完这些的时候,她发现自己身后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她借着外头廊上挂着的灯笼透进来的光,摸索着往床所在方向走去,昏暗的屋子里让她有些看不清脚下的路,一个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桌角,大腿处传来的钝痛让她眼里泛起了泪光。
碰撞发出的声音在安静的屋中很是明显,容鸢的呼痛声到了嘴边又生生被自己的手捂住,她紧张地往不远处地床上看去,虽然看不清床上的人,可是那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让她方才提到嗓子眼的心落回了原处。+优′品,小~说/枉, ~首`发?
幸好,幸好他没有醒来。
不过也是,如果她记得没错的话,眼下宋珣因为淋了雨而发热,正是神志不清的时候。
这种时候也是最容易让人乘虚而入的时候。
她忍着大腿处的钝痛,一瘸一拐终于挪到了床前。
远处的天空隐隐响起雷声,可眼下她的心跳声比那些雷声还要大。
她活了十六年,连只蚂蚁都没有踩死过,骤然要自己去杀一个活生生的人,总归是有些恐惧的。
这十六年她做过最勇敢的事情,大概就是前世没有任何的犹豫,从摘星台跳了下去,若是让她再跳一次,她是如何都不敢的。
眼下她要做的事,却是比自己从摘星台跳下去还要可怕。
那就是刺杀宋珣。
她站在宋珣的床前已经是费劲了所有的力气,额角上不知何时沁了冷汗,等她哆哆嗦嗦地倾身靠近,确保床上的人真的还在昏迷之中后,才抖着手去抽出手中的匕首。
然而正当她颤抖着要举起匕首的时候,一声惊雷骤然在耳边炸开,银光像是一把利剑破开了浓黑的夜晚,突然照亮了整个屋子。
在被吓一跳的同时,她看见床上的男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似寒潭一般的黑眸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她脸色一白,手中的匕首没拿稳,掉在了床上。
他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容鸢忽视不了对方的冷淡的目光,瞪大一双杏眸怔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无措。,微¨趣-晓·税¨ ~醉′薪\章\结_庚·薪,快?
雷声过后,屋子里又陷入了黑暗之中,只是她能清楚地听见自己急促地呼吸声,这种感觉,好像又回到前世被宋珣幽禁在后宫的时候。
双方都没有说话,容鸢保持着被吓到的动作,直到又一道雷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顾不了那么多,上半身探进床上,想要捞起那把掉在宋珣眼前的匕首。
然而对方不知何时撑起了身体,先她一步捡起了那把匕首。
对方扫了一眼手中的并不怎么锋利的匕首,而后,带着微哑的清冷嗓音在耳边响起:“五公主是想,杀了我吗?”
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似乎在嘲笑容鸢的不自量力。
其实在容鸢进来的时候宋珣就已经醒了。
虽然与她接触不多,可他得到的消息是这位素来不受宠的五公主,偏偏与宫中其他的皇子公主不同。
性子单纯良善,没有防人之心。
在她脚边晕倒是他算好的,他料定她一定不会放任他不管,只是没想到他也有算错的时候。
比如方才,她趁着他昏迷,想要他的命。 :
这回胆子倒是挺大。
明明上次让身边的宫女给他送伤药的时候跟做贼似的。
断断续续地雷声照亮了屋子,他抬眸对上眼前的
少女,想要仔细打量她,没想到却见她红着眼圈,眼里泛着水光,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半晌,只听见短促的抽泣声之后,接着是一道软绵绵的声音:“我不是,我没,我没有......”
她的身子抖得厉害,语气中带着若有似无的委屈。
就好像,他欺负了她一般。
第4章 手背贴在他的额头
对面的少女害怕得厉害,仿佛只要他稍有动作就会被吓破胆。
“既然公主不想杀我,为何身上带着匕首?”甚至还趁着他昏迷的时候,偷偷摸进了他的房间,若不是她不小心撞到了桌角发出声音,他或许不会醒来。
说完他咳了几声,显然是已经着了风寒。
面对宋珣的这声质问,容鸢在慌张中狡辩道:“你是皇姐的人,我怎么敢伤害你,我只是,只是......”
后面的话她编不下去了,她一向不会说谎,最后只得咬了咬下唇,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心虚。
宋珣握着那把匕首,一手撑在床沿,身体往前一倾,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哑着声音问:“只是什么?”
俩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了许多,只剩不到一尺的距离,容鸢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出的,带着滚烫的气息。
她瞬间像是被定住了,浑身僵硬,半晌之后才猛地抬头看向近在咫尺的宋珣,恰逢外头的闪电照亮屋子,她对上一双深似幽潭的眸子。
那双黑眸里似乎藏着什么,她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辩解对于宋珣来说没用,她想要趁着他生病的时候杀了他,这笔账他必定是已经记下了。
完了,她想。
若是日后他登基为帝,第一件事大约是找自己算账,说不定第一个就找她,皇姐都要排她后面。
毕竟皇姐还没想过要他的命,而她今晚是确实想要他的命。
宋珣颇有耐心地等着她回答,良久,才听见细若蚊蝇的声音但:“我只是见你晕倒在皇姐的殿外,心里不放心,才来看你,匕首只是我用来防身的......”
大晚上她一个人出来带点防身的武器,也,也不过分吧。
说完不管宋珣信不信,她自己先信了,用还泛着水色的眸子认真地看着他。
她等了许久,对方却半点没有任何的回应,昏暗的屋子里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好似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总觉自己处在危险之中,正欲找了个借口逃离这里,突然听见一声极轻的笑。
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的时候,宋珣终于说话了:“公主这般担心我,还深夜孤身前来,真是让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
容鸢最怕的就是他说话停顿,只得咽了咽口水,抖着嗓子问:“什,什么?”
语罢她听见宋珣又咳了几声,最后沙哑道:“自然是感激。”
她才不信,恐怕宋珣眼下想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毕竟前世的他可是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欲伤害他的人。
似乎要印证她的想法,只见宋珣趁着闪电再一次照亮屋子的时候,手中的匕首往她跟前一送。
容鸢眼中的眼泪彻底落了下来,她红着眼圈,鼻尖通红,看起来就像是被风雨摧残的花朵,她哆哆嗦嗦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料到了她会是这样的反应,宋珣这次没了耐心,一把将匕首塞回她的手中,哑然道:“不是说要拿着防身?”
这回换容鸢怔住了。
他信了自己?
匕首的柄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容鸢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他一眼,见对方没有要继续做什么的意思,才抖着手把匕首揣回了广袖中。
就在她以为宋珣要放过她的时候,又听见他漫不经心道:“想要杀人,也该找把锋利的刀,对待敌人不能一击毙命,可是会被反扑的。”
说完又见容鸢身子一抖,那双和兔子一样泛红的眼睛,看着又要掉眼泪了。
墨玉一般的眼瞳扫了她一眼,宋珣退回到了原来的位置,怕自己再说下去,这位五公主能被吓得哭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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