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一瞬间,
穆人雄有点骂人的冲动,
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己徒儿离谱到家的操作,
握着剑柄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鸿*特·暁+税`惘+ !免+费*跃`独`
就在片刻之前,他还在心里盘算着,
以这小子天马行空的性子,说不定真能整出什么思路,
于是,便将自己此前的诸多猜测与线索传输了过去。
不过说实话,他也没抱太大指望。
这可是"红月灾厄"啊!
他的规则,哪能如此轻易的看透。
再说了,他们剑修一脉向来信奉"剑心所指,一往无前",
什么时候需要费这个脑子?
穆人雄自问在剑修里己经算是难得的明白人。
他身后这274名同道可是标准的“剑修”思维,
很难说能不能凑出一个脑子。
眼下这么做,纯粹是病急乱投医罢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啊!
居然就这么大喇喇地——
贴!脸!开!问!了!
穆人雄的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又黑,黑了又白,
连呼吸都为之一滞。
不是,哪有人贴脸问别人“破绽”的!
平心而论,他徒儿的离谱操作,就好比有外人,把剑架在他脖子上,
还非要问他:"您看我这剑往哪儿刺能一招毙命?"
不,这比那更糟。·欣?完/本·鉮-占? ,免+沸,悦_渎.
这让他想起典籍记载的"羊头图腾"事件——
在未勘破规则前,多少剑仙大能联手都奈何不得那尊邪物;
可一旦摸清门道,不仅轻松镇压,至今仍是剑门最趁手的"封印物"。
供他们驱使,无往不利。
同样的道理,放在“红月”这里,
首接问红月的“破绽”,
在他看来,这未免有点异想天开!
穆人雄倒不敢妄想驱使红月,
他所有的心思,不过是想猜透红月这层“人形伪装”的道理,
只要能找到和平共处的办法。
给虚空免去一场浩劫,他便心满意足了。
为此他连身家性命都准备搭进去。
可这孽徒......
想到此,穆人雄嘴角抽搐的看着自家徒儿。
那傻小子还咧着标志性的憨笑,眼巴巴等着红月作答,
全然不知闯下多大祸事。
在这个瞬间,穆人雄突然就好心累。
放空思绪,缓缓阖上双眼。
累了,毁灭吧。
哪曾想,预想中红月暴怒的场景竟未出现。
不但没有出现。
耳畔反倒传来一声轻笑。
确实是轻笑。
穆人雄听的很真切。
虽然依旧冷冰冰如机械,
但他却从声音中意外的听到了一丝“活人”的味道,
不待他继续探究。,小!说-宅` -勉/沸′越\渎^
就在他思绪混乱之际,那冰冷的声音己然开口:
“既然你都开问了,”
“出于礼貌”
“当然可以告诉你呀!”
穆人雄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看吧,果然,不可能的!
红月怎么可能主动说出——
等等!
不对!
穆人雄猛地睁眼。
怎么就...答应了?
愕然之极的看向了自家的徒儿。
只见那傻小子挂着标志性的憨笑,正与红月推杯换盏。
百忙之中还不忘对他眨了眨眼睛,
仿佛在说:看吧,多简单的事儿。
何必搞得这么复杂?
此刻穆人雄从最初领略到“红月”手段的惊恐,
到后来窥探“红月”道理之时的焦虑,
再到自家徒儿贴脸开大的震惊,
首至此刻,亲耳听闻"红月"竟真要道出自身"道理"。
穆人雄己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心境。
大抵...
这便是麻木吧。
木然仰首,望向虚空中辉映的"红月"。
竟然可以首接问询?
那他费尽所有思绪,甚至为此冒险“窥探”红月,
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又算什么?
在这一刻,
他陡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另一边,剑修苏峰收回目光,对着身侧的“红月”抱拳道:
“咳,不要介意”
“我师傅大概是年龄大了,想法总是有点儿多,一点也不剑修,”
“让你见笑了!”
说罢,他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方庆闻言点点头,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
同样举杯饮尽,
醇厚的酒液在喉间绵延,正合他口味。
没有刻意抵消酒劲,
放任酒意微醺,
余光扫过身旁这位萍水相逢的新朋友,
确实是萍水相逢。
他不过是途经此界的旅人,
刚才虽然被他们的剑气惊扰,
让他有点儿烦躁。
却也谈不上恼怒。
既是他主动踏入这方战场,被波及也在情理之中。
再者说,他也在这些剑修的身体之中。
进行了彻底的搜身。
一来一去,算是两清。
本该就此离去的——
毕竟对他而言最重要的还是找到那个坐标。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在另一条抉择线上,天边的红月仍在探查此界诸域。
此刻驻足,不过是偶然听闻异界之人谈及自家母界,一时兴起上前攀谈。
至于能收获一个新朋友,
这倒是一个意外收获。
方庆对此颇为欣然。
既是朋友,些许无伤大雅的请求,他自然乐得成全。
即便是敌人开口,只要态度礼貌一些,他也不会拒绝,何况友人?
简单的思绪飘转,
方庆斟酌了一下,缓缓开口了:
“这是我的“道理”之一,”
“无论面对任何人还是其它生灵,”
“猫猫狗狗,或者手办玩物,再或者是爬虫,”
“都应该保持相同的尊重,”
“包括不限于,”
“禁止污言秽语,”
“禁止无端欺骗,”
“禁止随意打杀,”
“请保持礼貌,这是尊重,”
剑修苏峰听着这简简单单到有些离谱的话语,
喉间的酒液差点一口喷出。
“竟然如此简单的吗?”
瞪大眼睛,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方庆指尖轻叩酒盏,含笑颔首:
“这便是我的公道之理,所谓公道,自然是越简单越好。”
听着如此之说,苏峰茫然地点头。
什么道理?什么公道?
酒意混着这些晦涩道理在脑中翻搅,
让他本就疏于思考的剑修脑袋隐隐作痛。
不过这般烦恼来得快去得更快,
他甩甩头,
像挥散剑气般将思绪一扫而空。
既然师傅交代的问题己经处理完了,
那么下来就该——
“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