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看向还一脸认真看着她的江述白!
他胸膛剧烈起伏,那双深邃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鸿-特?小¢说_网¢ ~更/新′最.全*
沈挽挽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胸腔里那股被裴寂强行压下的滔天憋屈和无处发泄的狂躁,此刻像是找到了一个全新的、滚烫的出口!
花钱买爽?
行!
买设备砸着听响是爽。
但眼前这个……
她看着江述白那双燃烧着偏执火焰的眼睛,看着他洗去了狼狈却依旧残留着青黑眼圈的苍白脸颊,看着他身上那件昂贵丝绒家居服也掩盖不住的、明显消瘦下去的肩背线条。
一种更强烈的、近乎暴虐的占有欲,如同藤蔓般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
妈的!
她沈挽挽养出来的人,就算是个用完就丢的“工具人”,那也是她花了无数顶级资源堆出来的!是联邦最耀眼的星辰之一!怎么能在这个鬼地方,被磋磨成这副鬼样子?!
这股强烈的、被冒犯的不爽感,瞬间压倒了刚才那点微妙的复杂。
她倏地站起身!
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昂贵的裙摆拂过椅背!
居高临下!
沈挽挽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所有的审视、玩味、复杂情绪统统褪去,只剩下一种纯粹的宣告所有权的光芒!
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
白皙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猛地戳向江述白的胸口!
隔着那层柔软的烟灰色丝绒面料,那一下力道不轻,甚至带着点泄愤般的凶狠,戳得江述白身体下意识地后仰了一下,撞在椅背上,发出一声闷响。}%优?=?品÷-小/£说`]网,£ ?Dμ更;?±新,?最e快<
“江述白!”
沈挽挽的声音终于响起,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倦怠的询问,而是坚定且带着字字清晰的命令,每一个音节都像小锤子狠狠敲在江述白的神经上:
“记住你说的话!”
她的指尖依旧用力地抵在他的心口,仿佛要透过皮肉,将那“圈养”二字狠狠烙进他的骨头里!
“从现在起——”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一寸寸刮过他略显苍白的脸,掠过他微颤的睫毛,最终落进他燃烧着火焰的眼底深处,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宣告:
“你的命!你的脑子!你所有的破铜烂铁!”
“都归我了!”
“听懂了吗?!”
“轰!”
江述白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被戳中的心口瞬间炸开,席卷全身!
那并非屈辱,而是一种近乎窒息的、被彻底纳入羽翼之下的狂喜!
他喉结艰难地滚动,被那冰锥般的目光钉在原地,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破碎的气音:“……懂。”
沈挽挽似乎满意了,那股逼人的气势微敛,指尖从他心口收回,随意地指了指桌上几乎没动的食物:“嗯,继续吃饭吧!我叫的都是你在联邦喜欢吃的,你太瘦了,吃多点”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客厅角落那个流光溢彩的吧台。\b!i·q¢i¨z*w¨w?.*c^o!m¨
昂贵的红木台面上,水晶杯折射着冷光,后面是满满当当一柜子各色琥珀色、深红色的液体。
沈挽挽的目标很明确。
她看也不看那些年份悠久、标签低调奢华的藏品,径首伸手,从柜子最深处,精准地拎出一瓶没有标签、通体墨绿色的玻璃瓶。
瓶身造型粗犷,像某种古老的毒药瓶。
生命之水。96度。
伏特加。
波兰蒸馏。
瓶身上仅有的几个烫金字母,透着一种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暴烈。
她“啵”地一声拔掉软木塞,浓烈到刺鼻的酒精味瞬间弥漫开来,像一团无形的火焰在空气中爆开。
没有杯子。
沈挽挽仰头,对着瓶口,毫不犹豫地灌了一大口!
“咳……” 辛辣到割喉的液体如同熔岩滚入食道,瞬间烧得她眼眶泛红,生理性的泪水差点涌出。
她硬生生憋住,只发出一声短促的呛咳,随即是更深的吞咽。
第二口。
第三口。
她喝得又快又急,完全不像品尝,更像是……自虐式的倾倒。
昂贵的丝绒家居服领口被溅出的酒液洇湿了一小块深色,她浑然未觉。
江述白坐在餐桌旁,刀叉僵在手里,那块精心煎制的顶级菲力早己冷却。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吧台边那个纤细却透着决绝疯狂的身影。
看着她粗暴地灌酒,看着她被烈酒烧得微微弓起背脊,看着她抬手用力抹去眼角呛出的水光。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心疼和恐慌的情绪攫住了他。
她不对劲。
很不对劲。
沈挽挽又灌了一口,墨绿色的酒瓶肉眼可见地下去了一小截。她扶着吧台边缘,微微晃了一下,才稳住身形。
灯光下,她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不正常的酡红,眼神也开始失焦,蒙上了一层迷离的水雾。
“沈……” 江述白站起身,想过去。
“别过来!” 沈挽挽猛地扭头,声音带着酒精浸泡后的沙哑和不容置疑的话语,“吃你的饭!”
江述白脚步顿住,看着她扶着吧台,像个找不到平衡点的孩子,摇摇晃晃地朝客厅中央那张巨大的沙发走去。
她把自己重重地摔进沙发深处,昂贵的皮革发出沉闷的呻吟。
墨绿色的酒瓶被她随手搁在旁边的地毯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仰着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胸口剧烈地起伏,浓密的长睫在眼下投下脆弱的阴影。酒精带来的眩晕感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她紧绷的神经,试图将那滔天的憋屈和无处发泄的狂躁暂时淹没。
客厅里只剩下她粗重不匀的呼吸声。
江述白站在原地,看着沙发上那个被酒精和愤怒双重折磨的身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沉默地走回餐桌,却再也无法拿起刀叉。只是像个沉默的守卫,坐在那里,目光片刻不离。
时间在死寂和浓烈的酒精味中缓慢流淌。
沈挽挽的意识在眩晕的海洋里沉沉浮浮。
“砰——!”
一声巨响猛地炸开!
是那只墨绿色的酒瓶!
被沈挽挽突然暴起,狠狠掼在了厚厚的地毯上!瓶身没碎,但里面残余的烈酒泼洒出来,瞬间在昂贵的地毯上洇开一大片深色的、散发着浓烈酒精味的污迹。
“操!” 沈挽挽低吼一声,像是被这声音刺激得更烦躁了。
她猛地从沙发里弹起来,赤着脚,踉跄着就朝离她最近的、那架通体流线型的白色三角钢琴冲去!
“挽挽!” 江述白脸色骤变,猛地起身冲过去!
晚了!
沈挽挽带着一身酒气和狂怒,己经扑到了钢琴边!
她根本不管这是什么价值不菲的艺术品,扬起手,带着一股要摧毁一切的蛮力,狠狠朝着那光洁如镜的白色烤漆琴盖砸了下去!
“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悸的巨响!
不是琴键发出的美妙音符,而是坚硬的骨头与昂贵烤漆猛烈撞击的钝响!
钢琴纹丝不动,顶级工艺让它稳如磐石。
但沈挽挽的手……
“嘶……” 剧痛瞬间从指关节蔓延至整条手臂,让她混沌的大脑都清醒了一瞬,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被反作用力震得向后踉跄,眼看就要摔倒!
“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后面猛地圈住了她的腰,将她牢牢地捞了回来,后背撞进一个带着清新沐浴露味道的、温热的胸膛。
是江述白。
他接住了她。
沈挽挽被那一下砸懵了,手疼得钻心,酒精和愤怒搅得她头晕眼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