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李凭不是李贤,眼前的人也不是十六。+h.o/n\g+t-e~o¨w^d?.~c~o^m¢混淆梦境与现实,是他最不能容忍的糊涂之事。
“斩鬼人?不过谢谢你刚才借我这个,比我之前的铜筷子好用。”
她把玻璃餐刀用衣摆擦了擦还给他,顺手解开头绳,抖了抖散落的头发,单脚蹦回去,穿上高跟鞋,正眼都没再看他。
李凭:……
他双手插兜,看着她从手包里掏出手机,开始叫车,却在三秒之后没电关机,闪烁两下变成黑屏,随即捂着小腹蹲下,气若游丝地开口:
“这位道友,我来例假肚子痛,能不能帮我叫个车?”
李凭:……
十分钟后,季三的玛莎拉蒂停在路口,瞧见李凭单手扶着一个女孩,从树荫深处款款走出,下巴掉在地上半天没捡起来。
“李,李凭你你你……”
季三你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倒是她先抬起眼,先瞧见季三身后的车,对李凭不好意思道:
“倒也不用叫这么贵的。~x+i_a.o^s¢h¢u^o/c,m-s?.*n.e¢t′”
李凭:……
季三瞧瞧两人恨不得隔着十万八千里的样子,把事情明白了大半,眉毛一挑,还没等她过去就帮着开车门,服务娴熟得像个酒店门童。靠在车门边上自我介绍:
“美女你好,我是这人的朋友,钟离季,家里行三,一般都叫我季三。”
说罢他伸出手搭了一把,扶她上车。擦肩而过之时,热络的语气冷下来。
“既然都是斩鬼人,今后用得着的地方,联系我们。”
一张名片递到她手里,草书字体张扬恣肆——无相。
她抬头,收了名片仰着脸对季三一笑。明媚漂亮,全然没有刚才对着李凭的疏离:
“原来真是道友,幸会,我叫秦陌桑。”
她背后的李凭还站着,手机忽地响起报时铃声,单调尖锐,在林间响声不绝。
霎那间云开雾散,一轮皓月当空。
“不好意思,我的闹钟。”李凭按停了闹钟,脸上没有波澜。*咸¢鱼_看^书¨ !哽·薪`醉_哙+
只季三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午夜十二点闹钟响起,劫日过去,李凭的法力已经恢复,自然,也就能看见“命绳”。
绵绵不绝的红绳,拴着所有命中有因果的人与人,人与物。欲念强至能左右生死时,是为逆造化。
逆造化之物,违背阴阳之道,为鬼为魔,必遭除灭。
车在空旷大路上行驶,深夜的西湖景区难得静默无人。季三从后视镜瞧着后座不尴不尬的两人,嘴角上扬。
李凭那小子没选择坐副驾驶,是他没想到的。
“幸好碰到你,不然今晚这小子高低得祭天。”
季三聊八卦似地开口,墨镜后的瞳仁却泛着淡金。天边因“鬼”而起的乌云已经散去,他的周身却依然法力充盈。
天眼已开,说明今夜尚未结束。
“李凭。”她在后座蜷缩成一团,车中开着暖风,方才阵痛的身子才缓和过来,声音也不似斩鬼时候中气十足。这一声叫得很低,连季三都没听见。
他侧过脸,看她。
”刚才,这位季三先生叫你李凭。”她指着驾驶座,解释。
“你们是个组织吧,就是,会雇佣有斩鬼能力的人的那种。”她紧张,顿了顿,继续比划:“你们管这样的人,叫斩鬼人?”
季三眼里的金光未减弱,李凭从后视镜与他飞快对视一眼,向她点头:“对。”
她咳了一声,继续道:
“其实我不会斩鬼。”
吱嘎。季三将车变道,停在路边,慈眉善目地把胳膊放在车椅靠背上:“继续。”
“方才的口诀,那个什么无量寿经,都是我编的。唱菠萝菠萝蜜或者野狼Disco都可以,效果一样。只不过这样比较酷,能唬人而已。”她继续:“我业余替人捉妖很多年了,但不知道这个是,是有编制的来着。”
她眨眨眼:“你们不会逼我补税吧。”
李凭:……
季三先是憋了一会,但是没憋住,拍着方向盘笑出眼泪。回头问李凭:“你从哪儿认识的这位?”
李凭瞪他,季三收了笑,严肃道:“秦小姐,我们也是私人企业,但斩鬼人确实是正规行当。方才在路边停车,我看见了你的法阵,至少,你的斩鬼,咳,或者按你说的,捉妖能力很强。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
“我愿意!”
她两眼冒金光,扶着驾驶座就向前凑:“您看我真的可以吗!你们公司有五险一金吗?基础工资多少,出勤多的话年底有奖金吗?”
季三伸出五个手指,她眼里的光亮了又灭灭了又亮,最后点头:“五千也行!”
李凭终于开口:“月薪五万。不算出勤补助,另外五险一金都有,年底项目分成。公司只有三个人,如果加上你,四个。”
“好,我加入。”她略作思考后,坚定点头。
季三嘴角抽了抽:“秦小姐,要不你再想……”
“秦小姐。一旦加入了‘无相’,终生都是‘无相’。鬼会记得你,被斩断命绳的人也会记得你。你想清楚了。”
李凭第一次与她对视。这次是她的眼神先避开。
“我入行第一回 斩的命绳,是我外婆的。” 她声音很轻。“她在乡下是神婆,我从小和她住。因为从小能看见‘脏东西’,爸妈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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