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是不是间接亲吻了
第二十八章 是不是间接亲吻了
晚上五排的时候,CF没有上线。`1.5\1′x_s.w\.,c,o~m?玩了几把后,赵暮雪也睡了,但一躺下,她就忍不住想起陆章的脸。再这样下去,她得通宵失眠了。
她下床,到沙发上,拿包包,往里翻药,却摸出了一本存折。
“江妈。”一定是江妈偷偷塞进去的,赵暮雪眼角有点湿 润,她走到窗台边,拉开窗帘,看着天边的月亮,不由的想起很多很多以前的事。
……
圣诞那晚后,她以为再也不会跟陈丰有交织了,直到医院给家里打来电话,本来是找赵国栋的,但接的人是赵暮雪。
医生说,陈之明只剩半口气吊着了,需要有人来医院一趟,给他儿子打电话了,一直没有人接,这才打到了赵国栋这里,毕竟,陈之明是赵国栋的老板。
赵暮雪把电话挂了之后,立即派了司机往医院去。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得刺眼。陈丰跌跌撞撞地冲进急诊区,球鞋在地砖上打滑,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摔倒。
手机屏幕上还显示着9通未接来电,都是医院打来的,但他当时因为忙着打工,没有接到。
“陈之明的家属,”一位护士快步走过来,眼神里带着他熟悉的怜惜,“跟我来。”
陈丰的喉咙发紧,浑身肌肉都酸软了。°$完:?¢本×神3¥}站¨|! $已¢发~,£布3>=最[?新#章÷?节?他只能跟着护士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消毒水的气味赵来赵浓烈,几乎令他窒息。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看到了站在太平间门口的赵暮雪。
她穿着一件米色加绒风衣,头发松散地挽在脑后,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看到陈丰的瞬间,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手指无意识地绞紧了风衣腰带。
“我爸呢?”陈丰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赵暮雪垂下眼睛,轻轻摇了摇头。这个动作像一记重锤砸在陈丰的胸口,他踉跄了一下,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他……最后说什么了么?”
赵暮雪抬起头,眼睛里闪烁着陈丰从未见过的水光:“他说让你别自责。他知道你尽力了!他不怪你。”每一个字都像玻璃渣一样割着他的喉咙,让他窒息。
“医生找不到你,”赵暮雪轻声解释,“就打给了我爸……我爸刚好不在家,是我接的电话。”
陈丰点点头,赵暮雪看到他眼神,空洞洞的,这样的陈丰,她从来没有见过,就像丢了魂似的。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和愤怒的吼叫声。
“就是那个混蛋,他死了倒一了百了!!可我儿子还躺在病床上,我儿子少了一条腿啊,他以后可怎么活啊!我的老天爷啊!”
三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朝他们跑来,领头的那个满脸通红,眼中闪着恨意。?d+i!n¢g·d*i′a?n^t¢x′t\.′c!o!m-
“你们干什么?这里是医院!”护士试图阻拦,被一把推开。
陈丰站直了身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已经朝他挥起了拳头:“你爸撞死我老婆,这笔账怎么算!你们这些畜生……”
拳头带风朝陈丰挥来,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一声闷响后,他看到,赵暮雪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拳重重地砸在她瘦弱的右肩上,整个人踉跄着撞进陈丰怀里。
“赵暮雪!”陈丰下意识接住她。
赵暮雪站稳后立刻转身,她张开双臂,挡在陈丰面前:“别打他。他爸撞了人,但是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你们不能随便打人!”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那男人被震住了,举起的拳头悬在半空。
保安终于赶到,将闹事者隔开。护士坚持要带赵暮雪去检查伤势,她却摇摇头:“我没事。”然后转向陈丰,“你需要去看看陈伯伯吗?”
陈丰麻木地点点头。在护士的引路下,他们走进冰冷的太平间。陈丰颤抖着伸手,轻轻掀开白布一角……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是他曾经高大、威严的父亲。
“爸……”陈丰崩溃地跪倒在地上。他感到一只手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肩上,抬头一看,是赵暮雪,她红着眼睛,对他说:“节哀。”
手续办完后,已是凌晨三点。医院建议先将遗体暂存太平间,等天亮后再联系殡仪馆。陈丰不想离开,却也不愿再回到那个冰冷的房间。
最终,赵暮雪决定陪着他,两人并肩坐在走廊的长椅上。
陈丰声音干涩,“谢谢。”
赵暮雪摇摇头,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喝点水吧。”
陈丰接过杯子,发现里面泡着的是茉莉花茶。茉莉的香气在冰冷的空气中氤氲,让他想起父亲最爱喝的就是茉莉花茶了。
他喝了一口,递给了赵暮雪,“你也喝点!”
赵暮雪盯着水杯,看了两秒后,拿着杯子,就着陈丰喝过的地方,喝了一口。
这样,两人是不是间接的亲吻了。
在发现赵暮雪脸色通红时,陈丰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半晌,他抬头看向赵暮雪,发现她正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侧脸在走廊灯光下显得格外柔美。
“你要不要回去休息!”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不应该陪着他在这里熬夜。
赵暮雪摇头,她想陪着他。在他最黑暗最痛苦的时刻……
夜风从走廊尽头的窗户缝隙钻进来,赵暮雪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陈丰这才发现她只穿着单薄的风衣。
“披上吧!”他脱下大衣外套递给她。
赵暮雪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接过外套披在肩上。过大的外套几乎将她整个人包裹,上面还带着陈丰的体温,这让她感到很温暖。
“谢谢。”她轻声说,然后顿了顿,“你知道吗,其实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我?”陈丰难以置信地反问。
“嗯,陈伯伯在死的那一刻,还在惦记着你。他说,你是他的骄傲。”赵暮雪吸了吸鼻子,“至少,你是得到过父爱的。”赵暮雪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父母纯粹是商业联姻,他们没有感情,所以对我也没有什么感情。我就像家里的一个部件,摆哪都一样。”
陈丰第一次听说赵暮雪的事。
在社交场合,赵家永远表现得光鲜亮丽,是模范豪门。而现在,华丽帷幕后的,却是这样的人情淡漠。
“所以我们两个可怜虫就这样坐在医院长椅上自怨自艾?”陈丰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的幽默。
赵暮雪愣了一下,随即轻笑出声:“听起来确实有点惨。”
“其实……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陈丰坦白道。
赵暮雪挑了挑眉:“我也以为你很讨厌我。”
“我是说,我们每次见面都像在比,谁更冷淡。”
“那是因为你先摆出一副‘离我远点’的表情。”
“我哪有?明明……”陈丰想起圣诞那晚,他对她,确实是一副“离我远点”的表情。
而赵暮雪也不会忘记圣诞那晚的事……只不过,经过这个晚上,好像一切都释怀了,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
两人对视一眼,突然同时笑了起来。在这充满死亡气息的医院走廊,在这人生最黑暗的时刻,这笑声显得如此不合时宜却又弥足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