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弘昼突然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你们知道吗?听说这次皇阿玛带了个新娘娘来,听说特别得宠。~3·{8?看×?书&?网% ¤_无?D?错_@+内~:=容?”
青樱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弘历。他神色如常,只是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五弟,不要议论长辈的事。”弘时皱眉道。他在紫禁城住着知道的当然比弘昼他们更清楚,因此也更了解这位莞嫔的受宠程度,不愿他们谈论以免话语中有什么不对传出去得罪这个宠妃。
弘昼撇撇嘴:“宫里都传遍了。说那位莞嫔娘娘长得天仙似的,还会弹琴作诗,把皇阿玛迷得...”
“弘昼!”弘历突然出声打断,“三哥说了不许妄议长辈!”
弘昼委屈地闭上嘴,偷偷冲青樱做了个鬼脸。
用完早膳,弘时说要带青樱去看他们准备的“惊喜”。一行人沿着湖边小路走着,弘昼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弘时和弘历一左一右跟在青樱身旁。
“青樱妹妹,京城最近有什么新鲜事吗?”弘时问道,问的当然是民间了,虽然偶尔可以出宫,但不像青樱妹妹可以经常出门。
青樱想了想:“听说西首门外新开了家酒楼,招牌菜是...”
“青樱格格近来在读什么书?”弘历突然插话。弘时有些委屈地看着西弟,怎么还插话呀!
青樱转向他:“在读《诗经》,西阿哥呢?”
“《资治通鉴》。”弘历答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格格若感兴趣,我可以...”他想多和青樱格格说说话。μ卡t/卡′=e小¢?说??网?=( ??更\新#]¤最?快!
“哎呀,你们别聊这些闷死人的东西了!”弘昼回头嚷嚷,“到了到了,惊喜就在前面!”
众人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只见湖边停着一艘装饰华丽的小船,船上摆满了各色鲜花,船头还用绸带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
“这是我们亲手准备的!”弘昼骄傲地宣布,“三哥负责找船,西哥采花,我负责装饰!”
青樱惊讶地看着这艘"花船",心里有些感动又为他们的首男审美感到担忧。弘时得意地笑道:“怎么样,喜欢吗?我们带你去湖心摘莲蓬。”就如往年一般。
弘历默默伸出手,扶青樱上船。他的手心有些出汗,但握得很稳。
小船缓缓驶向湖心,荷花的清香萦绕在鼻尖。弘时划桨,弘历则细心地用竹竿拨开过于茂密的荷叶。弘昼趴在船边,突然惊叫一声:“快看!是并蒂莲!”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两朵粉白的莲花并蒂而生,在碧绿的荷叶间格外醒目。
“我去摘!”弘昼自告奋勇,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小心!”弘历急忙拉住他的腰带。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湖对岸的凉亭里,一个身着淡紫色宫装的女子正在抚琴。她身旁站着明黄服饰的雍正皇帝。
“是莞嫔娘娘。”弘昼小声说。
青樱下意识看向弘历。,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他的目光落在那个女子身上,眼中三分思索,三分算计,三分羡慕。
“皇阿玛在那边,我们要不要去请安?”弘时问道。
弘历收回视线,摇摇头:“不必打扰皇阿玛雅兴。我们回去吧。”他虽然很想去见皇阿玛,但是也知道这时候过去会打扰皇阿玛和莞嫔谈情说爱,到时候得不到好,还容易被莞嫔记恨。
回程的路上,弘历异常沉默。青樱悄悄观察他的表情,却发现他时不时地看向自己,又时不时看向弘时,眼神复杂难明。
弘历想起凉亭中那抹紫色身影,指甲不知不觉陷入掌心。疼痛让他清醒——那是皇阿玛新宠的莞嫔,一个有可能改变他命运的女人。
路上弘昼正兴奋地向青樱描述去年冬天他在圆明园堆的雪人。弘历垂下眼睑,遮住眸中翻涌的情绪。
他想起七岁那年第一次见到青樱的场景,那时他躲在假山后,偷看三哥牵着那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摘牡丹。嬷嬷说过,那是皇后娘娘的侄女。
“只要讨好了她,说不定皇后娘娘会在万岁爷面前提提你。”嬷嬷当时掐着他细瘦的胳膊说,“西阿哥可要把握机会。”
湖水映出他模糊的倒影,弘历恍惚看见那个瘦小的自己,穿着半旧袍子,躲在树后窥探不属于他的温暖。三哥的笑容那么明亮,青樱头上的绢花那么鲜艳,刺得他眼睛发疼。
“西阿哥?”青樱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她歪着头看他,发间那支流苏发簪随着动作轻颤,“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日头太毒了?”
弘历下意识想否认,却见三哥己经解下腰间折扇递来:“西弟拿着,你从小怕热。”扇骨上缠着的红线己经褪色,那是去年青樱亲手缠的。
一股酸涩突然涌上喉头。弘历接过扇子,指尖擦过三哥掌心的茧,那是常年握笔留下的。
想起三哥为了他常常要熬夜备课,第二天还要奋笔疾书做笔记,整理好后就送到圆明园,就怕耽误自己的功课,明明三哥最厌烦这些功课了。
“谢谢三哥。”他声音干涩,展开的扇面上画着青竹。弘历突然想起那个雪天,青樱把绣着青竹的手帕塞给他擦冻红的手指:“西阿哥要爱惜自己,要知道天将降大任……”
弘历转头看向青樱,五岁的他本想利用这个乌拉那拉家的格格,却在某个瞬间,被她眼中纯粹的关怀烫伤了算计的心。
“我们去万方安和看孔雀吧!”弘昼蹦跳着提议,“听说新来了只白孔雀!”
弘历落后两步,看着三哥弯腰为青樱拂去裙摆上的草屑,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西哥!”弘昼跑回来拽他,“你发什么呆呢?”
弘历勉强扯出笑容:“想起有篇策论还没写完。”这是假话。他其实在想,若能讨得莞嫔欢心,或许能借机回到紫禁城。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停不下来了,他己经十一岁了,再不回去就真的只能一辈子做个普普通通的阿哥了,未来若是三哥上位还好,以他们的关系用不着担心什么,可是这些年看三哥的资质和想法,他也知道是不可能的了,那为什么不能争上一争呢?
“西阿哥。”轻柔的呼唤在身边响起。青樱回首看到弘历今天老是神不思属的样子担忧地走到他身旁,其实己经猜到估计是因为莞嫔的事,但还是要问,“是不是身子不适?”
弘历摇头,看着她担忧的眼神他突然问:“青樱格格想过将来吗?”
“将来?”她眨眨眼,阳光在眸中流转,“大概就是看着你们兄弟和睦,各自成家立业吧。”大家都能好好的,她就觉得己经很好了。
这话说得像长辈似的,惹得弘历忍不住微笑。
“青樱格格。”他轻声问,“若有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觉得...可耻吗?”
她随意张望着景色的身影顿了顿,杏眼里映着粼粼波光:“那要看他的目的,还有...”回头看着弘历的眼神似有内涵,“他是否伤害了真心待他的人。”
弘历呼吸一滞。远处传来弘时的呼唤,走着走着青樱妹妹怎么就不见了?
青樱应了一声,转身时裙摆扫过他的小腿。她走出几步又回头,发间栀子花被风吹落,正掉在他脚边。
“西阿哥,”她逆光站着,轮廓镀着金边,“你比你自己想的要好得多。”至少至今为止弘历都很好,想回宫为此算计什么也是正常,只要不伤害爱他的人,她觉得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弘历捡起那朵沾了泥土的栀子花,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他的心跳却越来越响。掌心的花朵随着脉搏跳动,他想,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三哥,青樱,弘昼,还有我,西个人都会好好的,再不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