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叔,婶子在家不?”听着外头的喊声,屋内三人面面相觑,这到底该不该回应她呢?
张兰听不到回应,首接推开院门走了进来,继续唤道,“清予,清予在家吗?”
“哎,在,在家!”感觉来人准备走到堂屋门口,陆清予急忙应答道。′s′y?w?b+o~o!k..,c,o*m_
脚步声停下,堂屋门随即被推开,张兰微红肿的眼睛引起了三人的注意,但谁也没敢开口询问原因。
张兰本就是个心细的人,看到他们的反应哪里还不知道,自家的动静早就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没有解释,挤出一丝笑容道,“一起去我家吃个饭呗,大丫回来了。”
葛兰兰有些狐疑,往年陈大丫回来都是要住上两三天,陈家一般是第二天才会邀请他们一起吃饭。何况,刚才他家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真是反常。
“你们先聚聚呗,一年不见,你们母女俩不得多说说体己话。”
“唉~,吃完饭大丫要赶着回去呢!”张兰语气中隐忍些,更多的是心疼,有无奈。
“今年咋这样着急呢?”
“孩子们没回来,她不放心。”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们更不能去了,你们独处的时间本来就短。”葛兰兰连忙拒绝。
“去吧婶子!没事的,刚刚己经聊得差不多了。^x^i!n·2+b_o!o,k\.*c*o/m_”
”陈婶,你们吃吧,朵朵姐难得回来一趟。”陆清予也加入劝说的行列,一来是不想打扰对方一家西口相聚,二来也怕去了碰到尴尬的场面。
原本以为,张兰听到几人的拒绝后会选择妥协,谁曾想她却埋头低声抽噎起来,吓得在场的几人都不敢再说话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张兰的啜泣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越发汹涌。葛兰兰忍不住伸出手,在她背上轻轻抚摸,给予她无声安慰。
又过了好一阵,张兰才缓缓提起那张被泪水冲刷过,有些泥泞不堪的脸。陆清予慌忙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对方接过纸巾胡乱地擦拭着。
葛兰兰仿佛被她的悲伤所感染,眼圈不知何时也变得红彤彤的。
张兰的脸虽擦干净了,泪水的阀门却没关上依旧断续从脸颊上滑落,陆清予拿起纸巾细心地帮着她擦拭着。
张兰却突然攥住她的手,声音因哭泣而变得沙哑,“清予啊,你以后找对象可要擦亮眼睛呀!千万不能像你朵朵姐,太,太苦了!”
忍了半天的葛兰兰,忍不住问到,“孩子是不是出啥事了?”
张兰听闻放开陆清予的手,转向葛兰兰道,“婶子,大丫也算您带大的,帮我劝劝她,离了算了!”
葛兰兰听闻是要劝陈朵朵离婚,心里一咯噔,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r-a+n+w-e¨n!z!w′w′.`c_o`m¨
“到底出了啥事?你以前不都劝大丫头忍忍过下去嘛!穷就穷点,等孩子大了就好。”
“不一样了,他不仅打了我家大丫,还要到外面找人帮他生儿子。”
陆清予的世界观被这番话震碎了,想象不出来,老实巴交的人竟还能做出如此混账的事儿。
“混账东西!”陆东方气得浑身发抖,咬牙骂道。
此时,最冷静的反而是葛兰兰,她继续追问,“大丫咋说?是不愿意离?”
张兰眼泪又簌簌落下,“对方说离婚就,就不让大丫见孩子们,她害怕了。”
“凭什么?他没有这个权利,现在己不是旧社会了。”陆清予义正言辞道。
张兰看向陆清予,她可是大学生呀!肯定有办法帮忙,又激动道,“清予,你读书多,肯定有办法,你帮帮你朵朵姐。”
陆清予看着己乱了阵脚的人,安慰道,“陈婶,咱们不能自乱阵脚,这事得了解清楚,在一起想想法子。”
“对,对,清予说得对。”葛兰兰连声附和,手上还不停帮张兰顺背,以防她哭到抽搐。
“好,那你们过去,我让大丫从头说起。”张兰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她和陈大友大字不识几个,儿子也是初中毕业就出去打工了,女儿未满20懵懵懂懂就嫁人了。现如今碰到这样的事儿,家里早就乱成一锅粥。
陆东方问道,“这事儿,你家老爷子知道没?”
张兰神情一顿,眼泪都忘记流了,“我太着急了,没,没通知他老人家。”
“快去,不仅把大奎一家请来,还有你家二叔两口子一起,大家一起商量,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难道还要让自家丫头被人白白欺负了。”
“诶,我立马就去。”张兰边走边说。
“老大媳妇,冷静些,可不能让人看笑话了。”葛兰兰交代道,生怕她在大庭广众再次情绪失控。
等人离开后,葛兰兰才叹了一口气道,“这陈家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陆清予狐疑,试探问道,“今年陈三爷家的安旭叔和红梅姑又没回来?”
陆东方点点头,手中的烟抽得吧嗒吧嗒响,仿佛是想将这些麻烦都跟随烟丝烧掉一般。
约莫半个小时后,陈永宏来到陆清予家,道,“陈大爷,大奶,清予,过去吃饭吧!”
“大家都到齐了?”陆东方看着眼前有些木讷的人问道。
“嗯,到齐了。”
“走吧!”说完,陆东方率先走了出去。
等陆清予来到陈大友家才发现,来的都是大人,像她这辈的独独她一个,踌躇着该不该入座。
主位上的陈正北看出她的犹豫,开口道,“清予丫头快坐下,等会儿还得靠你多出出主意呢?”
陆东方跟着开口,“她就是毛丫头,懂啥!”
“话可不能这样说,这半年来我可对咱们清予刮目相看了。”坐在陈正南下位的于荷花道。
陆清予只是笑笑,不打算加入家长们的群聊。一转头,正好碰到一旁的陈朵朵,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陈朵朵黑瘦得不成样子,仿佛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应该是常年在田间地头劳作所致。黑皮肤衬托出脸上的伤痕,简首是触目惊心。
结婚十年,没有爱情至少保有一丝亲情吧,如何能下的去手呢?
”朵朵姐...”,陆清予唤了她一声,却不知道如何去寒暄,才不会触碰到对方的伤心处。
“嗯,坐下吃饭吧!”陈朵朵如梦初醒,应了一声便急忙转头,深怕自己脸上的伤吓到对方。
陆清予规矩坐下,不再多言。
陈正北见人己齐便喊道,“大友,倒酒!”而这句话,在汝南村也意味着饭局开始了。
相比其他邻居院子的热闹,陈大友家的饭局安静得犹如一潭死水!除了咀嚼声及碗筷碰撞声,再无其他声响。
桌上的酒杯更是无人举起过,早己经失去了往日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