捆着祟土尊王的金锁链顷刻间被她撕得粉碎,硕大无比的绝脉铲朝着陆拾离就攻去。′i·7^b-o_o^k/.*c.o\m′
陆拾离来不及闪避,绝脉铲轻松击碎了层层法阵,抵在六合镜之上激起阵阵火花,一路过来将它撞碎在了她的心口上,碎裂的镜子碎片倒飞扎入了她的血肉之中!
“噗——”飞溅的血液瞬间模糊了她的视野,模糊之间她看见一团黑影迅速飘来钻入了自己体内。
“陆拾离——!!!”
在她的意识坠入黑暗之前,她最后一句话听见的是楚情词绝望的呼喊。
万籁俱寂,一切成空。
【陆拾离,醒醒……快醒来……】
“呼——呼——呼!”
陆拾离骤然睁开眼,剧烈喘息着抬起双手看了看,在极其昏暗的光线下,她还是能看见上面熟悉的血迹,那……那都是蛛妖的血。
快擦掉,快擦掉!快擦掉!
她恐慌地用力在衣摆上擦着双手,可无论如何都无法擦干净,擦着擦着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还能动?可她明明记得,她自己跳下山崖了啊!
陆拾离猛然抬起头看向上方,黑漆漆的一片只有一线光亮,崖底这么深,她怎么会没死成呢?!她怎么能没死成呢!
“还在想着怎么结束自己的性命吗?”和刚刚那个一样的声音再次在这片漆黑,充满腐臭味的深渊里响起。?微?趣¢暁¢税¨王^ ¢蕞^新¨彰/截′哽¨薪\筷-
“谁?!出来说话!”陆拾离低声喝道。
她立即凝聚神思,左右看了看,环境太黑,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肯定说话之人就在她附近。
“你既然一心求死,又何必关心我是谁?这与你又有什么干系?”那声音不急不躁,却隐约带着嘲讽。
陆拾离听了觉得万分刺耳,心里像是堵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四周喊:“藏头露尾的做什么?有本事出来说话!”
“你既然这般想见吾,那就朝前走几步。/武¨4,墈-书? ¢嶵^歆′蟑*踕?哽-辛′快¨”
陆拾离半信半疑地迈开腿,因为太黑看不清,她将双臂向前伸直,摸索着往前走,直至指尖触摸到冰冷的石壁。
她有些气急:“你诓我?”这儿明明都到崖壁了!
“莫急。”
那话音刚落,陆拾离前方漆黑的石壁上忽然亮起光来,她慌忙往后连退几步。
不一会儿,一只光溜溜的脚就先从里面迈了出来,然后是一袭轻薄犹如春柳的轻衫,陌生的面容让人自然而然觉得亲切,花白的头发上缠绕着米黄色花朵的树藤。
“您、是妖……还是神?”
陆拾离盯着面前的老婆婆,一时拿捏不准她到底是什么来头,总之不会是人,就算是捉妖师也没办法就这样从石壁里穿出来!
老婆婆脸像是蒙着一层柔和的光,那浅浅的笑意,既不高深莫测,也非刻意伪装,而是带着悲悯的温和。
“你觉得我是妖……还是神呢?”她的声音穿透山谷之中的寂静,字字清晰的落在陆拾离的心上?
“您是……神吗?”
面前人身上所散发的柔和气息轻而易举地驱散了四周的阴寒,这让陆拾离几乎脱口而出答案。
但她话说出了口,她又立马自顾自地摇头否决:“不、不对……您要是神明怎么会坐视人间深陷大疫之乱而不管呢?!”
“你说的很有道理,作为神明看见人间大乱理应出手相助。”
老婆婆一面说着,一面慢慢走向陆拾离,赤脚下所过之处,不染尘埃,乌黑的烂泥之中,竟长了鲜嫩的青草,开出了坚韧的小花,还有光荧荧环绕。
陆拾离目光跟随着她脚下所过之地,她瞳仁轻轻颤抖着,口中喃喃:“您是……神明……”
世人日夜在雕梁画栋的庙宇之间祈祷,都未能真正看见神明,她想不通,她为什么会在这样一片阴冷污秽之地得见神明。
“你可以唤吾椿妖,亦可以唤吾椿神。”
椿走至陆拾离面前停住脚步,抬起右手慢慢在她面前摊开掌心,掌心之中抽芽长出一朵不知名的小野花。
“当然,你也可以喊我椿婆婆。”她抬眸看向陆拾离,眼中是包容万物的平和。
“为什么呢?”陆拾离看着这一幕,心绪起伏不定,只觉得嗓子眼堵的难受,她追问道:“理应出手相助的……”
神明有无上神通!为何不垂怜水深火热之中的世人?!
“可大疫由来,你不是已经清楚了吗?”椿婆婆反问道,“祂是世人七情六欲各种妄念而生,这是属于世人的心劫,只能由世人化解,难道要让神明抹去所有生灵的存在吗?!”
陆拾离被椿婆婆这一问问住了,她注视着她威严的神情,久久不能言语。
是的,她清楚的。
她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大疫的来历研究清楚,拿着规划镇压大疫的法阵,高高兴兴地去告诉师门里的长辈,可她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