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远徵见到娘亲的最后一面。′r`a?x~s_w_.¢c!o-m,
等他被金库叔叔拎过去的时候,刚好和娘亲留恋不舍的目光撞上。
父亲干嘛要把娘亲的眼睛合上?
娘亲为什么不理远徵了?
...
宫远徵怔怔地望着父亲抱住娘亲哭泣,一动不动站在那里,像个断线的木偶。
父亲哭的好丑,娘亲肯定会嫌弃他的。
对生死离别还没有意识的宫远徵不知所措,他能感觉到事情好像很严重。
金库不忍的捂住了小公子的眼睛,抱着他退出屋子。
......
青夫人的丧仪办的很大张旗鼓,宫卿徵把徵宫能塞的都塞进去陪葬了。
小远徵也抱着娘亲给他做的小老虎布偶沉默。
一大一小跪在灵堂前,徵宫的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
来了好多他不熟悉的叔叔伯伯,还有几位和娘亲一样美丽的婶婶。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好过分,他不喜欢这群大人。
小远徵稚气的眸中闪过小兽般的戾气。
...
父亲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沉稳冷静的摁着他一一见礼。
小远徵只觉得一天之内把能鞠的躬都鞠了,小身板挺了一天摇摇欲坠。
......
最最爱他的娘亲不见了。
娘亲的东西都被父亲收走了,甚至连他最喜欢的小老虎也要夺走。,搜+搜·小?说,网\ /免,费\阅-读?
宫远徵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凶巴巴护着最后的东西。
宫卿徵温柔的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偏偏眼神冰冷无比。
宫远徵强撑着和他对视,不愿认输。
宫卿徵妥协了,留给儿子一个冷漠的背影,父子两个开始无期限冷战。
......
小远徵挨到金库叔叔睡着,自己偷偷搬了木梯子,他要爬上屋顶看星星。
坐在房瓦上的宫远徵双手托着脸沉思,医馆里的爷爷们说,娘亲是天上的仙女,时间到了就要返回天上。
...
“远徵要是想青夫人的话,晚上可以抬头看看天,最亮的那颗星就是了。”
老大夫为他编织出梦幻的故事,试图安慰住孩子的心情。
宫卿徵却毫不留情的撕开了真相,“你娘亲是被你我二人害死的,我们是罪人。”
对这个世界还没来得及探索的远徵被吓到了,原来真的是他害死了娘亲。
手忙脚乱的老大夫安慰不住,只能恨恨的瞪了宫卿徵一眼,有这么和孩子说话的吗!
...
看着天上的星星,宫远徵又红了眼,眼泪泫然欲落。
肯定是娘亲嫌弃父亲变得丑了,才会回到天上。
是父亲不争气没留住仙女娘亲。
胆小鬼远徵哭的眼睛红肿,蜷缩在屋顶睡了过去。^k_a!n¨s\h?u\z¢h¨u-s/h.o,u~.*c′o^m?
在下面守着的金库脚尖轻点飞身上去,一个探手把宫远徵提了起来。
点了小公子的睡穴,一脚踹开宫卿徵的房门。
胡子邋遢的宫卿徵轻抬眼皮,手上很诚实的接了过去。
“你也去休息吧,明日早起把他送回去。”宫卿徵疲惫的声音浸着一丝哑。
金库拱手告辞,礼貌的给父子俩关上了门。
宫卿徵抱着怀里的小人放到床榻上,俯身细细端详着儿子的状态,看他面色红润也就放下心。
把自己泡在浴桶里洗出个人样,身上用了和妻子一样的香胰子,这才抱着儿子沉沉睡去。
宫远徵闻着熟悉的味道睡得更香甜,第二天在自己小床上醒来,慢吞吞的揉了揉眼睛。
肯定是金库叔叔把他从屋顶抱下来的。
......
小小的远徵变成天才远徵。
他的课业越来越多,进步也越来越大。
每天都被能摞到头顶之上的各种书册淹没。
父亲时刻抓他的医毒方面,一有失误就被打手心,柳条抽起来好疼。
金库叔叔也掺和了进来,每日天不亮就被拎起来扎马步。
大人们沉重的爱终于压倒了远徵。
水灵灵的大眼睛失去了往日光彩,原来圆润的脸颊也瘦削很多。
父亲带娃,活着就行。
被儿子突然的晕倒吓的心脏骤停,宫卿徵老实了,适度减掉了一半的课业。
金库更是眉头拧成死结,眼中满是担忧。
宫远徵攥紧了拳头,倔犟不愿意服输,“我没事,等我病好了继续!”
两个大人心底酸涩翻涌而起。
......
六岁的小远徵,有自己丰富的精神世界,他更喜欢独自一人的时候。
小小少年衣袍一甩,酷酷的坐在石阶上,手里捏了根狗尾巴草,惬意的去打扰地上的蚂蚁。
徵宫的空旷一目了然,庭院里寥寥几人在忙着晾晒草药,大家都默契的,似有似无的无视了他,宫远徵也不屑于别人对他产生不必要的关注。
以前那群长舌下人偷说闲话,给宫卿徵撞了个正着。
宫卿徵把一堆吃闲饭的下人退回了羽宫,执刃宫鸿羽挨了好一顿骂。
...
这几日父亲和金库叔叔总是去执刃殿,他的课程学习也停了下来。
冷不丁的闲下来,还有些不适应。
他把蚂蚁当成坏蛋爹爹,屈着指节把它们一只一只弹飞,高兴的晃荡着小短腿。
......
实在无聊,宫远徵从怀里掏出一条软绵绵沉睡的小蛇,这是父亲给他布置的任务。
自己要把这条蛇驯化。
当然,他己经完成任务了。
黑色的小蛇脑袋圆润光滑,有他两个巴掌大小的长度,蛇身上的鳞片是五彩斑斓的黑。
冰凉的温度贴在手上,宫远徵揪着蛇尾巴悬空,给它甩醒了来。
一双金色的竖瞳十分漂亮,醒来的黑蛇攀附到他的手上,整条蛇都缠绕在小臂和手掌处,长舌分叉吐着信子。
温顺又无害的样子。
宫远徵把黑蛇团巴团巴当沙包丢了出去。
来徵宫找宫远徵玩的一大一小被黑蛇扑脸。
猝不及防被蛇尾甩了一巴掌,茗雾姬差点抽出腰间藏着的软剑,她眼底凝结着寒霜,如利刃刺向宫远徵。
“远徵公子,你怎么能乱扔东西呢!”茗雾姬语气充满了怒气和指责。
宫子羽和地上弯成弓形的黑蛇大眼瞪小眼。
他是听大家说,徵宫的小公子长得精雕玉琢,像个小仙童,就想来和弟弟做个好朋友。
小黑上半身变成一张拉满的弓后,咧开嘴闪电般的向宫子羽咬去。
“子羽!小心!”茗雾姬发出短促的尖叫,想要从蛇口下救出宫子羽。
“小黑,住嘴!不许吃!”什么脏的臭的都往肚子里吞。
宫远徵对这两个莫名其妙闯进徵宫的人没半点好感,闯进他家还指责他。
生气归生气,小黑还是不能乱吃人的,一旦开了这个口,以后就会更加嗜血。
小黑一个急刹停下来,蛇信子舔到了宫子羽的鼻子,遗憾的“嘶嘶”落地,吐着信子爬走了。
腥气的凉意喷洒在他的面上,宫子羽被吓傻了,腿抖的像面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