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谷谷主安庆和到——”一声唱喏,顿时将喧闹的大厅生生的压了下去,所有的眼睛再次唰的射向了阮程程。\s.h′u?q·u?n′d_n¢s..^c,o·m-
江森手一紧,一双柔荑已然捏住了他的手心,江森只觉手心一片冰凉,心一痛,随即握住了那双柔荑。心里终究还是存着怨恨的。安庆和缓步走了进来,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通通上前打招呼,蓝苍月上前一步,噗通跪了下来:“徒儿蓝苍月拜见师傅!”安庆和笑道:“起来吧,今天这场合无须行此大礼。”蓝苍月一甩衣襟站了起来,对安庆和身后的男子微笑道:“墨然师弟,你也来了。”跟在安庆和身后的,不是别人,正是阮程程的二师兄墨然。自从飘渺阁开业那日匆匆一见,如此竟已是大半年过去了,墨然还是那个样子,只是眼角多了一些的失意落寞。墨然点了点头,眼睛四处搜寻,片刻便找着了程程的位置,他并没有上前打招呼,只是点点头,笑了笑,程程微笑以对,她已经不是神秘谷的人了,今天这个场合她是很尴尬的。安庆和似乎并没有看阮程程,只是自顾自走向了蒋老和司马无极,安庆和笑道:“蒋老健康如昔,庆和实在是宽慰。”说完,就是一揖。蒋老微微一笑,虚拂一下,算是应了。“老朋友,我算算日子,雪霜该生了吧?安庆和转向司马无极,脸上说不出的快活。“生了,昨天刚生的。是个小子!”司马无极一提起自己的外孙,老脸上一片光辉,笑容怎么也褪不掉。“真的?那太好了。”安庆和也是跟着笑的合不拢嘴,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了蓝苍月:“这算是师傅给你孩子的见面礼吧。”蓝苍月跪谢着接过了礼物。“你这师傅,还真是偏心那。”终于有人跳出来打抱不平了,定睛一看,竟然是红粉教主苏达尔。只见苏达尔冷笑着看着安庆和,排开众人迎了上去:“安谷主,近来可好?”“你,你怎么在这里?”安庆和见了来人,脸上竟是连连变了数遍,最后才变成了青白色:“你来这里做什么?”“偏生你来的我就来不得么?”苏达尔冷笑着看着安庆和:“我说你这个做师傅的好偏心啊,什么事情都向着你这个大徒弟,你这次来不仅仅是为了看孩子,还为了帮你的徒弟造声势的吧?”众人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顿时躲在一边看笑话去了。¢秒=章?&节?°小@^说???网ee? 1#已*?:发=?布?@÷最_新@?·章·节+阮程程皱眉低声说道:“这个苏姐姐跟师傅似乎有过节呀。”江森低声应道:“何止是过节,那简直就是深仇大恨!”“你知道?”阮程程惊奇的看着江森:“你还都知道些什么?怎么偏生我不知道?”“这也怪不得你,这事发生在你中毒昏迷后,你没听说过也算正常。”江森俊美无比的脸上闪过一丝快意:“事情发生的快,结束的也快,因此知道的人并不多,可巧,我刚好听说了。”“说说看,什么事情?”诺诺凑了过来,她向来就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听说有故事,哪里还肯放过?“程程昏迷后,安庆和便失去了得力的臂膀,于是他开始在江湖中物色助手。苏达尔是一个敢爱敢恨的奇女子,她一直隐居在漠北,自然学着了漠北女子的热辣。去年,她忽然想到中原游历,就这么遇着了安庆和,与他一见钟情。而安庆和,当他邂逅苏达尔后似乎也动了心,一边与她痴缠,一边许以重诺,答应她助她在帮派中站稳,就是要求苏达尔拉拢所有迷恋苏达尔的江湖好汉,在武林大会上鼎力支持蓝苍月。后来,苏达尔在安庆和的帮助下果真用了一个月的时间便站稳了脚跟,就在这时,安庆和提出了另一个要求。”江森简单的解说着,俊美的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幸灾乐祸:“那安庆和不知是精虫上脑还是中了邪,竟然喝醉酒抱着苏达尔叫着另外一个女人的名字。那苏达尔向来自负,怎么会容忍身边人想着其他女人呢?于是,一怒之下,拂袖而去。最终多方查证,才知道了安庆和二十年前的一段风流公案。于是,苏达尔为自己的遇人不淑悔恨不已,当她知道蓝苍月所有一切都是安庆和的主意时,也便来到了这无极山庄,凑了这番热闹。若说她是为了所谓的武林盟主,不如说是单纯就是为了给安庆和找难看的。”江森不知道阮程程母亲的那一段,自然不会发觉程程脸上乍红乍白,只顾眉飞色舞的讲着这段故事。原来,也是一个被负了的女人,怪不得一见如故!“那后来呢?”诺诺似乎是着了迷,忙不叠的问道。“后来?就没有后来了。”江森苦笑道:“苏达尔敢爱敢恨,既然知道身边人心意不在自己,自然不会纠缠于他,只是这怨恨只怕是少不了了。·x`i¨a?o*s¨h,u.o¢y+e¢.~c-o-www. 而两个人的恋情不过两月左右便烟消云散,江湖中人大多还都没听说过便已经结束,当事人也觉得这事不算光彩,自然就压了下来了。只是,这苏达尔,太可惜了!”程程一阵恍然,目光再次投向苏达尔。果然,她的目光中有仇恨,有懊恼,更多的却是不甘。安庆和被苏达尔这么一问,老脸一红,却是讷讷的说不出一个字来了。“如今,被你抛弃的女徒弟也来了,而且呼声极高,不仅是我苏达尔,连丐帮、云九宫都站在她的背后,安庆和,你还要再比么?”苏达尔粉脸寒霜,目光却是有些鄙夷的看着安庆和,站在一边的蓝苍月脸上变了数变,却一直低着头。安庆和似乎没有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他眼睛终于看向了程程,师徒两个人越过众人,目光终于相交,在空中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叮叮,你放手吧,就算是师傅欠你的!”安庆和终于开了口,这一开口,却引起了大殿内的轰然。阮程程上前一步,坚定的看着安庆和。“师傅,我最后一次再叫您一声师傅,您的养育之恩我早已经还了,我只想问师傅一句,你可对得起我母亲?”程程目光灼灼,死死的盯着安庆和:“你将我母亲藏到哪里去了?”轰——又是一记重磅炸弹!江森愕然的看着程程,此刻他忽然觉得面前的人儿有了陌生的感觉。在他的记忆里,阮叮叮是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阮程程是个心狠手辣却是心底单纯的女子。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女子,却似乎有了很重的心事,而这心事却没有跟他分享。“森,对不起,这事我也是刚刚想到,所以——”程程似乎察觉到了江森的脸色,马上低声解释道:“乍闻母亲的消息,我的心,很乱,所以——” “我能理解。”江森用力的握住了她的手:“我相信你,也请你相信我!”程程感激的擡头看着江森,目光柔柔,万千柔情尽在其中。一侧的曾铁翼心酸的别过了头,虽然他故作无恙,可是四大长老还是看到了,不由得心中一叹。“你,你说什么?”安庆和有了一丝慌乱:“我不明白你在说些什么?”“在我不足两岁那年,你找到了我和我的母亲,你只带我进了神秘谷,那么,我的母亲呢?”程程一阵心酸:“有人说的对,我的性子像极了我的母亲,想必师傅也会有这种感觉吧?既然我的性子跟我母亲相像,那么母亲决计不会丢下我一个人自己独自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你藏起了我的母亲!”安庆和一个趔趄,竟然险些歪倒,他哆哆嗦嗦的指着程程,道:“谁,谁告诉你这些的?”“这么说,我猜测的都是正确的了?”阮程程的眼泪滚滚而下,瞬间打湿了胸前衣襟:“你既然爱着她,为何又如此这般对我?你是恨母亲选择了父亲而没选择你吗?”苏达尔的眼睛唰的射了过来,娇媚如花的她竟然浑身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再看时竟也是泪流满面:“安庆和,你心心念念的那个女子,是她的母亲?”安庆和就像是被抓现行的奸夫,低头不语。“你还我母亲!”阮程程厉吼一声,右手拔刀向着安庆和扑了过去。众人只觉白影一闪,一缕香风吹过,阮程程已经冲到了安庆和的面前。安庆和并没有反抗,任由匕首贴着安庆和的胸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阮程程竟然一时下不了狠手,就那么僵在了那里。“我母亲在哪里?”热泪滚烫,话音已然哽咽。江森排众而出,接过了阮程程手中的匕首,狠狠贴上了安庆和的脖子:“程程,既然你不想做这个恶人,不妨就让我来做吧。我说过,我会是神秘谷的仇人,永远都是!”“森!”阮程程手一松,身子却是软倒在了江森的怀里:“我要我的母亲,我要母亲!!!”“从小,我就没有母亲,谷里的人都说,我是被父母抛弃的孩子,因为他们不喜欢我。于是我恨起了我的父母,恨他们生了我却不要我。当别人骂我有娘生没爹养的时候,我的心好疼好疼,疼的心都会皱起来,缩成那么小一块,即便是那么小一块,还是疼的睡不着吃不下。我多想我也有父母呀,我也想呀!”程程抽泣着,梨花带雨的模样瞬间抓痛了几个人的心。“当我知道我也有父母的时候,当我知道父母可能还活着的时候,我比任何时候都开心,可是也比任何时候更茫然!”阮程程此刻虚弱的就像是初生的婴儿:“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哪里。而你——”阮程程手一指安庆和:“你这些年来收养我,究竟又是为了什么?你栽培我却是为了利用我,你教育我却是为了报复我。你与我母亲的恩怨又为何要让我来背负?若不是前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只怕我至今都会被蒙在谷里!师傅啊师傅,你好狠啊!你很好,你用报复我来报复我的母亲,你成功了!”曾铁翼猛然回头,虎目含泪,却是强力忍住了。二长老低声说道:“小主人,其实王爷他——”“不要说了。”曾铁翼转身站到了程程的身后,不再听二长老的啰嗦,四长老同时摇头叹息。“你母亲她已经去了。”沉默半天的安庆和终于开口了:“叮叮,对不起,其实我这么做完全是为了————”“你为了什么?蓝苍月做不做这武林盟主与你何干?你为何要牺牲我来完成他的霸业?”阮程程猛然站起,怒指安庆和:“枉你为师,枉你为父!”江森手中的匕首刺进一分,冷冷说道:“何必那么多废话?你说一句,我杀了他便是!”“放手!”“放肆!”“不可!”众人顿时急急叫了起来,蓝苍月与墨然冲了上去,时刻准备着抢夺江森的匕首,脸上焦急异常。“江公子,看在你的家族的面子上,老朽可以暂且不追究你的鲁莽,还不快快放下武器!”司马无极见好友被制,顿时急了起来,口气也变得犀利:“否则出了什么差池,只怕你整个家族都未必够陪葬的!”江森轻佻一笑,道:“堂堂武林盟主就是这么以德服人的么?”不相干的人顿时轰然大笑。上面站着的蒋老,此刻也露出了第一个真心的微笑。“别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司马无极被这么一笑,老脸上顿时挂不住,索性狠到底威胁起来了。“我自然知道,我更想知道这本是别人的家事,你这个武林盟主什么时候连别人的家事也感兴趣了呢?”司马无极冷笑连连:“好一个家事!阮叮叮已经退出了神秘谷,她现在是竞选武林盟主的人选之一,怎么还能算是家事?”“如果她放弃竞选呢?”江森也不看阮程程,夺口而出。“什么?!”众人纷纷叫了起来:“退出?”“是的,我退出。”阮程程站了出来:“如果武林盟主都是这么肮脏的话,我宁肯只做我的飘渺阁阁主,至少我们不会标榜正人君子,至少我们不会虚伪的成天嘴上挂着礼义廉耻。我们是卖的,可卖的都是明明白白的生意!我飘渺阁的姐儿们,都是靠自己吃饭的!”哗————大殿沸腾了,就像是开水煮饺子,个个翻肚子。苏达尔笑了,美目含着泪珠,却是笑的最开心的一个。“原来妹妹也是为了来讨个说法的,如此说来,她的母亲应该也算是个可人儿了。”苏达尔朗声大笑:“安庆和,你可还有脸面存活在这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