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暝径首越过她,声音轻描淡写,
“回院子跪两个时辰,跪够一个月,什么时候骨子里记住了,再出来。/小!说+C\M+S* ,追¨最*新+章\节?”
这一句看似轻飘飘的话,彻底限制了江楚楚出行的权力。
江楚楚上一世是妃子,只有别人跪她的份,还让她去院子里跪着,瞬时脸色差点极点,
“你……”
江楚楚身边的婢女拉住她,对她摇了摇头,“大人说一不二,激怒他没有好处。”
可红说的没错,江楚楚还要靠他的举荐入宫,等她进了宫,成了娘娘,新仇旧恨一起算。
权暝回到主院,一抹熟悉的鹅黄身影出现在檐廊,他沿着院廊走过去。
女子正好转过身来,身姿盈盈,“主子。”
权暝抬了抬眼皮,她不是在亭子里跟人说笑吗,这么突然出现在这了,
权暝心口挤上一团气,他冷“哼”出声,朝着书房走去,
进入书房后,权暝往案前一扫,只看到福佑,一整个人的脸色都拉了下去,
福佑到底是怎么教的。
感受到主子眼神威胁的福佑,立马道:“奴去准备茶点。”
权暝冷声开口道:“让池沐进来磨墨。”
福佑转身出去寻池沐,只见池沐抱着琵琶跨入了门槛,袅袅婷婷,美如画。]}狐D恋?)文~学`\ o±?最3~新??章?¤节>`?更D(新@(?快3?¥
池沐听到了指示,先把琵琶放在桌上,走向案桌,心无旁骛的磨起墨来。
权暝目光首溜溜地看了她好几眼,拿起折子看了起来,等着她的表现。
池沐是想弹琵琶表现一下,不过看权暝很忙的样子,池沐便歇了心思,
琵琶清亮明亮,不比古琴清悠淡远,不适合忙碌的时候听。
权暝一本折子看了半炷香,也不见人开口,他把折子往桌上一拍,“嗒”的一声骤响。
这时,福佑端来了茶和点心,池沐后退几步,把右边的路让出来,
权暝道:“福佑,去让库房整理一遍,把单子过来,你亲自监督。”
主子怎么突然要查库房,权府的库房没个几日清理不出来,福佑蓦然会意过来,把茶点交给池沐,
“这几日,主子便交给你照顾了。”
福佑是伺候权暝最久的人,池沐还有很多事要请教他,他走了,她问谁。
池沐看着福佑离开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她的失落被权暝看了个正着,漆黑瞳孔里浮出十二月飞霜般的冷意,“舍不得福佑,不如你去陪他。?g`o?u\g!o¨u/k.a·n?s¨h?u~.`c_o?m^”
池沐一愣,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莫名的错愕,“啊。”
权暝垂落身旁的手蜷缩了一下,压着喉咙,沉沉出声,“你真想去。”
池沐摇头,“不想。”
权暝冷目灼灼,“既不想,你方才盯着他作甚。”
池沐迟疑不语,瞟了男子一眼,发现他正首溜溜地盯着她,似乎在等她的回答,
“怕做错事,惹主子生气。”
权暝骨节分明的指尖漫不经心地点着桌面,“怕本督生气,便做好分内之事。”
“是。”池沐把茶点端到案桌。
权暝冷不丁地说道:“琵琶放在桌上是要吃了不成。”
池沐对权暝的性子还摸不准,试探道:“主子若是不想听,奴让人把琵琶放回去。”
权暝感觉自己喉咙间肿胀,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他把喉咙里气咳出来,道:“本督有些累了,你去弹一首。”
池沐这下明白了,权暝方才说的,是话中有话的意思。
按照这个路子,池沐大概知道之后要如何做了。
池沐拿起琵琶,寻了个位置坐下,双肩放平,琵琶放在两腿之间,她第一次用这个红木琵琶,勾起一根弦试音。
按照此时的季节,池沐弹了一首春满人间。
弦色悠悠而起,进入状态的女子,美目如悦,流转着盈然的眸色,明媚动人。
权暝盯视着那一抹昳丽的身姿,双眸逐渐腾空,变得涣散。
池沐弹完一首,看向案桌前的男子,没有多余的表情,像是在走神……
“这一首琴色明雅,奴再弹一首。”
弦色再起,波澜壮阔,女子的动作也越发得快,琴声也越来越高亢,激昂澎湃,仿佛有刀光剑影闪过。
权暝的心跟着曲色紧张起来,曲闭,紧张的情绪随音渐消,
能弹出如此身临其境的曲乐,权暝很是意外,平日里一副胆怯的模样,弹曲的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他绕过案桌,走向她,细细端详着,没被人调包。
池沐紧握着琵琶,指尖苍白,垂着的眼睫轻颤着,不敢看他,“主子,可是觉得不满意。”
权暝眸光渐深,清俊的眉头微蹙,他看起来有那么可怕,“你很怕本督。”
这一次,权暝用的是肯定。
“抬起头来。”
池沐秀净的指甲无措得快要抠进琵琶木里了。
权暝有种再逼她,她能哭出来的那种,想想就觉得头疼,他换一种说法,
“你先说说,本督做了什么事,让你如此害怕。”
确实,权暝名气臭,脾气差,并没有对她有过实际性的惩罚,
池沐会如此害怕,也是因为原身也在害怕,她跪在地上,颤声道:“奴曾在青影镇的夜里,见过您下令,杀人。”
权暝挑眉一笑,她还真敢说,青影镇杀人,那次倒也不是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事。
“起来吧。”
池沐抱着琵琶,站起时不是很顺畅,权暝看得累,掐住她的手提起,池沐惶恐地抬目一扫,立马低下了头。
权暝深邃如墨的眼,浓稠得不像话,眉眼比往常要温润许多,
“若是你好好听话,本督会对你优待,不至于为一些小事,杀你。”
池沐微垂着眼,福身道:“是,主子尽管吩咐。”
权暝低眸,落在她如玉的脸庞,抬了抬她的下巴,“你是本督的贴身侍女,该好好看着本督,应本督所需。”
划过下巴的拇指勾得池沐引起一阵麻意,她眨了几下眼,像是在挣扎,缓缓抬起头看向面前的男子,慢慢从紧张到平缓。
权暝很有兴致地望着她的神情转变,瞳孔中拟出她的面容,晶莹的眼,含星敛月,清澈纯粹,
权暝左胸口位置忽颤了下,他垂眼背过身,掩饰心口的那一下悸动,
权暝落座在榻间,道:“再弹一曲。”
权暝的底线比池沐想象中的还要深,她调换方向,对着他,指尖轻轻波动弦线,曲声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