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意外地出现了,两个本不该有所交集的人,在凤凰山一见倾心,那些蠢念头便开始为她动摇。~x?h·u/l_i-a\n,.+c/o′m_
后来她成了他的妻子,他清醒地看着自己,一点一点地往她的温柔香怀里沦陷,他终于开始对这个世间心生出贪恋,不愿就此撒手了。
生灵涂炭从来不是将军的本意,河清海晏、天下安定才是。
战争,是为了以战止战。
如今战事平定,再无硝烟与兵戈,这天下自然就不再需要将军。
解甲归田,也是他此生所愿。
该怎样告诉她,即便一辈子待在她的后宫,再也不出这四方的城墙,他也甘之若饴。
她大抵,从来也不明白,他究竟有多喜欢她,这个狡猾可爱的女孩儿。
*
婚期拟定,就在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
蛮蛮拿到了苍梧太后手书的血书,送到苍梧国,也终于有了回应。
苍梧表示愿意答应尾云国开出的条件,安葬在苍梧边境丧生的上万尾云将士,同时愿奉上白银四万两,请求赎回太后与国师。.卡`卡-暁,税/徃! ′最?欣^蟑¢劫\埂^芯^筷′
这是一个好兆头,表示苍梧国主毕竟还是有和谈的余地,与他的堂弟叶擦风大有不同。
蛮蛮接下回书,便拟定了二月十五的日子,让苍梧使者带着白银赴国,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并同时落下缔交国书的印玺,宣誓十年之内休养生息,绝不再生战乱。
这事算是告一段落。
陆象行在含玉宫与女儿玩耍,海东青从天而降,落在他的窗前。
巨大有力的玉爪攀爬着窗子上的菱格,发出如竹枝相磨击的清音,他抬眸张望了一眼。
威风凛凛的海东青,正隔着窗栏,一双鹰目炯炯有神地盯着主人。
陆象行将青鸾放入摇篮,朝海东青走去。
“我不是把你送给第五安世了,怎么飞回来了?”
他皱起眉,下意识地道。
“那厮虐待你?”
这个可能性不大,第五安世一向以温润公子著称,是长安无数闺阁女眷的心头好。?a.b\c_w+x·w+..c¢o_m*
甚至陵阳侯夫人与宣城王妃还为了他一支琴曲大打出手,就算是装的温文尔雅,装了二十年也该成真的了。
疑惑的嗓音刚刚落下,身后便有一道清冽如春风拂过雨后林梢的笑音缀上。
“陆兄趁我不在,便是这样猜忌安世为人?”
陆象行十分惊诧,这声音耳熟至极!
回头一看,只见一袭素白广袖道袍,摇一把山水墨画洒金折扇,笑吟吟由远及近信步而来的男人,不是第五安世,又是谁人?
那厮无论在何处,都一贯是春风得意,衣不染尘,标志性的笑容从不曾于脸上退色。
但他的出现,于陆象行而言,仍是莫大的惊喜。
“你——”
说话之间,第五安世已经来到房内,向他施施然抱扇行了一礼。
“陆兄看到我,可是太过惊讶,说不出话来了?”
的确是惊讶,陆象行道:“你怎会在此?”
第五安世收拢折扇,敲在他的胸口,摇首道:“咱们多年交情,你要大婚了,却连请柬都不送一封,未免有些不像话,无奈之下,我只好自己亲自来蹭这一杯喜酒了。”
他说着,便往里去,脚尖所往的方向,正是摇篮里的青鸾。
那厮一个风流无状的郎君,对着青鸾这种尚在襁褓里小丫头也能施展他的绵柔之计,径直将小丫头从摇篮里抱了出来,眼底藏不住惊艳之色:“啊,这就是陆兄的女儿?果真是糯米团子一只,还吐奶呢,煞是可爱。煞是可爱。”
他一连说了几个“煞是可爱”,令陆象行不得不怀疑,他第二步是否就要用一只好看的麻袋把他的女儿打包装走。
他在边上,不咸不淡地睨着。
末了,会心一击:“羡慕就自己去生。”
说话间,第五安世腰间悬挂的那只年代久远,色泽已经发暗、发黄的金丝纹路的香囊,香囊下边悬挂着的璎珞珠玑撞在腰间的刀鞘之上,发出泠泠寒音。
这声音倒提醒他想起了什么,眼眸一黯,不过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垂眸,看着怀中那呵呵知晓的小宝宝,真心地为陆象行高兴。
“陆兄,我是为你做娘家人来的,你莫要冷言冷语将我逐走了,否则你便只好孤零零一个入青庐了。”
陆象行沉默下来,走到近前,将青鸾接入怀中:“你还在找她?”
第五安世微敛薄唇,缓缓颔首:“是。”
那个可恶的女子,骗了他心,也骗了他身之后,一走了之,这么多年,他的双脚走过中原大好河山,四处寻觅,却再也没见过她。
她应是从未对他动过一丝一毫的真心,所以才走得那么洒脱干脆,连一封书信都没有留下。
露水情缘,第五安世如今剩下的,只有腰间这枚已经褪色失味的香囊。
“你这次来尾云,也是来找她的?”陆象行抱着女儿,摇晃着手里的拨浪鼓,抬眉问他。
第五安世不欺君子:“各占一半。陆兄大婚,我怎能不前来一贺?”
陆象行勾唇:“你不妨告诉我,你要找的那名女子是谁,若身上果真有尾云特征,我让我家国主大人为你行这个方便。”
第五安世从容不迫,云闲风轻地道:“其实四五年了,我渐渐开始怀疑,那场露水,只是一场幻觉,这世上从来不曾存在过那么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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