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阳光明媚。-6?吆?看`书-枉? ￠庚^新·嶵~哙\

秦凡换上了昨天新买的浅灰色Boss T恤和卡其色休闲裤，脚上是舒适的白色皮质板鞋。镜中的少年褪去了几分青涩土气，多了些干净利落的都市感。他拿起新手机，里面己经存了陈露的号码。

九点整，他准时出现在酒店大堂。陈露己经等在那里，依旧穿着银行制服套裙，但马尾辫似乎梳得更精心了一些，脸上带着清新的笑容，手里还拎着那个崭新的、价值不菲的链条包。看到焕然一新的秦凡，她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快步迎上来：“秦先生早！您今天气色真好！”

“早。”秦凡点点头，“今天去哪？”

“按计划，我们先去中山陵吧？那是来金陵必看的。”陈露声音轻快，“离市区有点距离，我们打车过去？”

“好。”

车子驶向紫金山。远离市中心，空气清新了许多，道路两旁绿树成荫。陈露显然做了功课，在车上就开始介绍：“中山陵是孙中山先生的陵寝，依山而建，气势恢宏，被誉为‘中国近代建筑史上的第一陵’。整个建筑群都是青灰色的花岗岩，庄严肃穆……”

到达中山陵景区，游人如织。巨大的牌坊上“博爱”二字苍劲有力。陈露买好票，两人随着人流踏上漫长的台阶。

“秦先生，这台阶有392级，象征着当时中国的三亿九千两百万同胞。”陈露一边走一边解说，气息微微有些喘，“您要是累了，我们慢点走。”

“没事。”秦凡体力很好，步伐稳健。陈露跟在他身边，偶尔在陡峭处或人多拥挤时，会下意识地轻轻扶一下他的胳膊肘，指尖的触碰短暂而轻柔。`x~q?u·k?a_n.s.h￠u*w-u/.-c?o′m!“小心点这边…人有点多…”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秦凡能感觉到那细微的触碰和靠近时淡淡的洗发水香气。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嗯”一声，继续前行。阳光透过高大的树木洒下斑驳的光影，西周是青灰色的巨大建筑和郁郁葱葱的松柏，庄严肃穆的气氛让人心生敬意。祭堂内孙中山先生的汉白玉坐像，目光深邃，仿佛穿透历史。秦凡站在像前，静静凝视了片刻。

走出祭堂，站在高处平台俯瞰，整个陵园布局尽收眼底，远处金陵城廓依稀可见，气象开阔。

“真壮观啊。”陈露站在秦凡身边，由衷地感叹，风吹起她鬓角的碎发。她侧过头看秦凡，发现他目光沉静地望着远方，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她心头微微一跳，赶紧移开目光，指着远处：“秦先生，那边是音乐台，据说鸽子特别多，很漂亮，要不要去看看？”

“好。”秦凡点头。

在音乐台，成群的鸽子起起落落，悠扬的音乐回荡。陈露显得很放松，甚至带着点少女的雀跃：“秦先生，您看那只鸽子，好肥啊！”她指着落在石阶上的一只灰鸽，笑起来眼睛弯弯的。阳光洒在她身上，银行制服的严肃感被冲淡了许多，显出几分活泼。

秦凡看着她轻松的笑容，嘴角也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嗯，是挺肥。”

离开中山陵，己近中午。陈露建议：“秦先生，玄武湖就在附近，那边有家‘玄武湖饭店’，坐落在湖边，环境特别好，菜式也是地道的金陵风味，我们去那里吃午饭吧？”

“行。-d_q~s?x.s`.`c`o!m!”

玄武湖饭店果然名不虚传。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园林式建筑，白墙黛瓦，飞檐翘角，掩映在湖畔的垂柳之中。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碧波荡漾的玄武湖风光尽收眼底。餐厅内布置雅致，桌椅是深色的仿古家具，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檀香和食物的香气。

服务员引着他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就是开阔的湖面，游船点点，远处是古老的明城墙和现代化的城市天际线，景色极佳。

“秦先生，这里的‘松鼠鳜鱼’和‘炖生敲’是招牌，您一定要尝尝！”陈露翻着菜单，热情推荐，“还有‘盐水鸭’虽然哪里都有，但他们家用的是散养麻鸭，味道特别正。再来个清爽点的‘芦蒿炒香干’，一个‘金陵双臭’（臭豆腐和苋菜梗）您敢不敢试试？还有‘鸭血粉丝汤’也是本地特色。”

“你点吧，看着安排。”秦凡对吃的不算讲究。

陈露熟练地点好了菜。等菜的间隙，她双手托腮，望着窗外的湖光山色，感叹道：“真美啊，每次来玄武湖，都觉得心旷神怡。秦先生，您觉得金陵怎么样？”

“不错，有山有水有历史。”秦凡的回答很简洁。

“是啊，”陈露转过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秦凡，“可惜您很快就要去北京了。北京更大，更繁华，机会也更多……”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和淡淡的失落。

菜很快上来了。松鼠鳜鱼炸得金黄酥脆，淋着滚烫的酸甜酱汁，吱吱作响，形似松鼠；炖生敲（猪蹄膀）色泽红亮，软糯脱骨，香气扑鼻；盐水鸭皮白肉嫩，咸鲜适口；清炒的芦蒿碧绿爽脆；鸭血粉丝汤热气腾腾，汤鲜味美。连那“金陵双臭”，闻着有些挑战，吃起来却别有风味。

秦凡安静地吃着，动作斯文。陈露则显得比较活泼，不时给他介绍菜的特点，或者分享一些金陵的趣闻轶事。气氛轻松融洽。

“秦先生，您尝尝这个生敲，炖得可烂了，一点都不腻。”陈露用公筷夹了一块最好的部位，自然地放到秦凡面前的小碟子里。这个动作带着点亲近的意味。

秦凡看了她一眼，说了声“谢谢”，夹起来吃了。

饭后，陈露提议：“秦先生，时间还早，天气这么好，我们租条船游湖吧？在湖上吹吹风，看风景角度不一样。”

“好。”秦凡没有反对。

湖边码头停着各式游船。他们选了一条小巧的木质手划船。船家是个憨厚的大爷，简单教了一下划桨的要领。

船离了岸，晃晃悠悠地驶向开阔的湖面。秦凡坐在船尾，陈露坐在船头，手里拿着桨，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湖水碧绿清澈，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岸边的垂柳。微风拂面，带着水汽的清凉，驱散了午后的燥热。远处，紫金山峦起伏，古老的明城墙蜿蜒如龙。

“真舒服啊！”陈露深吸一口气，放下桨，任由小船随波轻轻荡漾。她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浅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白皙的手臂。阳光照在她脸上，笑容明媚。

“秦先生，您会划船吗？”她转过头问。

“没划过。”秦凡看着清澈的湖水。

“我教您？”陈露来了兴致，站起身，船身微微摇晃。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秦凡身边，带着一阵香风。“来，您坐这边，手这样握着桨……”她俯下身，几乎是贴着秦凡的后背，伸手去调整他握桨的手势。她的发丝不经意间拂过秦凡的脖颈，温热的呼吸也近在咫尺。

秦凡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女孩柔软的触碰和温热的体温。他按照她的指点握好桨。

“对，就这样！腰用力，手臂带动…划！”陈露的声音带着笑意，就在他耳边。

秦凡试着划了一下，船桨入水，水花溅起，船头调转了一个方向。

“哎呀！水！”陈露轻呼一声，几滴水珠溅到了她的衬衫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她非但不恼，反而咯咯笑起来，“秦先生，您力气好大！慢点慢点！”

秦凡看着她笑靥如花的样子，衬衫被水打湿的地方隐约透出里面内衣的轮廓，眼神微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嗯。”他放轻了动作。

两人慢慢地划着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陈露讲她刚毕业进入银行的趣事，讲她家就在金陵城西，讲她对未来的小憧憬。秦凡大多时候安静地听着，偶尔简短回应几句。湖光山色，小船悠悠，气氛在微风中变得有些微妙。陈露看向秦凡的目光，越来越不加掩饰地带着欣赏和一丝倾慕。

“秦先生，您…去了北京，还会回金陵吗？”她忽然问，声音轻柔。

“也许吧。”秦凡的回答模棱两可，目光投向远处的城墙。

陈露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来，笑着说：“那等您回来，我再带您去吃更好吃的！我知道好多小巷子里的老字号呢！”

游湖近一个小时，两人才尽兴而归。上岸时，陈露的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脸颊也因为运动和阳光泛着健康的红晕，显得格外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