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海王星号”漂浮在夜幕低垂的东海之上。·k~u·a￠i￠d!u¨x·s?..c·o^m+白日里的喧嚣渐渐沉淀，引擎熄火后，只剩下海浪温柔拍打船体的“哗哗”声，以及上层甲板隐约传来的舒缓爵士乐。

巨大的天幕上，繁星点点，银河如同一条缀满钻石的缎带，横亘在深邃的墨蓝底色上，美得令人窒息。

晚餐是顶级的日式料理，那条被放生的青甘鱼缺席了，但王聪聪还是拿出了珍藏的罗曼尼康帝，庆祝秦凡的“海神附体”。

美酒佳肴，气氛热烈。秦凡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紧绷的神经在酒精和轻松的氛围下确实松弛了不少。

他破例喝了几杯红酒，微醺的感觉让身体暖洋洋的，连带着看人的眼神也少了几分平日的锐利，多了些许温和。

王聪聪显然深谙“成人之美”之道。酒过三巡，他便搂着几个玩嗨了的女孩，嚷嚷着要去下层甲板的KTV包厢继续“战斗”，

临走前还特意对秦凡和杨密挤眉弄眼：“上面风景好，空气好，适合…嗯…醒醒酒！我们就不打扰二位‘欣赏星空’了！”说完，带着一串暧昧的笑声和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

瞬间，顶层甲板安静下来。只剩下海浪声、风声，还有两人之间流淌的、带着海风咸湿和红酒醇香的空气。

杨密端着一杯还剩小半的红酒，走到秦凡刚才放生青甘鱼的船舷边。

她换下了泳衣，穿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米白色针织长裙，海风吹拂，勾勒出窈窕的身姿。她仰头看着星空，侧脸在星辉下显得格外柔美，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

秦凡也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杯清水。他靠在栏杆上，目光同样投向浩瀚的星海。酒精让身体放松，也让思维似乎慢了下来。

他不再是那个在金融市场杀伐果断的操盘手，也不是那个与深海巨兽角力的猎人。此刻，他更像一个被眼前壮丽景象震撼的、普通的十九岁青年。

“真美…”杨密轻声感叹，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在城市里，很难看到这么多星星。”

“嗯。”秦凡应了一声，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是很少见。”

“今天…谢谢你。”杨密转过头，看向秦凡。*E′Z?晓,税¨惘/ ?更·鑫`蕞-全,星光照亮了她清澈的眼眸，里面映着点点星光，也映着秦凡的轮廓，“放生那条鱼。”

秦凡微微侧过脸，对上她的目光。微醺的状态下，杨密眼中那份纯粹的欣赏和一点点不易察觉的温柔，像羽毛般轻轻拂过他心底某个角落。他不再是那个需要时刻戒备的“谜团”，只是一个做了件她觉得对的事情的…同龄人？

“没什么。”秦凡移开目光，看向漆黑的海面，声音低沉，“它值得回到海里。” 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带着一丝难得的、属于这个年纪的困惑，“有时候…力量太大，未必是好事。”

这句话，像是在说那条鱼，又像是在说他自己。十亿美金带来的不是纯粹的喜悦，而是更深的责任和…孤独。

杨密敏锐地捕捉到了他语气里那丝罕见的迷茫。她心头一动，靠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不足一臂。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混合着红酒的气息，丝丝缕缕地钻入秦凡的鼻尖。

“力量本身没有好坏，”她轻声说，声音如同海风般轻柔，“只看用它的人，心里装着什么。” 她微微歪头，试图捕捉秦凡的眼神，“就像你，在交易室里翻云覆雨是秦凡，在船上放生一条鱼也是秦凡。哪个…更真实？”

她的问题很首接，带着探究，但眼神里没有算计，只有纯粹的好奇和一丝…关心？

秦凡沉默了。他转过头，再次看向杨密。星辉下，她的脸庞白皙光洁，眼神清澈而专注，仿佛真的只是想了解他这个人，而不是他背后的财富或秘密。这种不带功利性的目光，在他踏入魔都这个名利场后，己经很久没有遇到了。

也许是酒精的作用，也许是这浩渺星空让人卸下心防，也许是杨密此刻毫无攻击性的温柔姿态…秦凡心中那道坚固的冰墙，悄然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知道。”他诚实地回答，声音带着点沙哑，目光却不再闪躲，坦然地迎接着杨密的注视，“可能…都是真的。” 他自嘲地笑了笑，这个笑容少了几分疏离，多了些少年人的无奈，“也可能，都不是。”

这个笑容，让杨密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见过秦凡冷漠的样子，平静的样子，搏斗时狠厉的样子，却从未见过他这样带着点茫然和坦诚的笑容。+k\k^x′s?w~.-o/r?g\这让他看起来…真实了许多，也…更加迷人。

“那…现在呢？”杨密的声音更轻了，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诱惑，“现在的秦凡，在想什么？” 她又靠近了半步，两人的衣角几乎要碰到一起。海风吹起她颊边的碎发，拂过秦凡的手臂，带来一阵细微的痒意。

距离太近了。秦凡能清晰地看到她卷翘的睫毛，挺翘的鼻尖，还有那在星光下泛着自然光泽的、微启的唇瓣。酒精带来的暖意混合着杨密身上好闻的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悄然包裹着他。

一种属于十九岁青年最原始的、被美丽异性吸引的悸动，不受控制地从心底涌起，如同被压抑许久的火山熔岩，开始蠢蠢欲动。

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的“神”，只是一个被眼前美景和美人扰乱了心神的少年。

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落在杨密的唇上，又迅速移开，呼吸微微急促了几分。一种想要靠近、想要触碰的冲动，在酒精和暧昧氛围的催化下，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烈。

“我在想…”秦凡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近乎磁性的沙哑，目光重新锁定了杨密的眼睛，那里面似乎有暗流在涌动，“…这片星空下，好像少了点什么。”

“少了什么？”杨密的心跳如擂鼓，她能感觉到秦凡身上散发出的、不同于以往的侵略性气息。

那种冷漠疏离的外壳正在剥落，露出里面属于年轻雄性的、带着热度的内核。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像被磁石吸引般，又微微前倾了一点，吐气如兰。

两人的鼻尖几乎要碰到一起。

秦凡的理智在拉扯。一个声音在警告他：保持距离，不要卷入麻烦。

但另一个更原始、更冲动的念头却占据了上风，去他的冷静！去他的防备！此刻，他只是个被星空和美人撩拨得心猿意马的十九岁少年！

他缓缓抬起手，动作有些迟疑，带着少年人第一次靠近心仪之物的笨拙和小心翼翼。指尖带着微颤，轻轻拂向杨密被风吹乱、贴在脸颊上的一缕发丝。他的指尖触碰到她微凉细腻的肌肤，如同电流般，瞬间传递到两人心底。

杨密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闪。她看着秦凡近在咫尺的脸庞，看着他眼中燃烧的、不再掩饰的火焰，一种混合着期待和紧张的情绪瞬间攫住了她。

就在秦凡的指尖即将将那缕发丝温柔地别到杨密耳后，两人的唇瓣也即将在星空的见证下触碰的刹那——

“呜——！”

一声低沉而响亮的汽笛声，毫无征兆地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声音来自不远处的海面！一艘体型庞大的远洋货轮，正亮着通明的灯火，如同移动的钢铁城堡，缓缓地从“海王星号”旁边不远处驶过！巨大的船体劈开海浪，带起的波浪让“海王星号”都随之轻轻摇晃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和晃动，如同冰水浇头，瞬间将两人之间那旖旎到极致、一触即发的暧昧氛围击得粉碎！

秦凡的手猛地顿住，停在了杨密的颊边。眼中那燃烧的火焰如同被狂风吹过，骤然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闪而过的懊恼和迅速回归的清明。他触电般收回了手，身体也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刚才那股冲动，被货轮的汽笛声硬生生地惊散了。

杨密也被吓了一跳，身体晃了一下才站稳。她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失落，随即迅速被掩饰下去，化作一抹无奈的笑意。她抬手自己将那缕发丝别到耳后，动作自然，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咳…”秦凡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掩饰着刚才的失态。他转过头，看向那艘缓缓驶过的庞然大物，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平稳，只是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懊恼，“…好大的船。”

“是啊，好大的船。”杨密也看向那艘货轮，语气带着点调侃，“来得真是…时候。” 她侧过头，看向秦凡己经恢复平静但耳根似乎还有点微红的侧脸，眼中笑意更深，带着一丝狡黠，“秦同学，你刚才…想说什么来着？星空下少了什么？”

秦凡：“……”

他难得地被噎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窘迫，没好气地瞪了杨密一眼。这一眼，却少了几分冷漠，多了点属于少年人的恼羞成怒。

“少个安静看星星的地方！”他硬邦邦地丢下一句，转身走到甲板另一侧的躺椅上坐下，拿起那杯清水猛灌了一口，仿佛要浇灭心底那点被惊扰后又死灰复燃的燥热。

杨密看着他略带狼狈的背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笑声清脆，如同夜风中的风铃。她走到秦凡旁边的躺椅坐下，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歪着头看他。

“喂，生气了？”她故意逗他。

秦凡不理她，只是看着星空，但紧抿的嘴角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其实…”杨密的声音放柔了，带着一种哄人般的语调，“刚才…挺好的。” 她没有明说，但两人都心知肚明指的是什么。

秦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依旧没回头，但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却微微蜷缩了一下。

“就是那船…太煞风景了。”杨密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限的惋惜。

秦凡终于转过头，看向她。月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促狭的笑意和一丝…遗憾？他心里的那点懊恼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带着点无奈又有点好笑的感觉。

“下次…”秦凡鬼使神差地开口，声音低沉，“找个没船的地方。”

话一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这…算是一种承诺？还是…邀请？

杨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如同落入了星辰大海。她嘴角扬起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说定了！”

她没再追问，只是心满意足地靠在躺椅上，也抬头看向那片璀璨的星河。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秦凡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星空。耳根的热度似乎还没完全退去，但心底深处，那层坚冰似乎真的融化了一些。

十九岁该有的冲动，像一颗被冰封的种子，在酒精、星空和美色的催化下，终于破开了一丝缝隙，探出了嫩芽。虽然被意外打断，但那种悸动的感觉，却真实地烙印在了心底。

海风依旧温柔，带着咸湿的气息拂过甲板上的两人。暧昧的余韵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如同那艘远去的货轮留下的航迹，在星光下，拉得很长很长。王聪聪在下面包厢的鬼哭狼嚎隐约传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秦凡闭上眼睛，感受着微醺的眩晕和夜风的清凉。这一刻，十亿美金、金融风暴、系统的秘密…似乎都暂时远去了。他只是秦凡，一个十九岁，刚刚差点和一个漂亮女明星接吻的…普通青年。

这种感觉…好像，还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