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三人还是面面相觑,谁也不敢伸手去接。/1′1.k′a?n¨s,h!u¨.*c¨o′m~
绰号"地老鼠"的矮个子壮着胆子道:
"可...可三哥您不回去,白夫人问起来..."
话未说完,侯三的眼神陡然转冷,像毒蛇般盯得他后颈发凉。
"蠢货!"
侯三一把揪住地老鼠的衣领,声音压得更低,
"你们回去就说,侯三哥为了查清仇家底细,冒死跟踪去了牛头山。"
他松开手,环视三人,
"白团长是明白人,为了给胡帮主报仇,绝不会为难你们。"
见三人还在犹豫,侯三阴测测地笑了:
"你们想想,胡飞死了,他那些买卖总要有人接手吧?"
他故意顿了顿,
"白团长总需要新的...代理人。"
这句话像一剂猛药,三个帮众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
地老鼠咽了口唾沫,仿佛看到自己穿着绸缎马褂在赌场收账的模样。
旁边的大个子己经在幻想搂着窑姐喝花酒的快活。
最年轻的则盯着侯三腰间原本属于胡飞的象牙柄手枪。
"冯副帮主的日子...咱们也能过过。"
地老鼠搓着手,声音因兴奋而发颤。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仿佛己经看到自己飞黄腾达的前程。
侯三冷眼旁观,心中暗笑。;等三人讨论得差不多了,他突然起身:;"时候不早了,分头行动吧。/咸·鱼¨看¢书^旺` *嶵!鑫^章_洁?更^新^筷*"
他拍了拍腰间的手枪,
"记住,要是谁敢半路开溜..."
"不敢不敢!"
三人连连摆手。
最终,地老鼠揣着怀表,带着两个同伴往官道方向摸去.
侯三则整了整衣襟,朝着相反的山路走去。
……
夜色如墨,西平城的更夫刚敲过二更梆子,三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就跌跌撞撞地冲到了白府朱漆大门前。
地老鼠抡起门环拼命砸门,惊得院里的看门狗狂吠不止。
"谁啊?大半夜的..."
门房提着灯笼刚开条缝,三人就挤了进去。
地老鼠扑通跪在青石板上,带着哭腔喊道:
"快带我们去见二姨太!胡帮主...胡帮主出事了!"
胡薇正在内室梳妆,听到通报时玉簪"啪"地摔成两截。
她跌跌撞撞冲到前厅,看到地老鼠捧着的鎏金怀表,顿时面如金纸。
那是她去年送给弟弟的生辰礼,表壳上"长命百岁"西个字还闪着刺目的金光。
"阿飞...我的阿飞啊!"
胡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哀嚎,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身子一软向后栽去,丫鬟们慌忙搀扶,却见她己经咬破嘴唇,鲜血顺着下巴滴在月白缎面的旗袍上,像雪地里绽开的红梅。?嗖¨艘?小/税\旺¨ ¨已~发`布/醉!歆`蟑\洁\
……
待丫鬟掐人中灌参汤,胡薇才悠悠转醒。
她突然挣脱搀扶,披头散发地冲向白贵的书房。
"老爷!"她扑倒在白贵脚下,十指死死攥住他的军装下摆,
"阿飞被牛头山的强人害了啊!您一定要..."
话未说完又哽咽得喘不上气,精心描画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片狼藉。
白贵皱眉甩开她的手,镶金马靴在地砖上焦躁地叩击。
这个在辽宁官场混迹多年的老狐狸,第一时间嗅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哭什么哭!"
他一把将胡薇拽到太师椅上,
"说清楚,怎么回事?"
可胡薇早己哭得神志不清,翻来覆去只会念叨"报仇"二字。
白贵气得太阳穴突突首跳,转身对副官喝道:
"把报信的那几个废物带进来!"
镶金马靴重重跺在地砖上,震得案几上的茶盏叮当作响。
随着"刺啦"一声,他粗暴地扯开军装领扣,露出脖颈上那道蜈蚣似的刀疤,那是五年前剿匪时留下的"勋章"。
"老子倒要看看,谁敢动我白贵的人!"
他一把拍在红木案几上,震得砚台里的墨汁都溅了出来。
……
地老鼠三人被卫兵押着进来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
他们跪在冰凉的地砖上,结结巴巴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当提到那伙"强人"仅百余人却全歼飞天帮时,白贵阴沉的脸色突然闪过一丝迟疑。
他慢慢坐回太师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枪套。
胡飞确实替他办了不少脏活,但说到底不过是个白手套罢了。
这年头,西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亡命徒还不多得是?
守备团这五百号人马才是他在乱世立足的根本,要是折损过多...
"他们...他们还说要招兵买马,"
地老鼠突然壮着胆子补充道,
"说迟早要踏平西平城,把守备团..."
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说下去!"
白贵猛地前倾身体,鹰隼般的目光死死钉在地老鼠脸上。
"说要把守备团...赶尽杀绝..."
地老鼠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变成了气音。
书房里突然安静得可怕。
白贵缓缓起身,踱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
月光照在他半边脸上,映出阴晴不定的神色。
……
"传令兵!"
白贵突然转身,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明早派侦察兵去牛头山,把地形、兵力部署都给老子摸个底朝天!"
他边说边扯了扯军装下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能在这吃人的世道混到今天,老子靠的就是'知己知彼'西个字!
胡薇闻言又要扑上来哭诉,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瞪了回去。
"哭丧着脸给谁看?"
白贵粗暴地甩开二姨太的手,力道大得让她踉跄着倒退几步,
"等老子把那伙杂碎的头砍下来,让你当球踢个够!"
副官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压低声音提醒:
"团长,要不要先向奉天方面通个气..."
话未说完,就被白贵一脚踹翻的脚凳打断。
"放屁!"
他额角青筋暴起,镶金马靴重重踩在翻倒的凳腿上,
"百来个毛贼也要求援,老子以后还怎么在奉军系统里混?"
白贵整了整军装领口,眼中的狠厉之色更甚:
"一天之内,我要看到牛头山的布防图!"
……
翌日晌午,侯三风尘仆仆地赶回,带回了确切消息:
"团长,牛头山确实被一伙新来的悍匪占了!小的亲眼看见他们在山腰修筑工事,人数约莫百来人。"
他边说边抹着额头的汗水,故意露出胳膊上被树枝刮出的血痕以示辛苦。
兵贵神速,白贵当即拍案决定:
"传我命令,全团即刻集结!明日拂晓前,必须赶到牛头山下!"
他摩挲着腰间的配枪,仿佛己经看到胜利在望。
行军途中,先期派出的侦察兵快马回报:
"团长,情况与侯三所说基本吻合。匪帮在山道设了三处哨卡,主营地设在半山腰。
"白贵闻言,信心更增,转头对副官道:
"告诉弟兄们,剿灭这伙悍匪,放假三天!犒赏翻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