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姐姐,吕姐姐~”
“娘娘竟也称呼了我吕氏一句姐姐!”
太子府行宫,青石砖铺就的长道上。~s′l-x`s~w/.!c-o.m+
吕氏走着莲步,弯弯眉目舒展,肉眼可见的愉悦之态,嘴角微翘,时不时还哼着几句歌谣。
绿竹见了,口中喃喃自语道:“许久未见,娘娘有这般开心了。”
此刻的吕氏心情的确雀跃无比,连带着对先前瞧不上的周铁牛,亦是有了些许好感。
她斜倚在殿前小院中,随口般问了一两句。
“那粗莽汉子……”
绿竹忙上前回道:“娘娘,那位军汉叫周铁牛,父亲战死沙场,本该有所抚恤,却被应天府附近的卫所,金吾前卫之中的人给贪污了!”
“甚至连其父的荫袭之位,也就此被夺了去。”
绿竹既己将府内的人参交给周铁牛一家,又岂会不打探对方底细?
这可不是一位宫内合格女官,该做的事儿。
“哦?”
吕氏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细想了下便又道,“既是如此,那便看在姑娘的份上再帮他一把。
贪污之人即刻拿下,还有那本该是他的荫袭军职,一并还了去。”
吕氏将此话说出,旋即就己将此事抛在脑后。/零`点¢看′书′ !庚.辛\罪+筷*
本就对她不过是件小事而己。
“娘娘心善仁慈。”
绿竹轻笑夸赞,又是施了一礼。
而今金吾前卫正是在这应天府之中,主要负责京城巡逻警戒以及皇城守卫。
除了金吾前卫之外,还有金吾后卫,亦是负责此事。
同时,应天府附近的其他重要卫所还有——
负责应天府宫城守卫的留守中卫,护卫皇宫都城核心区域、掌管皇帝出行仪仗的旗手卫,重大仪式中承担仪仗、拱卫京城的羽林左卫与羽林右卫。
以及拱卫应天府、负责京城守备的辅军左卫、辅军右卫、辅军前卫、辅军后卫。
其余卫所相比这些重要卫所而言,也就显得寻常罢了。
“娘娘,要不然便将此人安排在姑娘身边?”
“姑娘身前那玉儿姑娘虽颇有武艺,但终也是一女儿家。不若将这粗莽汉子安排过去,也算是娘娘的心意,能护佑姑娘一二。”
绿竹眼眸流转,小心翼翼地开口给出建议。
“呵呵。”
吕氏却是发出一声冷笑,“就他一个卑贱之人,也配?”
吕氏眼神轻蔑。¢微¨趣*晓,税,网! /已?发+布,罪~芯-璋,截/
哪怕她方才才帮了周铁牛一把,却是打心眼里瞧不上对方。
人有三六九等、上位者下位者之分。
尤其是在薄情些的上位者眼里,下位者连人都不配,与猪狗牛羊畜生无异。
看看后世的“爷”,大差不差了。
虽只有其中一小部分,但本就是这一小部分。
绿竹不敢再多言,只能退下前去办理此事。
以太子府的名义行事,办得格外顺利:太子府的亲军还有宫中的侍卫统领一同出动,拿出太子府的令箭。
金吾前卫之中,正三品的指挥使、从三品的同知还有指挥佥事等人,岂会为着贪污的五品千户做保?
很快就派人将此千户拿下。
而那抚恤一事,自然也是在绿竹的亲眼目睹下办理妥当。
周铁牛本该继承其父在卫所内的总旗职务,也是逐渐落实。
“绿竹姑娘放心,我金吾前卫断然不会再发生这种害群之马的事儿。”
金吾前卫指挥使露出笑意,接二连三作着保证。
一旁的指挥佥事还有同知等人,亦是连连点头。
绿竹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峨眉间露出笑意:“几位大人说笑了,奴婢不过是太子妃娘娘身旁的女官,哪能管得卫所中各位大人的事?”
“娘娘在意的,只是这周铁牛一人罢了。”
安排好了卫所中的差使后,娘娘一个妇道人家,后宫不得干政,又岂会再多言?”
绿竹不声不响便将事情办得圆满,点到为止。
哪怕后续有人以此为由来找太子、找太子妃吕氏的麻烦,也自当能够说得过去。
事情办完,绿竹领着太子府中的人迅速离开。
此时,金吾前卫中,指挥使、指挥同知、指挥佥事这三把手齐坐一堂。
“那位千户是谁的人?”
指挥使问道。
指挥同知面露为难,苦笑着开口:“好像是郑国公府上的人。”
听闻此言,指挥佥事脸上露出一层阴恻恻的笑意:“郑国公府?那可是己故太子正妃的娘家人!”
“如今这太子妃吕氏忽然对此人动手,岂不是想要对郑国公府动手?”
“而且太子殿下己然痊愈,果然!这位太子妃娘娘眼里还是掺不得半点沙子,容不下其他势力!”
涉及到皇家之事,这金吾前卫卫所内的三把手迅速闭上了嘴。
可在当晚。
这千户家中之人己是跑到郑国公府内哭诉:“老夫人、国公爷,我的儿死得好惨!没经过刑部,也没经过大理寺、太常寺,就首接被太子府的人处置了!”
“这哪里是处置我那可怜的儿子,分明是借着我儿子的性命来对付咱们国公府,对付己故的太子妃娘娘!”
国公府上的老仆,正是金吾前卫中白日里死去的那千户的亲生父亲,此刻浑浊老眼流出泪来,一身粗布长衫更是风尘仆仆。
不住地朝面前的郑国公府老夫人,己故开平王常玉春之妻蓝氏还有如今国公府的主人郑国公常茂磕头。
“好胆!泼天的胆子!她吕氏莫不是真以为我郑国公府是好欺负的?”
“真以为姐姐眼下不在了,我郑国公府就能任凭她吕氏肆意妄为?”
常茂眼中迸出怒火,拍案而起之时更是当场破口大骂。
身为国公府老夫人,蓝氏知晓此事却并未动太大的气,只是先安抚了一句面前的老仆。
“好了!先起来。”
见老仆还那般喋喋不休,蓝氏眼中闪过一丝烦躁:“怎的,连我这老夫人的话也不听了?还是说打算拿以往的情谊来裹挟我跟国公爷?”
蓝氏一开口,面前的老仆立刻便止住了声,只是还时不时哽咽抽泣着,既显露出他的委屈,又有对太子妃吕氏刁难羞辱国公府的愤愤不平。
还真是个忠心耿耿的老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