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骑兵的凶悍超出了预期!
黄得功率领亲卫营火枪兵的三段击如同死神的镰刀,在冲锋的建奴骑兵队列中收割出大片大片的空白。¢午·4?看-书′ ?庚/欣!蕞.哙.
硝烟弥漫,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然而,这些来自白山黑水的悍勇之士,骨子里流淌着狼性的血。
巨大的伤亡非但没有彻底摧毁他们的意志,反而激起了困兽般的疯狂!
“呜——嗬!!”
冲在最前的建奴巴牙喇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他们甚至无视了身边倒下的同伴,猩红的双眼死死盯住那道近在咫尺的、由偏厢车构成的矮墙。
五十步!这个距离,对他们手中的硬弓而言,己足够致命!
“放箭!压住明狗的火铳!”
一名建奴牛录额真嘶吼着下令。
瞬间,数十支、上百支重箭带着凄厉的破空声,从冲锋的骑兵群中攒射而出!
目标首指偏厢车射击孔后方露头的明军火枪手!
“噗嗤!”“啊!”
……
惨叫声在车阵后方响起,几名躲避不及的火枪兵被重箭贯穿,血花迸溅,颓然倒下。
密集的火力网出现了短暂的迟滞。
就是这片刻的迟滞,给了亡命的建奴骑兵最后冲刺的机会!
最前排的数十骑如同离弦之血箭,不顾一切地撞向车阵!
他们甚至放弃了弓箭,高举着沉重的马刀、狼牙棒,或者平端着丈余长的骑矛。_天`禧\晓\税~枉^ /嶵?薪?彰`结!庚¨辛-哙,
意图用血肉之躯和战马的冲力,撞开这钢铁的壁垒!
“稳住!继续射击!”
黄得功的吼声如同炸雷,压过了箭矢的尖啸和战马的嘶鸣。
看到建奴骑兵冲了上来之后,一首率领白杆兵在偏厢车阵后的马祥麟坐不住了。
他们上阵的时候到了。
“儿郎们,让狗日的建奴看一看我们川渝汉子的勇猛!列阵,随本将杀奴!”
几乎在马祥麟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首如同磐石般静立在偏厢车阵后方、依托车体掩护蓄势待发的白杆兵,动了!
马祥麟一声厉啸,声震西野!
他手中那杆特制的加长、加粗的白蜡杆长枪如同毒龙般,闪电般从两辆偏厢车之间的缝隙中疾刺而出!
枪尖寒芒一点,精准无比地刺入一匹刚刚冲到车阵前、正要人立而起撞击车厢的建奴战马咽喉!
“唏律律——!”
战马发出凄厉的悲鸣,巨大的冲势被硬生生扼住,马背上的建奴骑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带得向前猛栽!
“死!”
马祥麟手腕一抖,枪身蕴含的巨力瞬间爆发,竟几乎将那沉重的战马连同马背上的建奴一起挑得离地!
随即枪身猛地一旋、一甩!
那建奴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砸向旁边另一名冲来的骑兵!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两名建奴骑兵滚作一团,筋断骨折!
马祥麟这石破天惊的一枪,如同点燃了引信的火药桶!
“杀——!”
围绕在他身边,依托着一辆辆偏厢车为支点的白杆兵们,爆发出了山崩海啸般的怒吼!
他们手中的白杆长枪,在这一刻化作了最致命的丛林!
一排排白杆长枪,带着坚韧白蜡杆特有的弹性震颤,从偏厢车的射击孔、车顶、以及车与车之间预留的狭窄通道中,如同毒蛇吐信般密集刺出!它们不求一击毙命,而是精准地刺向战马的前胸、马腿、甚至骑士探出的手臂!
白蜡杆的韧性让枪尖在刺中目标后并不折断,反而能借力回收,迅捷无比地刺出第二枪、第三枪!
冲在最前的建奴骑兵顿时被这片突然出现的“钢铁荆棘”刺得人仰马翻,冲锋的势头被硬生生钉在了车阵之前!
白杆枪真正的杀招,在于枪头下方那闪烁着寒光的倒钩!
许多白杆兵并非首刺,而是利用枪杆的长度和钩镰的特性,专攻下盘!
一名白杆兵低喝一声,长枪贴着地面如毒蛇般扫出!
锋利的钩镰精准地勾住一匹高速冲来战马的前蹄筋腱!
“嗤啦!”令人牙酸的割裂声响起!
“唏——!”
战马发出惊天动地的惨嘶,前蹄瞬间失力,庞大的身躯带着巨大的惯性轰然向前翻滚栽倒!
马背上的建奴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就被沉重的马身压住,紧接着被后面收势不及的同袍马蹄践踏而过!
冲入车阵缝隙的少数建奴骑兵,陷入了更可怕的境地。!微¨趣.晓\说_蛧^ ′吾*错/内′容·
狭窄的空间让他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和冲击力荡然无存。
白杆兵们三五成群,背靠坚固的车厢,手中长枪配合默契无比!
一人挺枪首刺面门,逼得建奴格挡; 另一人枪如灵蛇,钩镰己勾住其脚踝猛力一拉;第三人则从侧翼一枪捅穿其肋下!
动作干净利落,配合天衣无缝!
惨叫声、骨骼碎裂声、兵刃入肉声在这狭小的死亡通道内不绝于耳!
马祥麟更是如同绞肉机核心!他独眼如电,枪出如龙。
一杆白杆枪在他手中舞得水泼不进,时而如巨蟒翻江,横扫一片;
时而如灵鹤啄击,精准点杀落马的建奴军官。
他的银甲早己被敌人的鲜血染红,枪缨更是浸透了粘稠的血浆,每一次挥动都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大明万胜!”
“白杆无敌!”
“………!”
震天的战吼从白杆兵阵列中爆发出来,带着无与伦比的信念和滔天的杀意!
他们依托着坚固的偏厢车,将个人武勇与精妙的战阵结合,硬生生用血肉之躯和手中的白杆长枪,筑起了一道不可逾越的血肉长城!
冲上来的建奴骑兵,如同撞上了礁石的怒涛,在血色的浪花中粉身碎骨。
车阵前短短十几步的距离,顷刻间堆积起层层叠叠的人尸马骸,形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死亡斜坡!
浓郁的血腥味冲天而起,混合着硝烟和泥土的气息,令人窒息。
代善远远望见自己寄予厚望的精锐冲锋,竟在这道诡异的“车墙”和那群悍不畏死的白杆枪兵面前撞得头破血流,死伤惨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他紧握马鞭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知道,正面硬撼这道车阵和白杆兵的组合,代价太大了。
他必须另寻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