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姜倾畅快地大笑出声。\零\点.墈/书* ¢已¢发~布\蕞+薪/璋·結\她很少这么无拘无束地笑过,是什么时候呢?久远到燕寻大学吗?不是……那应该是更早的时候,早到她的母亲还在她身旁的时候。她俯身,红发晃得沈坠兔眼花:“你是在说吞戒指吗。其实,我觉得啊,你那时候就是在故意勾我呢,沈坠兔。你不知道,我那时候就记恨在场人太多了,我可不能让你在他们面前露出那样的眼神……哪样的眼神呢,就是像你现在这样的眼神。”
话音末梢已经忍不住,姜倾吻上她的额头,再慢慢蹲身,吻一路下落到鼻尖。她很爱这么慢条斯理地吻沈坠兔,沈坠兔又被她的这一串吻哄得笑意盈盈。她脸红红地推开她,又认认真真地盯着姜倾的脸:“我曾经计算过很多遍。现在我得承认,没了你,我无法达成为父母完成他们没有完成的事业的心愿。”
“你的父母心愿是什么?”姜倾也不推沈坠兔了,就这么半蹲半跪在沈坠兔面前。^萝+拉+暁-说¨ ~埂¨薪/醉^全′
沈坠兔笑了笑,去下意识拢顺姜倾沾血的长发:“我一直以为,他们的愿望,是推行胚胎科技,让四区人民和平永存,共享未来。我有时候甚至觉得,他们是极其不可思议的理想主义者,被科研困在了真空世界里,从来无法意识到现实世界的达尔文残酷。”
“弱肉强食是一种人类本能。”姜倾突然提到了她过去的专业,好像被有所触动,“可是,在我曾经钻研的法学领域里,有一种至高无上的美德,不是公正,不是真相:是宽容。”
沈坠兔笑得更加明媚,好像从一个布偶娃娃终于有了更多鲜活的灵魂:“是的,是我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都误会了他们。”她微微侧过头,“我最近却总是迷蒙地有一种直觉,那就是他们并不希望我去阻止朱雀区和白虎区的蛇蝎野心,而是希望无论这个世界如何进行,我都能遵循当下的规律,幸福而自私地去活下去——毕竟,他们的伟大已经让我失去了他们。_4?3~k-a′n_s_h!u′._c\o¨m^”她又换了唱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伟大和自私,不过是一线之隔,一念之差……”
姜倾安静地听她说了半晌,最后,甚至是用一种极尽温柔的眼神凝视沈坠兔:“无论如何,我都代表白虎区的人民,衷心地感谢你。”她又怀了层显而易见的愧色,“其实那时候我不该那么对你。你愿意原谅我吗?”
“不,我很感谢。如果您那时候客气而理智地对我说话,怕才不是真正地让我崩溃呢。”沈坠兔咯咯笑了,她还是坐在那她念念不忘的轮椅上,环住了姜倾的脖颈,像一条蛇一样缠挂住她:“你再送我一个珍珠戒指吧,好吗,我感觉手上现在总是空落落的。放心,我不会再有吞了它了,但有时候,我可以咬住它,比如,你故意让我不许出声的时候……”
姜倾的耳畔里,沈坠兔说话的声音越来越轻,后来,好似只剩下了软绵绵的一股气。春天的风也是这样软的,姜倾想,也许,她们在未来可以拥有一个真正的春天,没有烦恼的春天,没有计算的春天,没有被死亡、怀疑和恐惧环绕的春天,只剩下一种最单纯的宁静和感动。
此刻,姜倾终于有勇气说出了那句梗在心头很久的话。她也跟着侧一侧脸,再吻上了沈坠兔的眉毛:“谢谢你替我杀了父亲,我知道这件事你完全是为了我做的。他活着分明对你的局势更好,最起码为白虎区和朱雀区的联盟可以落下更合理的伏子,不是吗?”
沈坠兔在姜倾的怀里忍不住颤了一下,灵魂与灵魂某一秒的重叠比任何单纯的接触都来得更加令人欢愉和痛苦。她以一种不设防的姿态,好像一片雪一样,完完全全地融化进了姜倾的怀抱里。
第41章 蛇心
玄武区的突然退战让本来僵持的局势被打破,青龙区本来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却又被朱雀区的突然撤军搞得更是不明所以。四区和谈会议将在不久后被开启,朱雀区人民也经历了一场特殊的演讲。
沈坠兔的《种子仓库情况说明报告》和此职演说。
她在燕寻大学的蚂蚁洞内完成了这场特殊的演讲。镜头属于她一个人,只有兔灵陪伴着她,她已经无暇去顾忌可能的舆论,只是为朱雀区民众做出了最真实的情况说明。她认为,群众有资格知道真相,也有资格评判对错,投票出下一届的领导团队。
演讲里,她洗刷了朱雀区前总席朱颜的冤屈,替朱颜的一些行为做出了说明。但是,朱颜依旧因为施行独裁,杀戮过度而要在后续接受其他审判,但“挑起不当战争”的罪名,却已经不在那位前总席的身上。同时,朱家过往的内部联盟,官僚腐败,挪用公款进行玄学崇拜的事迹也被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