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比如……”洛君的左眼竖瞳微微收缩,“找人?”
尹眠心头一跳,“你怎么知道?”
洛君没有回答,只是望向远方的山峦,眸色深沉。¨c?n_x.i!u?b¨a¢o+.\n¨e!t.
苗疆的雨季刚刚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草药的气息。
阿言的竹楼建在半山腰,四周环绕着碧绿的梯田,楼前一条小溪潺潺流过,水上架着竹桥,桥头挂着红绸和银铃。
“来了?”
竹楼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个穿着靛蓝苗裙的少女蹦跳着出来,手腕上的银镯叮当作响。
正是阿言。
她的眉眼依旧灵动,只是眼角多了一道细小的疤痕,像是被什么利器划过。
“哭狼呀!”她笑嘻嘻地扑过去。
“阿竹呢?”哭狼环顾四周,“又躲着搞什么阴间玩意?”
“在这儿。”
竹楼阴影处,一个高挑身影缓缓走出。,纨?本\鰰/戦! `醉?芯-璋?踕-更,新_快′
阿竹一袭黑衣,腰间别着白骨笛,长发用银环束起,眉目如画却透着森冷。
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最终停在哭狼身上。
神情柔和下来。
百蛊宴当晚,苗寨中央燃起篝火,四周摆满长桌,桌上尽是稀奇古怪的蛊虫和药酒。
阿言拉着哭狼去尝“醉心蛊”,黑秋儿好奇地戳着一只通体金黄的蜈蚣,被鸣雀一把拍开手,“别乱碰,会钻入血管。”
尹眠和洛君坐在角落,面前摆着一壶“忘忧酒”。
“尝尝?”阿竹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指尖点了点酒壶。
“不喝。”洛君一脸淡色。
尹眠心中一动,正要开口,却听楼下传来哭狼的怒吼:
“阿言!你往我酒里放了什么?!”
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是情蛊呀~”
“卧槽?!你给我解开!”
“不解!”
众人哄笑。′天^禧_晓?税*王+ ·已*发?布/最_欣,彰?結¨
……
哭狼觉得自己快死了。
从百蛊宴那晚开始,他的血液就像被煮沸了一般,心脏每跳一下都带着灼烧般的刺痛。
更可怕的是,每当看到阿竹——那个总是一脸冷淡的苗疆蛊师——他的胸口就会涌上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想靠近他。
想触碰他。
想……把他按在竹墙上,咬破他那张总是说着刻薄话的薄唇。
“阿言——!”哭狼一脚踹开竹楼的药房门,拎着少女的后领把她提起来,“你他妈给我下的什么鬼蛊?!”
阿言正捣药的手一抖,药钵咣当落地。她眨巴着眼,一脸无辜,“就是普通的情蛊呀,最多让你对心上人日思夜想……”
“放屁!”哭狼咬牙切齿,“小爷现在看棵树都觉得眉清目秀!”
阿言“噗嗤”笑出声,“那你到底喜欢谁嘛?”
哭狼的表情瞬间僵住。
竹帘后,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
阿竹站在药架旁,手里拿着一株晒干的断肠草。
他的指节微微发白,脸上却依旧平静。
“情蛊需心爱之人的血为引才能解。”他淡淡道,“你既然没有喜欢的人,就忍着吧。”
哭狼盯着他的背影,喉结滚动,“谁说我没有?”
药房突然安静得可怕。
阿言左看看右看看,突然“哎呀”一声,“我想起来灶上还炖着汤!”
说完一溜烟跑了。
竹帘轻晃,阳光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阿竹终于转过身,黑眸如深潭,“谁?”
哭狼张了张嘴,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想起第一次相遇。
那时他中了毒,就那么老套,很俗,一见钟情一眼万年莫过如此。
“你。”他哑声道。
阿竹的睫毛颤了颤,随即冷笑,“中蛊后的胡话,不作数。”
“放你娘的屁!”哭狼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小爷喜欢你!”
阿竹猛地抬头。
哭狼这才发现,他的眼尾有一道很浅的疤,但很好看。
阿竹甩开他的手,后退两步。
“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刺骨的冷,“我从小被种下‘噬心蛊’,活不过三十岁。我的血是毒的,我的气息会引来尸虫,我连正常人的体温都没有——”
“所以呢?”哭狼打断他,“你觉得我在乎?”
阿竹怔住。
哭狼上前一步,几乎把他逼到墙角。
“我……”他的声音发抖,“我不值得。”
哭狼气得想笑,“值不值得,小爷说了算!”
阿言蹲在门外偷听,急得直跺脚。
“说好的两情相悦呢?!”她摸出小刀,正准备冲进去帮他们放血解蛊,却被一只手拎住后领。
尹眠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无奈摇头,“让他们自己解决。”
屋内,哭狼已经把阿竹抵在墙上。
两人的呼吸交错,一个灼热如火,一个冰凉似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