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划过一道弧线,稳稳落入篮筐。_求¨书+帮^ ?追-嶵*薪~章?洁\
熟悉的触感和运动节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她不停地投篮、捡球、再投篮。汗水渐渐浸湿T恤,呼吸变得急促,但那种窒息般的焦虑感确实在减轻。
苏竹就站在一旁,安静地看着,只在球滚远时帮忙捡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许风气喘吁吁地停下,双手撑在膝盖上,“我……我不行了……”
苏竹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水,“好点了吗?”
许风大口喝水,感受着心跳逐渐平稳。
奇怪的是,那些盘旋在脑海中的黑暗念头确实淡去了不少。
“当你焦虑时,身体会积累太多肾上腺素。”苏竹平静地解释,“运动能帮助你消耗掉它,让头脑清醒。”
许风突然明白了苏竹的用意,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她想起那天在山顶,苏竹说过运动帮助她应对父亲的惩罚。!2,y,u,e¨d\u..-c.o?m!
这个女孩总是用自己经历过的方式来帮助她。
“谢谢。”许风轻声说,“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写演讲稿了。”
回宿舍的路上,许风主动牵起苏竹的手。
月光下,两人的影子长长地拖在身后,像两条终于找到彼此的溪流。
好像也没有那么焦虑了。
比赛当天,学校礼堂座无虚席。
许风站在后台,透过帘子的缝隙看向台下黑压压的人群,手心冒出冷汗。
她不断默念着昨晚最终定稿的演讲稿,那是她迄今为止写过最真诚的文字。
真的,她写语文作文都没这么真诚过。
“紧张?”苏竹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两杯热水。
许风接过杯子,勉强笑了笑,“有点。我从来没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这么私人的事。”
苏竹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腕,“记住篮球场的感觉。¢墈¢书_屋? ?首?发~你可以的。”
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和评分标准,许风深吸一口气,最后检查了一遍口袋里的演讲稿。
就在这时,主持人接下来的话让她的血液瞬间凝固:
“今年我们临时调整了演讲主题,从我的梦想改为最黑暗的时刻,希望能听到同学们更真实、更有力量的故事。”
许风瞪大眼睛,转向苏竹,“什么?他们怎么能临时改主题?”
这也太不讲武德了吧,她在内心哀嚎。
苏竹也皱起眉头,“我去问问。”
她快步走向舞台监督,低声交谈了几句后回来,脸色凝重,“确实是临时改的,校长的主意。所有选手都一样,可以即兴发挥,不强制按新主题。”
许风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准备了那么久的梦想演讲,现在要改成最黑暗的时刻?
那意味着她要直接面对那些最痛苦的记忆,在全校师生面前。
“你可以选择按原计划讲。”苏竹轻声建议,“规则允许。”
她不希望她的女孩强撑,说到底也是害怕许风因为这个重新唤起阴影。
许风闭上眼,篮球场的月光、山间的清风、向日葵花田的阳光依次在脑海中闪过。
然后,是更早的记忆——初中厕所里冰冷的水、实验室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的黑暗。
“不。”许风睁开眼,声音出奇地平静,“我要讲真实的黑暗时刻。”
苏竹欣慰地看着她,“你确定?”
“嗯。”许风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那篇精心准备的演讲稿,缓缓撕成两半,“是时候真正面对了。”
主持人开始介绍第一位选手。
许风排在第五个,还有大约半小时准备时间。
她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闭上眼睛,让那些记忆自然浮现。
奇怪的是,此刻回想那些曾经令她窒息的场景,心跳反而平稳了下来。
苏竹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没有打扰她的准备,只是偶尔递上一杯水或一个鼓励的眼神。
这种无言的陪伴比任何华丽的加油词都更有力量。
“下面有请五号选手,高二(6)班许风同学!”
掌声响起。
许风站起身,深吸一口气。
苏竹突然拉住她的手,迅速在她手心写了什么,然后轻轻推了她一下,“去吧。”
许风走上舞台,刺眼的灯光让她一时看不清台下的观众。
她站在麦克风前,感觉双腿微微发抖。
就在这时,她看到第一排正中央坐着江尚酒和熊子林,旁边是顾忍倾,最右边是梅无渡。
江尚酒冲她微微点头,熊子林则做了个夸张的加油手势。
许风展开手心,看到苏竹刚才写的一个小小的“勇”字。
一股暖流涌上心头,她开始了演讲。
“各位老师、同学,下午好。”许风的声音起初有些颤抖,但很快稳定下来,“我的演讲题目是《被锁住的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