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竹一把抓过书包挡住脸,“……没有。?墈,书.君· !耕*新/醉-哙\”
去医院的路上,许风瘫在后座,脑袋枕着苏竹的腿。
顾忍倾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突然说,“这诗,最适合发烧的时候听。”
江尚酒猛踩刹车,“顾忍倾!”
许风却在昏沉中笑起来。
她摸索着抓住苏竹的手指,一根根扣紧——
竹门风过还惆怅。
而她是唯一会扣响那扇竹门的风。
医院的灯光惨白刺眼,消毒水的气味呛得许风皱了皱眉。
她半昏半醒地靠在苏竹肩上,耳边是嘈杂的脚步声和护士的喊话声。
“39度5,先打退烧针,再去抽血化验。”医生快速扫了一眼体温计,转头对顾忍倾说道,“家属去办一下手续。”
顾忍倾点头,正要离开,江尚酒已经抢先一步接过病历本,“我去吧,你看着她们。”
苏竹的手臂紧紧环着许风的腰,生怕她下一秒就软倒下去。+狐*恋*文!茓- +首~发?
而许风烧得迷迷糊糊,却还惦记着那首诗,嘴里含糊地念着,“竹门……风过……”
护士走过来,示意苏竹把许风扶到诊疗床上,许风却突然攥住苏竹的衣角,声音沙哑,“……别走。”
苏竹一怔,耳根微热,低声道,“我不走。”
当护士拿着针管走过来时,许风混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了一瞬。
“等等……打哪儿?”她声音发虚。
护士微微一笑,“屁股。”
许风:“……!!!”
她下意识看向苏竹,眼神里写满了“救我”。
苏竹别过脸,肩膀微微发抖——她在忍笑。
“苏竹!”许风咬牙切齿,“你见死不救!”
苏竹轻咳一声,终于转回头,伸手覆在许风的眼睛上,“……那别看了。”
许风的视野陷入黑暗,只能感觉到苏竹微凉的掌心贴着自己的眼皮,以及——
“嘶——!”
针扎下去的瞬间,她一把抓住苏竹的手腕,指甲几乎陷进她的皮肤里。′我~地,书\城* /追?醉^歆,漳+結¨
苏竹任由她掐着,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像在安抚一只炸毛的猫。
“好了。”护士利落地拔出针头,“休息十分钟,然后去抽血。”
许风瘫在诊疗床上,生无可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生病了。”
苏竹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被掐出的红痕,轻声道,“……下次别熬夜。”
然后要抽血。
抽血窗口前,许风盯着护士手中的采血针,咽了咽口水。
“苏竹……”她声音发颤,“我晕针。”
苏竹愣了一下,“……你刚才打针的时候怎么不晕?”
“那不一样!”许风理直气壮,“屁股针看不见,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胳膊,“它要扎进血管里!还会抽我的血!”
苏竹无奈,伸手捂住她的眼睛,“别看。”
许风眼前一黑,再次陷入苏竹掌心的温度里。
她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卷起,酒精棉球凉凉地擦过皮肤,紧接着——
“啊——!”
她惨叫一声,猛地往后缩,却被苏竹牢牢按住。
“还没扎呢。”护士无语。
许风:“……哦。”
苏竹终于没忍住,低笑出声。
许风透过她的指缝,看见她微微扬起的唇角,心跳忽然漏了一拍——苏竹笑起来真好看。
针头刺入皮肤的瞬间,许风死死攥住苏竹的另一只手,直抽气。
苏竹任由她握着,指尖轻轻摩挲她的手背,像是无声的安慰。
“好了。”护士贴上胶布,“按五分钟,别揉。”
许风虚弱地靠在苏竹肩上,哀叹,“……我是不是要死了?”
“……只是抽了一管血。”
“可我觉得我的灵魂也被抽走了……”
苏竹:“……”
化验结果出来,是病毒性感冒引起的发烧,需要挂水。
输液室里人不多,许风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
苏竹替她调好座椅高度,又向护士要了条薄毯盖在她腿上。
“你不回去上课?”许风问。
苏竹摇头,“江老师帮我请假了。”
许风眨了眨眼,突然笑了,“……你是不是担心我?”
苏竹没回答,只是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眉头微蹙,“还是烫。”
而许风却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忽然说,“苏竹,你睫毛好长。”
闻言,苏竹手指一顿,耳尖微红,“……闭嘴,休息。”
许风笑嘻嘻地闭上眼,却偷偷将手指钻进苏竹的掌心,轻轻勾住她的手指,苏竹僵了一瞬,却没有抽开。
输液瓶里的液体一滴一滴落下,时间变得缓慢而粘稠。
许风的高烧未退,脑子昏沉,却莫名感到安心。
朦胧中,她听见苏竹轻声念道,“……竹门风过还惆怅,疑是松窗雪打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