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方便她做作业,外婆还请木匠上门量尺寸定制了书桌,和窗台完美连在一起,她从行李箱中取出笔记本和显示器,先把电脑装上,又慢慢地将近来常穿的衣服一件一件挂在衣柜里。*3-y\e-w·u~./c_o-m¨
“我记得小时候我们总是来你房间写作业。”
梁和岑迅速买了同样的面板灯回来装上,得知邹楠粤在整理房间,他找过来。
站在她房间门口,不禁感慨,在特定的地点,触发儿时记忆。因为邹楠粤的书桌很长,靠着窗台的那面墙,书桌占据从墙头到墙尾的位置,他们三个人并排坐着也不会拥挤,因此是他们三个最佳的写家庭作业的地点。因为那会儿年纪小,他和喻柏林也不觉得待在女生房间有什么,也许如果她高中也留在海城,在某一天,他们会恍然觉得不合适。但也许,如果他们在进入大学之前没有那三年重要成长期的分别,他们之间的关系就不会有什么改变,现在他也不会感到男女有别,只停步于房间门口边。
他突然出声,邹楠粤吓了一跳,她回过头:“你这么快?”
“小区门口就有一家厨卫电器店。!l~a\n^l^a*n`x^s...c!o+m~”
“多少钱?我微信转给你。”
“几十块而已,不用了。”梁和岑对她说,“我过来和你说一声,我回家了。”
“今天太麻烦你了。”邹楠粤放下手里的衣服。
“正想告诉你,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随时联系我。”梁和岑望着她,“既然我们都回海城了,以后会经常见面了,好朋友之间别这么见外,我不觉得麻烦。”
邹楠粤为这话怔了怔,点头:“好。”
“那我走了。”
“嗯。”
邹楠粤在卧室待了一会儿才出去,阮贤云已经洗好碗,她陪着郑暇君看电视剧,地方卫视播的,是一部家庭剧,她毫无兴趣,进了卫生间洗漱。
洗完澡出来,她问外婆:“现在洗脚吗?”
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她打了热水出来,外婆脱了袜子后,她见她的脚指甲有些长了,想到老太太以前是非常爱洁的一个人,手指甲和脚指甲永远修得短而干净,想来是最近受了伤不方便动腿,所以才没有剪。·零\点^墈+书? ~追!蕞^薪¢蟑?结¨
“外婆,我给你剪一下脚指甲吧。” 邹楠粤不由说。
“好啊。”郑暇君很高兴,她在客厅里滑倒的那天,做完清洁就是打算把脚指甲剪短的,摔了之后自己就没法剪了,现在过了大半个月,又长长了一些。还是外孙女贴心,回来第一晚就发现了这件事,她妈跟她一起住了大半个月,却压根没注意到这事。
邹楠粤找了指甲刀出来,她蹲在地上,握住外婆的脚,耐心地为她剪指甲。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件事的时候,她的心情很平静,她只需要专注做好这件事情就可以了,剪完了,她抬起脸朝老太太笑了笑:“手指甲要剪一下吗?”
郑暇君伸手给她看:“你瞧瞧剪不剪。”
“也长了,顺便剪一下吧。”邹楠粤说。
她从小跟着外婆生活,知道她放置物品的习惯,拿出酒精擦了一下指甲刀,又细致地为她剪手指甲。
阮贤云在一旁看着她们祖孙和洽的画面,心里多少有些发涩,她一直知道,女儿和她外婆更亲。
甚至可以说,全家人里,她最爱的就是她外婆。若非如此,她又怎么会答应辞掉工作回海城呢?
回,自从二十八年前嫁给她爸,虽然每次也是说回娘家,但“回”之一字总是没有归属感,二十八年过去,她终于真正意义上回到她的家乡,不再短暂探亲后离开了。
第四章 口是心非
看着邹楠粤给自己剪指甲,郑暇君笑着,眼睛眯成一道缝。她不由想起以前,粤粤小的时候,每到剪指甲,小姑娘乖乖巧巧地坐在身前。一晃就是二十年,现在反过来,轮到外孙女照顾她。
她真是老了。
似乎人到了她这把年纪,总爱回顾过往,那些漫长岁月中微不足道的事情,本来以为都忘得一干二净,如今却非常容易浮现心头。
郑暇君注意到阮贤云神色复杂地望着她们祖孙,阿云和粤粤母女两人并不怎么亲密, 她知道阿云其实很渴望得到女儿的关爱,于是在邹楠粤准备收起指甲刀的时候,说:“你给你妈妈也剪一下吧,我看她的指甲也长长了。”
邹楠粤便将目光投向阮贤云,阮贤云下意识拒绝:“不用,我有空自己剪。”
听到她这样说,邹楠粤也没有非要展现她的孝心。
阮贤云见她放回指甲刀后还待在客厅,看她的样子,大概是想等着给她外婆倒洗脚水,她说:“你回卧室睡觉吧,一会儿我来倒。”
郑暇君也说:“我还要看会电视呢,你别管我。”
于是邹楠粤回了卧室,她关上卧室门后,郑暇君朝着阮贤云叹了声气:“你就是口是心非。”
阮贤云:“……”
如果刚才粤粤替她剪指甲,她一定感到幸福,但是,真让女儿为自己做这种事情,她还挺别扭的,觉得难为情。
阮贤云知道自己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 女儿出生不到半年,生活所迫,她得外出上班挣钱,狠心给她断了奶, 丢给她外婆,让她做了留守儿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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