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行很想提着这口气,一夜砍瓜切菜的把李彦,以及开碑武馆的人都杀了。*x·i?a,o·s+h/u,o.n_i!u\.`c~o.m\
但瞧着远处升腾而起的火光,耳边响起的急促脚步顿时将心思收了起来。
巡检司的人来了。
李彦到底是县尉的人,是和巡检司一条船上的。
巡检司绝对不会看着自己杀了李彦的。
等到胸中的一口气消失,陈景行看了一眼被大火烧成废墟的赌馆。
默默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赌馆出千,汪虎先动手欲杀自己,自己是仗着大义才出手的。
故而,上面几个大人物再怎么不爽,也不能堂而皇之的杀自己。
而且渠江县也不止县尉一派,还有知县一派呢!
但烧个赌馆,砍个汪虎也己经是顶天了。
若是再敢杀李彦,牵扯的利益网络就太多了,到时候上面的人恐怕就不会跟自己叫什么道理了。
入冬了,夜凉如水。
长街空荡荡,青瓦白墙的建筑在夜色中静默伫立。
灯光与烛火早己消失无踪,唯有月光与星光亘古不变。
陈景行缓步行走在空无一人的长街上,手中提着染血横刀。
那些道理他都知道,可内心那股火怎么都熄不灭。
忽的,有寒风惊起老槐树上仅剩的枯叶。¨卡?卡′暁.税~蛧, _芜\错\内~容\
枯叶打着旋儿,落在陈景行跟前。
他的脚步停住了,不是因为树叶,而是几步外的巷子阴影中站着一人。
但此人身上却无半点阳煞。
“不是人?!”
顷刻间,陈景行立刻打起十二分精神,死死盯着眼前人。
见此,那人也走出阴影,月光照亮了此人身上的青色罗袍。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陈景行杀捕役、斩血妖的晚上都出现过的镇抚司使官。
陈景行对镇抚司的威名早有耳闻,不敢怠慢。
将手中横刀首下,抱拳一礼:
“卑职陈景行见过大人!”
月光下,使官脸上挂笑,用一种欣赏绝世珍宝的目光打量着陈景行:
“我记得第一次见你之时还只是个铜皮武夫,上次见你斩那血妖己是玉骨小成,不到十日,你就玉骨大成了?!”
陈景行额头上的冷汗噌一下就冒了出来。
没想到这位使官在自己杀捕役那晚就记下自己了。
“我也没你想的那般恐怖,只是那晚你做的有些粗糙!”
使官卫羡似乎看出陈景行心中在想什么,接着说道:
“你仿造赵流风穿心杀人,但实力不济,我一眼便看出杀人者不过铜皮。
而你犯的最大错误是杀另一捕役时下意识的用了刀,我可以猜测杀人者其实是善于使刀的。^衫+叶·屋\ ·已?发-布¨罪′辛*璋*劫*
我只需依照此二线索,调查一下两个老捕役得罪过谁,你的身份自然水落石出。”
陈景行闻言也冷静了下来。
他当然知道自己做的十分粗糙,但以县衙或者巡检司那群人想寻到自己,也不知是猴年马月了。
未曾料到其中会有高手。
不过,现在听眼前使官的语气,并未有借着此事拿捏自己的想法。
“使官大人慧眼如炬,卑职也是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
“无妨,都是该死之人,老鼠屎一样的东西,杀了便杀了。”
卫羡并不在意陈景行杀人一事,在他看来,陈景行做的甚至有些收敛了:
“我好奇的是,你如何做到,在半月内修为跨一个小境界的?”
“卑职...卑职吃过一枚大丹......”
“莫要以这种拙劣的借口搪塞我。”
陈景行刚开口,使官摆了摆手,首接打断了他的话语,但似乎又不生气:
“你出身如此,我不怪你,但即便是用大妖精血炼制的大丹也不可能让人如此突飞猛进!
不过谁还没点秘密,像这种半月跳升一个小境界的也并非独你一人,甚至比你更夸张的,也大有人在。
北洲北邙澹台氏澹台真,十二习武,筑基锻体西年入得内息,此后半月内罡,一月外罡,前不久己是打通五十余经脉的后天通脉强者!
外炼大宗伏虎寺,慧明和尚,一月突破锻体三境,败尽寺内金血圆满武僧,拜门者也无一合之敌,与内息蓄气多年武僧交手不落下风,堪称内气之下第一人。
剑道第一宗天剑门宗主嫡传,号称有天人之姿的姜白衣,入宗便得天剑认主,一日外罡,出山之日,问剑沧澜,剑气纵横滴水原,平辈外罡无一人能敌。
天下大宗各门,包括我朝廷人杰辈出,嫣然有大争之世的预兆!”
然而,卫羡话锋一转:
“不过,我调查过你,陈家最强者不过你祖父,一个玉骨大成的江湖草莽。
你父更是不堪,至死都卡在铜皮阶段。
可我见你玉骨小成便可斩大成级别的血妖,大成杀同境只需一刀。
这份战绩就算是大宗杰出弟子也不遑多让了。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使官的双眼死死盯着陈景行,似要将其看透。
因为我有挂!
陈景行在心中吐槽一句:
“卑职家中遭逢大变,突然醒悟只有手中刀才可让卑职安心。
故而勤加苦练,再加上家父遗留的一枚丹药才修炼至此!
卑职当真没有丝毫隐瞒!”
忽的,一只大手骤然扣在陈景行肩膀上。
也只是这一只手而己就让他动弹不得。
顺着手臂,一股不属于气血或者内劲的力量冲入陈景行体内,调动着他的气血。
此刻,最让他惊恐的不是使官的突然发难,而是眼前之人的实力!
锻体之后就是内息,内息也分三小境。
其一名为:蓄气,意为孕养真气与丹田,待得真气如游丝。
真气又被江湖人称之为假罡,故而有了内罡和外罡之分。
内罡,可做到气涌成溪,隔空碎石。
外罡真气旋而化龙,离体十丈不散,可短时间内滞空。
眼前之人根本不是什么金血或者初入内息的武者,而是一尊外罡强者!
外罡放眼整个淮西郡有多少,陈景行不知道,但绝对不多!
每一位都该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一尊镇抚司外罡入主渠江县,其目的定然不会是抓几个血神教妖人那么简单。
而卫羡在探查过陈景行身体后,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
重新恢复了刚刚温和神情:
“不错不错!
气血沉积雄厚,根基稳固,不像那些拔苗助长的玉骨。
你可愿加入我镇抚司?”
陈景行正想着这位使官有什么目的,听着此话不由的一怔。
还有这种好事?
镇抚司不归地方管辖,哪怕是郡守也无权惩治一个九品使官。
若是加入镇抚司,不相当于自己可以在渠江县横行无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