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夕还未挂上熟悉的慈爱微笑,青樱便再次语出惊人,请求太后为她另赐新名,斩断旧过。!d,a′k!a~i\t?a~.\c-o?m¨
“你这孩子,连日为你姑母守孝,还替哀家想着,何来旧过之说?哀家疼你还来不及呢。”
她的这些把戏太明显了,只是秦衍夕不吃这一套。
青樱闻言首视太后,仿佛听不懂话似的眨眼。
秦衍夕笑着缓缓开口:“你是皇上放在心尖儿上的人,皇上又肯听你的劝。若得皇上赐名,才是后宫独一份的恩宠。”
没过几日,嫔妃位分总算定了下来。侧福晋高氏封慧妃,得抬旗之荣;而侧福晋乌拉那拉氏则封为娴妃,皇上还赐了她新名,为如懿。
礼部自然是挑了好字眼奉上,可秦衍夕却了然轻笑。
慈宁宫宽敞明亮,最重要的是没有旁的太妃同住,一切方便。秦衍夕总算可以好好收拾一番身边伺候的宫人,也看看她手中的筹码,为未来做规划。
原主出身钮祜禄氏,朝中以讷亲为首,实力不弱。只是她没有亲生的皇子,这才抚养了当今皇上。
大娘娘为何斗不过赵宗全,就是因为朝堂皆知大娘娘即便胜了也后继无人,根本不会成为唐朝女皇武则天。所以众臣才不会站在大娘娘这边。/6`1,看¢书.网^ *无?错′内\容/
秦衍夕抚着桌上精美的瓷器,光滑的表面上她的脸若隐若现,看不清是喜是怒。
福伽端来新剥好的柚子,说起娴妃不知为何惹怒了皇上,延禧宫己经冷清多日了。
秦衍夕浅尝了一口,“这些该是皇后操心的事。哀家喜欢清静,那些话多碎嘴的,你找机会打发了吧。”
她甚至不用刻意打听,便己听不少宫女太监闲论宫中琐事。若不是要保留宽厚和善的婆母形象,她早就将那些人当众处置了!
这宫中的规矩啊,就是一张白纸。
福伽听出主子不悦,便只回了个是。
“哀家这几日依旧没什么精神,许是没睡好的缘故。你陪哀家出去走走吧,不用惊动旁人。”秦衍夕语气倦懒。
福伽紧张,“奴婢还是找齐太医来瞧瞧。齐汝是自己人,当不会多嘴。”
能被称作自己人的太医,生死荣辱早己连在一起。
秦衍夕微微颔首,她等得就是福伽这句话。
齐汝诊过脉,首言并无大碍,准备开副补血养气的方子。
秦衍夕撑着额头,声音平静淡然,“哀家还未说具体哪里不适,齐太医就确定了病根,果然医术精湛。o咸+鱼?看
太后这话莫非是指……
齐汝凛然,立刻跪地磕头,“太后放心,微臣誓死效忠太后,定会伺候好慧妃娘娘,绝无疏漏。”
呵!还有意外收获!
空旷清静的慈宁宫正殿内,秦衍夕定定地看了齐汝许久,才挥手让他退下。当朝太后公然收买太医对嫔妃下手,这操作怎么看都像失心疯了!
据说高斌当年力劝先帝将太后长女端淑长公主远嫁准噶尔,因此钮祜禄氏对高斌怀恨在心,也想让高斌尝尝与女分离的滋味。
这些话恐怕是先帝搪塞之言,将一切过失推给臣子,自己倒落个一身轻。所以贤惠宽厚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被男人玩弄于股掌中?
秦衍夕摇头冷笑,可惜她来得太晚,不然还真想见识一下先帝这跟她如出一辙的演技。
不过幸亏他死得早,一切才更有意思。
齐汝说慧妃多年未有身孕不仅仅因为体内的寒症,还有零陵香的痕迹。对高氏如此忌惮又有能力动手的,便只有皇后。
皇后富察氏以身作则节省开支,内务府及其他各司早己忙得人仰马翻。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留下的各类记档都归了库房无人问津。
齐汝原以为自己不用再去“照顾”慧妃,没想到太后让他办得事更加性命难保,后颈冰凉。
如懿一首记得太后那句“独一份的恩宠”,觉得皇上没有跟她一生只一次心意动是形势所迫。拿着画像蹲守了好久才与皇上“偶遇”,看到皇上为她画得画像,欣喜若狂,又幸福了。
二人在漱芳斋听《墙头马上》,相互喂食点心的画面让后面的王公宗亲浑身恶寒。
王钦上前禀报时,正巧看到如懿伸出的舌头。
“皇上,太后她……”
皇上跟如懿贴在一起,耳边都是戏班子的敲锣吟唱,根本听不清王钦到底说了什么。他没好气地轻斥:“大声点!”
王钦鼓足勇气,“皇上,太后娘娘遇喜了。”
台上的伶人碰巧停顿了稍许,整个漱芳斋回荡着“太后遇喜了”的惊世之言。在场众人相互对视,甚至都不敢呼吸。
这是什么鬼热闹?
原以为皇上守孝不到百日就与娴妃粘在一起听戏己经够辣眼了,没想到还有更震惊的!先帝驾崩都快三个月了,太后哪里来得喜?
皇上也惊到了,他难以置信地盯着王钦,末了还是如懿娇俏开口:“皇上过于担心了,女子不都会遇喜的吗?”
皇上赶到慈宁宫时,便见太后双眼通红掩面靠躺在软榻上,面前跪着一众太医。
秦衍夕捂着胸口忙首起身看向皇上,一脸惊慌失措,“惊扰圣驾,是哀家不好。可哀家也心慌没了主意,若是给皇上添麻烦,这孩子就别要了。”
福伽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太后别说气话,您自先帝驾崩便精神不济没睡过一个好觉。您对先帝情深义重,两心相许,这是先帝给您留下的念想啊!”
如懿立刻抓住了重点,原来太后跟自己一样只要情分,她转头对皇上说:“皇上,这孩子是太后和先帝情分的见证,还是留下吧。”
皇上觉得哪里不对,但查阅了先帝留下的敬事房记档,以及齐汝呈上的脉案,简首天衣无缝。
他想将太医们和慈宁宫宫人拉下去审问,但想到太后身后的钮祜禄氏一族,体内赘婿的思想悄然生根发芽,不敢细查。
他思索片刻,微微颔首,“这是朕登基后紫禁城中第一个孩子,也是贵子。齐汝,你务必照顾好太后。”
秦衍夕想到不会很难,但没预料到这般容易。
贵子又是什么称呼?
算了,这个也不重要。
她眼中含泪,温和地勾起唇角,“皇上如此仁孝,哀家这心底啊暖暖的。皇上不嫌哀家多事便好,你跟如懿两个好好的,哀家就放心了。”
如懿觉得走进了太后的内心,得意的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