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闻言,言语中多了几分慌张,“大人,人都是林雨芝杀的,跟我们可没有什么关系。-三·叶,屋_ -罪?欣`璋¨結/埂¢鑫?哙.”一边说着一边将林双双护在怀里。
“锦衣卫办案,自然有锦衣卫的方法,带走!”男子身上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容不得他人在多言半句。
***
诏狱内。
林雨芝也不知道张夫人母女被带到了什么地方,她被人押送着,一直走在沈确的身后。
一路走来,阴暗潮湿的牢房充斥着一股难闻的味道,臭味中弥漫着血腥,让人胃部翻腾,随时都能呕出来。
牢房里,有的人疯疯癫癫,有的人不知死活的躺在烂草堆里,甚至还有被拖出去的尸体,沿路留下湿哒哒的血痕。
林雨芝咽了咽口水,这?恐怕还没有颁布不许严刑逼供这一条法律法规吧。
突然,凄厉的叫喊声充斥着这个牢房。
牢房里的犯人都停了下来,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团,眼睛里布满了惊惧的颜色。
“咔嚓!”厚重的铁门被打开,林雨芝被押着随沈确走了进去。
不是吧?轮到她了?
要老命了!
一进去,林雨芝便看见一个男人被绑在铁架上,身上的囚服早已经血迹斑斑,脸上淌着鲜血,汇集在下巴处“滴滴答答”地流淌到地上。
沈确看着昏死过去的男人,问道:“招了吗?”
手下人有些怯懦地回答道:“还没。”
沈确冷笑,走到烧得火红的炭火盆前,伸出双手,惬意地烤起火来,时不时还翻动着火盆中的炭块,倒是很应冬日的景。
众人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q!u.k\a`n\s~h+u¨w?u′.+c,o^m*
沈确从火盆里拿出一块火红的烙铁,走到昏死的男人面前,将烙铁放在男人心脏的位置,按了下去。
烙铁与血肉接触,发出“滋滋”的声音,冒着浓烟。
“啊!”昏死过去的男人身体止不住地疯狂抖动,他痛苦地嚎叫起来,还不忘咒骂他,“沈确,你不得好死!”
沈确并不生气,只是手中按烙铁的力道又大了几分,“我会不会不得好死,尚不可知,但是你,肯定会不得好死。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但这也意味着你对这个案子没有任何价值了,没有价值你就没有必要存在,我要把你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喂诏狱的老鼠,这个案子不是缺你不可。”
那人像是疼到虚脱一般,早已没了刚才咒骂的力气,只是嘴里喃喃道:“沈确,你个畜生,你一定不得......好死......”
沈确有些不耐烦,挥手示意属下把人拉走。
林雨芝被人粗暴地绑在铁架子上,代替了那个男人的位置。
沈确在一旁的架子上挑选着刑具,仿佛刚才的血腥画面都没有发生过,神色悠然。
林雨芝已经汗流浃背了,难道他都不问点什么,就打算直接对她用刑吗?
她现在突然觉得赴死才是一件容易的事,挑战身体的极限去承受痛苦才是最难的,在新时代里长大的孩子,小时候挨个打就已经很疼了,这些非人的酷刑谁受得了?
虽然她也没少看电视剧里的严刑逼供,但如今如此身临其境的体验,她的脸早已吓得煞白,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发颤。
正在挑选刑具的沈确无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她单薄瘦小的身体被绑在铁架上,身上的白裙沾染着漓漓鲜血,脸上没有丝毫血色,此时正眼巴巴地看着他,清澈地眼神像一只小狗,她微呡着的双唇竟让他觉得她有些可怜,好像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进的是什么地方。!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真是疯了,进了这诏狱的,谁不是罪大恶极。为了摆脱自己的嫌疑可以装疯卖傻,无所不用其极,装个可怜简直轻而易举,谁知道她无辜的外表下藏着怎样一颗邪恶丑陋的心呢?
沈确放下手中的剔骨刀,双手抱在胸前,看着林雨芝轻启薄唇,“你做过什么事,杀了什么人,为什么要杀人,最好是自己主动交代,你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孩子,也少受些苦。”
“我没有杀人。”
林雨芝强迫自己压下恐惧冷静下来,她知道这时候只有冷静才能救自己的性命。
沈确轻笑,模样清秀,他的样子与其说是雷厉风行的锦衣卫,倒不如说他更像文气逼人的状元郎,但是他身上的锦衣卫官服还是衬得他有几分凌冽之气。
“进了这诏狱的人都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冤枉的,总是心存侥幸,做一些无用的挣扎。”沈确走到案前坐下,倒上一杯清茶,与这血腥的炼狱格格不入,“这诏狱的刑罚数不胜数,杖刑、鞭刑只是基本,剥皮、鸠毒、灌铅、断锥、插针数不胜数,你相信我,你受不了的。”
林雨芝实在无法想象沈确这样的人,放在新时代绝对是个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大学生,嘴里总是说这么恐怖的话,配合这刚刚见过的恐怖画面让她止不住颤抖,心里也忍不住委屈了起来,她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啊?要遭受这些。
“我相信你,我也知道我受不了,你也相信一下我好不好?我真是无辜的。”林雨芝着急着辩解,一时没注意,委屈的泪珠凝聚在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沈确看着那滑落的泪,心竟空了一拍,拿起茶杯的手悬停在空中,杯中的热气氤氲在空气里。
这时一个男子推门而入,看见绑在铁架上的林雨芝,脸上流露出些许趣味,此人便是沈确的左膀右臂李慕。
他将手中的卷宗放到沈确案前,“死者是富商陈员外之子陈洺,身中数刀,看样子像是激情杀人,行凶的利刃在林雨芝的房间内找到了,而且有人看见过陈洺在死前与林雨芝见过面,林府下人也称此二人平时确实有联系。”
“张氏母女怎么说?”沈确问道。
“林双双像是受了惊吓,不发一言,张夫人说林雨芝中午就出门了,但是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林府,天下大雪,天色阴沉,张夫人心里担忧便差人去寻,没想到下人在一偏僻处寻到满身是血拿着匕首的林雨芝,而陈洺就倒在不远处。张夫人知道后便将林雨芝带回锁在了柴房,报了官。”李慕答道。
林雨芝闻言眉头一皱,原住的记忆零零碎碎地涌进她的大脑,她的头被这些记忆挤得生疼。
“不是这样的。”林雨芝说。
“哦?”沈确转过头来,挑眉看她,“那你说是怎样的?”
“我昨日确实是中午出了门,好像是谁要我去送一封信,我确实见到了陈洺,我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我开始不停地跑,然后我的头好疼,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脑海里的回忆断断续续的,她只能将自己脑海里看到的、感受到的全部说出来。
她也知道,就凭这些毫无用处的信息,完全没有办法洗脱自己的嫌疑。
完蛋了!
李慕似乎跟她的感受一样,听完她的话,又继续说:“当时目睹了现场的林府下人都说现场除了死者和林雨芝没有旁人,但是由于林府下人在凶杀现场比较慌乱,现场的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都很杂乱,凶手留下的痕迹已经损毁了。”
“你身为林府小姐,什么信需要你亲自去送?”沈确的视线依旧停留在林雨芝身上。
李慕一愣,敢情沈确都没有在听他讲话,他索性将手中的书卷一合,负手站在一旁。
“大人有所不知,我虽名义上是林府的小姐,但日子并不好过,甚至还不如林府的下人日子过得舒坦,至于张夫人说的什么心里担忧,差人去寻我,根本就不可能,她不虐待我就已经是好事了。”
她一醒过来就被张夫人咬死她是杀人凶手,整个案件到现在为止出现的全是与林府有关的人,这件事多半也林府脱不了关系。
“口说无凭,你连自己经历过什么都交代的模糊不清,定是在隐瞒些什么。”沈确说。
“我没有!”林雨芝一激动,动作幅度大了些,拴住她手脚的铁链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兴许是情绪起伏太大,她的头像针刺一样疼,头重得耷拉了下去。
沈确起身,走到她面前,若不是她的手被栓住了,她可能会以为沈确现在要拥抱她。
沈确抬手探了探她的后脑勺,她侧目看着沈确的侧脸,沈确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像某种树木的味道,比这牢房里的血腥味好闻多了。
沈确靠她这么近,就不怕沾染她身上的血污吗?
她感觉到沈确的手指触摸到她脑后的皮肤,穿过了发丝,冰冰凉凉的。
“大人,请允许小女与大人一同办案,我想把自己的生死捏在自己手里。”
沈确侧目触碰到她炙热的眼神,然后......转身走开了。
李慕在旁边听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开什么玩笑,以沈确的性格怎么会允许一个嫌疑人插手锦衣卫的事。
他只是长相清秀像个好人,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实则杀伐果断,不给任何人留情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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