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玉节一噎,注视着言稚川半晌,才说:“谢谢师妹如此替我着想。+5+4¢看+书/ ¨勉!废¢粤_读.”
言稚川笑逐颜开,认真诚挚道:“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湛玉节眼神古怪。
在这一刻,从言稚川的笑眼中她的确看得到那发自内心深处的赤忱,不能没有感触。她在宗中与师姐妹们交情不错,但甚少有人像言师妹这般亲昵……她像一团暖阳,让人有些不忍推开。
但无形之中,她感知到了一丝丝的压力,以及那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不祥。
言稚川期待地望着湛玉节。
就算没有感恩戴德那也该有一声“谢谢”吧?像她这么好的师妹不多了,现在可不是为了任务。
可湛玉节只轻飘飘地挪眼,故作漫不经心道:“师妹不用忧心,也不是九渊之剑能用。”
言稚川歪着头看她:“那也能被看出是九渊宗的吧?”湛玉节的剑哪个不是在九渊宗学的啊?
湛玉节淡声道:“也未必是九渊宗。+0`0·小,说′徃+ *埂+歆_最.哙\”
言稚川一怔,片刻后福至心灵。
九渊宗与冲虚宗出自同一个祖师,道册之间相同,纵然后来分道,可一些基础剑式,却是两个宗派的人都能修行的。
好啊,原来师姐已经做好了栽赃给冲虚宗的准备!
她其实觉得这样做大快人心,但啾啾的叫声在耳畔响起,言稚川瞬间警觉起来。她注视着湛玉节,眼神变了又变,最后沧桑地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说:“师姐,做人要善良。”
湛玉节:“?”
翌日。
九云楼顶青光一闪,旋即放出万丈光芒,好似一轮大日腾空。
钟磬声从街头荡到街尾,原先留在九云舫中跟人讨价还价的道人先是一怔,继而纷纷停止了手中的事,化作一道遁光争先恐后地离去。*k~a¢n^s_h^u^j`u~n·.?c^c\
言稚川一度怀疑没在规定的时间内离开会被九云舫彻底留下,化作滋养道宝真灵的元炁。直到离开后,看着动作稍慢些的道人,被九云舫一颠,下饺子似的砸落在渺茫无涯的大湖中,她才“噫”了一声。
打开通天宝鉴,很快就找到好事者留下的影像。
罢市后,面具也化作一道轻烟飘散,这“饺子盛宴”场面太壮观,要脸的修士已经偷偷联系上传影像的将自己的身形抹去。
不到一刻钟,留在通天宝鉴上的“饺子”便消失得一干二净,好事者赚得盆满钵满。
言稚川:“……”还能这么挣钱吗?
湛玉节催促言稚川:“师妹,走了。”
她心想着,师妹神思不属地看着湖边的道人,不知道在憋什么坏主意。
言稚川颇为遗憾地收回视线,她抬手摸了摸脸,没触摸到面具坚硬寒冷的边沿,她轻声道:“师姐,面具,”
湛玉节嗯了一声,递给言稚川一只在黑市里买来的鬼面,旋即又取出从岁蘅那处要来的碧色障形叶来遮掩行踪。
昨夜白玉京监察的道人没出现半点异状,也不见他们与谁往来。湛玉节只能按照先前的计划,优先调查拍到筑基丹的富商。
天道系统一直在啾啾:“这对吗?”
言稚川不解:“哪不对了?”
天道系统:“……”哪哪都不对啊,她们是去抢劫,怎么坦荡得像是游山玩水一样?
言稚川:“我们只是试探,你别紧张,师姐这不是没堕魔吗?”
天道系统欲哭无泪。
湛玉节是没堕魔,但言稚川可是大大的魔种啊,迟早将湛玉节带歪。
富商很是低调,只带了两个金丹一重境的仆从。
离开九云舫,就坐上了马车在宽敞的大道上疾驰,似是要归家。
只不过在岔路口,奔驰的马车一拐,朝着另一条小道去,前行约莫数里,抵达一处林荫地。在树木掩映中,依稀可见一处洞府藏于其中。
那洞府青石铺地,洒扫得很是干净,两扇木门便侍立着两个小童子,朝着富商一躬身喊了声“真人回来了”,便将他迎入。富商推门,走了两步,随即气机全无。
湛玉节眼神微凛,和言稚川一道追上。
院落齐整,木屋依山而立,穿过打开的屋门,进入一个不见尽头的洞窟。钟乳石分布,如石笋,滴水声清脆如拨弦之声。壁上镶嵌着两盏明灯,柔和的光晕散开,照亮石室中的一尊散发着药香的鼎炉。对面则是一条幽暗的通道,不知通往哪一处。
那条通道起初还能容数人并行,可越来越窄,最后只容一人通过。石阶上长着一簇簇青苔,脚印却是新近留下的。
湛玉节和言稚川一前一后,挤过窄道后,眼前豁然开朗。浓郁的草木香味传来,言稚川耸了耸鼻子,莫名有些馋。
此刻她们已经不在洞窟中了,天光透亮,前方秀丽的青山在飘渺的云中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