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弘的神音,在山间回荡。?0?4?7^0-w·h′l/y..~c!o-m¨
山脚下的村庄,六名身披玄铁羽衣的神使,同时神情庄重道。
“谨遵神谕!”
他们声音洪亮,气势肃杀。
六人气息皆是不弱,隐约间都是拥有七八重聚灵境的修为。
尤其是为首男子,波动最为雄浑,已然踏足九阳境界。
他身形挺拔如苍松,即使身着厚重的玄铁羽衣,也掩盖不住其筋骨中蕴含着的可怕力量。
身着的羽衣,也并非寻常铁甲所筑。
而是由雀神掉落下来的翎羽,通过特殊手法制作而成。
随着六人集结,他们彼此对视一眼。
然后身形如电,瞬间奔向雾柳村的方向。
山巅,雀神冰冷的眸光注视着神使们的行动。
简单思忖,它双翅一震,狂风骤起间贯入天穹。
派出神使,只是它的试探。
毕竟在不清楚对方底细的情况下,它不可能直接出击。
与此同时,雾柳村的废墟,石浩静静聆听着江栋良早年间的经历。
他与沈先知曾经确实受雇深入一处墓穴。
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不少的同行者。
只不过最后活着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个而已。
在那处墓穴中,他们见识到了诡异的祭坛,腐朽的干尸,以及猩红的血池。
说是墓穴,但其实更像是一个邪修的修炼密室。?k~s¨j/x¢s!.,c′o*m*
只不过他们当时并不知情,现在回想起来,感觉他们就像是祭品一般,被献祭给了墓穴。
若不是沈先知精通一些趋吉避凶之道,那一次可能真就一个人都出不来了。
“献祭……”
“那你们可知道你们当时的雇主是谁?”
石浩眸光一凝,旋即继续问道。
“不清楚,但……”
“沈先生可能会知道一些内情。”
江栋良怔了怔神,回道。
石浩想了想,然后看向昏迷不醒的沈先知。
“把他抬到屋里,他体内还有邪气残留,我来为他净化身躯。”
“好。”
江栋良与王山同时动手,将沈先知抬到一处民宅。
“圈养邪修么……”
流沙河底,武逆聆听着众人的分析,低声自语。
这种事情,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确实依旧有人去做。
不为别的,只因邪道修行确实有着正常修炼,所无法比拟的速度以及进展。
雀神峰神明能让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出现这种事情,显然它是与那邪物达成了某种协议。
而此时被武逆将此事撞破,那尊神明肯定不可能没有反应。
接下来,他只需要静心等待,对方送上门来就好。
屋内,石浩示意江栋良与王山退后。
他目光凝重地看着沈先知枯槁灰败的面容。′E?Z^小+说?网_ \追.最`新′章+节\
虽然邪物已经被净化,可盘踞他体内的邪恶气息,依旧还深深扎根在他的脑海。
而对于克制这种邪祟,玄黄金光无疑是最好的克制办法。
“邪气深入识海,强行拔除恐伤其神智……”
石浩低声自语,眉头微蹙。
深吸一口气吼,他指尖氤氲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神圣而纯净。
那光芒柔和,如潺潺溪流般探入沈先知的额头。
金色光丝极为细微,小心翼翼地缠绕在沈先知意识深处的顽固黑气。
江栋良和王山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出,紧张地望着石浩凝重专注的侧脸。
昏迷中的沈先知似乎感觉到了痛苦,干瘪的嘴唇开始无意识地翕动。
青紫色面容上肌肉微微抽搐,仿佛在与体内的异物进行无声的搏斗。
这是一种细致的工作,绝对不可操之过急。
江栋良和王山看了一会儿,就将房门关上,去照料其他村民。
时间转眼,来到了下午。
很多村民经过这段时间的回复,已经回复些许神采。
“你,你是说我们,都是被鲤神大人的神辉所拯救?”
在苏醒过来的人群中,一名老者开口。
“没错,我乃鲤神大人的信徒,是祂的威光,护佑我等在邪祟前无恙。”
“也将你们,自那死亡的深渊中拯救。”
两者的对话,顿时吸引了不少其他醒过来的村民。
先前的恐惧还如同潮水,神明的冷漠犹在心头。
“雀…雀神抛弃了我们……”
另一个角落里,微弱的声音响起,充满了麻木过后的悲凉。
这句话像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间激起涟漪。
更多苏醒过来的村民挣扎着抬头,虚弱的视线汇聚到江栋良身上。
灾厄的爆发,神像的冰冷。
这不仅让他们对信仰出现裂痕,更是对神明都产生了质疑。
迷茫,充斥在每个幸存者之间。
一旁,王山见此一幕,忽然深吸口气道。
他的声音,带着对新希望的笃定,在寂静之中响起。
“诸位!”
“雀神峰的神明!高高在上,视我等如蝼蚁草芥!”
“邪祟近在咫尺,侵吞生命,祂的神像没有半分垂怜,神音亦没有半分抚慰!”
“是这位兄弟,带来了鲤神大人的福泽!”
“若非如此,我等早已化为一具具干枯的尸体,成为那邪物的养分!”
“睁眼看清楚!是鲤神大人!是祂的信徒,是祂的神力,驱散黑雾,斩杀妖魔!将我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这恩,比天高,比这冷透了的雀神峰重!”
“鲤神大人是真正的善神,我们绝对不能辜负了祂的恩情!”
这几句话,字字如锤,敲击在诸多村民的心上。
“比天高…比雀神峰重…”
一个中年妇人喃喃低语,空洞麻木的眼神里,终于渗进了一丝微弱的光亮。
那是对救命之恩的本能感激,对“鲤神”这两个字产生的最初好奇。
“对!雀神眼睁睁看着我们死!不曾有丝毫作为!”
一个面容枯槁的汉子,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燃烧起愤怒与后怕。
“要不是他们…要不是鲤神…我们肯定成了那怪物的吃食!”
“可是雀神大人,是我们祖祖辈辈…”
一个老者还有些犹豫,信仰的根植太深,动摇它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
江栋良抓住时机,声音沉稳却极具说服力的道。
“诸位父老!祖辈的虔诚换来了什么?是无情的抛弃!是邪祟在眼皮底下横行肆虐!”
“我们供奉香火,祈求庇护,得到的却是灾难降临时神明的漠视!”
“但鲤神大人,祂的慈悲,祂普度众生,珍惜这每一位信徒!”
“祂带着光明驱逐了黑暗,救了我们,这就是铁一般的事实!”
“难道,鲤神大人给了你们重活一次的机会,你们还要去敬拜一个看着你们死的神吗?!”
这厉声的质问,让所有村民神情一怔。
信仰,如决堤的水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
新的希望与信念,在他们的心底悄然滋生。
看着每一个村民们的面容转变,江栋良自知已经差不多了。
他正欲巩固村民们的想法。
但突然,尖锐的破空声撕裂了村子上空短暂的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