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对着沉默了片刻,陈运抬起脚往楼梯口走:
“行。/w*a′x?s\w`.*c~o`m?”
迟柏意狠狠攥了攥手中半截钥匙,抬腿跟了上去:
“乘电梯。这是十六楼。”
可能,可能就是我的命吧……
永远差一点,永远少一分。
以为看到了什么可能,却永远看不到可能后面的那个结果会有多离谱、多可笑——
所以考试的时候是这样,选专业的时候是这样,对着老妈出柜的时候也是这样。
都是这样……
她垂头丧气走进电梯,已经在电梯里等她的人却一指头点在了她肩膀。
迟柏意被这一指头直接点的后退了两步。
回过神来第一反应:这什么十年的功夫……
“陈运?!”
大侠理都没理她,自顾自地走到了门口,不知道上哪儿摸出来把迷你小扳手,对着锁眼就忙活上了。
迟柏意后知后觉地上去拦:
“没事,我一会儿打个开锁电话就行……”
“现在打。.d~i\n·g^d?i_a*n/k′a.n.s¨h!u~.~c+o*m¨”
迟柏意发现这人是个说一不二独断专横的性子:
“好好好,我现在打。”
陈运手轻轻一顿:“你之前锁坏过吗?”
“什么?”迟柏意这边号码都拨出去了,只好先挂断,“没有吧,这锁还是我前几天换的……”
“前几天是哪一天。”
她问得连点语调都没有,听着特别有压迫感,使迟柏意被动的有种在被下达指令的感觉:
“就……大约一周前。”
陈运半蹲跪在地上,瞅了瞅她,又瞅瞅锁眼:
“我饿了。”
“啊?”
“我饿了。”陈运面无表情地对她说,“请我吃饭。”
?
“反正也坏了你今晚别住了,现在请我吃饭。”
“吃饭是吃饭,但我现在得……”
陈运站直了身子。?白?马`书`院! +勉`沸^跃·黩_
她也不是特别高的类型,这么一站跟旱地拔葱似的,迟柏意一晃眼,没忍住往后退了点。
然后就看着她把那个可爱的小工具装进牛仔衣口袋,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陈运的个头就差她一个天灵盖。
现在,这人额头就在她鼻尖一厘米外。
“你不是要谢谢我吗。”那双眼睛直勾勾地向上望过来,指头还在她肩膀上点着。一下,两下,三下:
“请我,吃饭,就现在。”
迟柏意倒吸了一口气:
“好的。”
她甚至举起了两只手:
“我这就请你吃饭,好吗?咱们下楼?”
陈运胳膊一抱,语气硬得像要打劫:
“走。”
迟柏意二话不说拔腿就走。
俩人一前一后赶着吃断头饭一样进电梯,“啪啪”地摁电梯门。
电梯开始往下走,陈运揉了把自己下巴,说:
“报警吧。”
迟柏意已经猜到了,打开手机摁110,摁到一半思考了一下:
“我是该说入室盗窃还是入室蓄意抢劫?”
什么叫蓄意抢劫?
“你要不说蓄意谋杀吧。”陈运在一旁笑了一声,“这样可能警察出警还更快。”
迟柏意没理她,电话拨通之后站在角落对着墙开始说。
说完,把她一瞄,忍不住也笑了:
“你心情不错啊。”
陈运头一扭,“‘嗯’啊。”
这个嗯啊给迟柏意整的想笑。
然后陈运又转过脸扫她一眼:
“因为你倒霉。”
倒霉的迟柏意有点笑不出来了:
“我说陈运……”
说吧。
“你是不是在记仇啊。”
没错!
“没有。”陈运低头嗅了嗅自己衣领,把雨衣扯下来很嫌弃地抖了抖,“我为什么要记你仇?”
还“我为什么要记你仇”……
迟柏意发现这人不但独断专行说一不二还嘴硬。
嘴硬得跟把扳手似的在那儿“行”,可表情分明……
分明很不开心吧。
也是。
要是她迟柏意,忙活了大半天,好不容易能收拾收拾了,还可能自我战斗了一番才答应人家上门去坐一坐,结果人门都打不开还直接让走。
搁她她大约这辈子都不太想跟这人见面说话了。
可她毕竟不是陈运。
陈运毕竟是陈运。
她能打不开门,泄气让人走,陈运不会。
陈运赌完一场小小的气后还会来帮她修门锁……
“老天待我不薄啊……”迟柏意在心里念叨。
“被偷了还开心……”陈运在心里默默地想。
“几点了。”
迟柏意抬手看看,“快四点了。”然后冲她笑笑。
于是陈运也对她笑笑——
四点了,今晚绝对又睡不着。
算了——
凌晨四点,俩人在小区楼下等警车。
雨已经停了。
迟柏意倒是说了好几遍叫她先回去,不过陈运觉得她很傻,没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