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可好了?”她问道。¢萝-拉?晓-说! +追·罪,欣?章-踕,
雁之怔了一瞬,没想到卞宁宁会关心他的伤势,规矩十足地回答道:“多谢郡主挂心,属下的伤已好了。”
卞宁宁看着他撑在地上的手,点点头,面上依旧挂着笑意:“那便好。”
“今夜召你来,有两桩事。”
雁之这才抬头看她:“郡主吩咐便是。”
他如今的任务便是保护郡主,帮郡主办事,只要是郡主的吩咐,他自然都会应下。
“第一件,是要你帮我去绑一个人来。”
卞宁宁双手放在膝头,指尖轻轻敲打着双腿,让人恍觉她说得不是要绑人的坏事,而是帮人的善事。
“何人?”雁之问道。
“西城方府,一个婢女。但我不晓得那婢女的名字,只能给你画像。其余的,你得自己想办法,将她带来见我。”
“是。”雁之毫不犹豫地应下。
卞宁宁站起身回了屋子,片刻后,便拿着一张宣纸走了出来,上面是她凭着记忆画出来的那个婢女的模样。?完¨夲!鰰¨占/ !追/最¨辛`蟑/踕.
雁之接了过去,看了一眼,便仔仔细细叠了起来,揣到了怀中。
“那第二件事是?”他继续问道。
卞宁宁坐回到石阶上,看着雁之恭顺的模样,却是默了片刻。
正当雁之疑惑之时,就听卞宁宁轻声说道:“第二件事,是要你告诉我,如何才能拿到瘴毒的解药?”
雁之垂着头,看不见神色,却并未立即回答,几息过后,才听他说道:“郡主说笑了,瘴毒无药可解。”
“雁之,别装傻,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我自然知道瘴毒无药可解,却有能在毒发之时,抑制疼痛的药。”
卞宁宁声音轻微柔和,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坚定。
这几日她也想得明白,既然瘴毒是天下尽知的无药可解,她便也不去钻这个死胡同了。但是,她一定要拿到郝盛远手中的药方。
而雁之却只是沉默。
“雁之,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你只需告诉我,那药方是否在太师府中,其他的,我自会打算。¨鸿¢特/暁?税-罔- ^更/歆\最!哙`”
卞宁宁见他不答,便又说道。
可雁之却赶忙摇头:“郡主,属下绝非此意,也绝不会让郡主涉险。”
这意思便是,不会告诉卞宁宁这药方究竟该如何拿到了。
她看着雁之,雁之却垂头不看她。她心叹一口气,猜到雁之如今这番模样是为何了。
雁之虽说当年是父王的人,可他已跟随沈寒山许多年,这份衷心溢于言表。沈寒山不会让她去涉险,倘若雁之告诉了她,她若出了事,这份罪责便会落到雁之头上。她都明白。
而且,雁之应当也是真心不想她出事。
“若我们都不救他,他会被生生疼死的。”卞宁宁不再看雁之,只站起身朝院中走去。
她仰头看天,声音凄凉怅然。
“你可曾见过沈寒山毒发的模样?”
“见过。”雁之站起身,跟在她身后。
他陪伴在沈寒山身边已三年有余,怎会没见过他毒发的模样。便是沈寒山被关押在深牢中,遍体鳞伤、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也是见过的。
“那你就当真想眼睁睁看着他每月都遭受一番如此痛苦吗?”
“定然是因为他此前救我帮我,如今郝盛远对他才没了信任,也不再有药送来。你可以独善其身,我却不能。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你想让我这一生都带着愧疚吗?”
“更何况,当年父王亲自挑选了你,就是为了让你护他周全。可若是父王回来见着他如今这幅模样,可算周全?你又该如何跟父王交差?”
卞宁宁知道,这番话多多少少有些以身份压人的意思了。她不愿如此,可若不如此,她如何能让雁之开口?
她也知道,对于雁之而言,承担罪责是小,怕她当真出事是大。
念及此,她便又继续说道:“雁之,我不怕死,但我怕这辈子都要带着愧疚而活。你明白吗?”
雁之抬头,比夜色还要漆黑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挣扎。他双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臂膀绷得紧紧的。
他就这样站着,沉默不语。卞宁宁也不催促,就与他一同站在月下,各有所思。
过了许久,雁之渐渐松开了拳头,紧绷的身子也松弛了下来。
他声音低沉,却满是坚定:“郡主放心,此事交由我便好。”
说完,不等卞宁宁开口,雁之便霎时不见了踪影。
“雁之!”卞宁宁赶忙唤了一声,可四下寂静得可怕,没有丝毫回应。
她原本只是想让雁之告诉她药方在何处,她再自己想办法,并未料到雁之会自行前去。雁之虽说也是武艺不俗,可前不久他才大伤初愈,如何能闯进铜墙铁壁般的太师府?
她心中焦急,在院中蹀躞了半晌,从院东走到院西,再从院北走到院南,想了许久,决定还是得找人跟着雁之,护着他。
可她自己没这个本事,便只能去麻烦她那位九皇叔了。
也不知道这回她这九皇叔又要调侃她些什么。但被揶揄几句她也不在乎了,雁之的命更重要。
卞宁宁边想边朝着院外走去,可刚拉开院门,却突然见一道黑影当头落下。
“雁之?!”卞宁宁惊呼一声,却是心头一定,“我以为你......罢了,没走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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