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并不平静,所有喧嚣都被掩盖在雨点雷声之下,敬历坊再次回归原本的宁静,就连乌鹊也都飞上枝头,重新叫唤起来。.第*一,看.书\惘^ !蕪,错-内~容~
今日之事说来话长,两人谈论了许久,不知不觉,便过了三炷香的时间。
清霜换了身干净衣服,守着小厨房的灶台看火,顾云篱先前做的姜汤也熬好了,她取出几只碗乘上,看着小锅里热气上腾,咕噜噜的水声在耳边响彻,才终于有了些暂时安定下来的实感。
一晚上忙活,她又索性倒腾出些没吃完的甜蜜饯,就着姜汤一并喝下。
饮罢,正想着给房里的林慕禾送一碗,就听见一阵犹疑不定的缓慢脚步声在小厨房外响起。
她赶忙探出半个脑袋去看,就见昏黄的灯笼烛火的几米开外,林慕禾摸着廊檐的圆柱,一步一步走来。
也许是听见小厨房的声响,她犹豫了片刻,朝着清霜的方向问:“清霜姑娘?你在那边吗?”
后者连忙放下碗走出来:“林姐姐,你怎么不在屋子里待着反倒出来了?”
她上前搀扶住林慕禾,低头看了一眼她的裙角,果然已经被积在廊檐下的雨水浸湿了。_如/闻′王^ \更~辛¢醉~全`
“经历了那样的事,已经睡不着了,躺在榻上没有睡意,索性想着出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你们什么忙。”
“没什么事情啦,”清霜笑着摆摆手,“那位提点大人的暗卫都去处置了,应当不用我们再操心了,只是盼望着以后能安生些,这半个月,真是没一天好觉,我眼底下都快生睑黛了!”
说罢,她又打了个哈欠,拉着林慕禾走进小厨房:“刚好姐姐熬的姜汤好了,林姐姐喝一碗,谨防着染了风寒。”
林慕禾被她拉着,在一只小凳子上坐下,片刻后,清霜便递来了一只包着防烫的白布的瓷碗。
小口啜饮着,她听着清霜在一旁忙活,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她这才开口:“清霜姑娘……”
“嗯?”后者正在刷锅,闻言回过头来,“怎么了?”
蹙着眉思索了片刻,林慕禾又有点犹豫该不该开口,捧着碗的手指也微微蜷起,缓缓地抠了抠碗壁:“没什么、我只是有些好奇。!晓?税/宅~ *追-醉_新+漳¢结^”
“好奇?”清霜停下手里的活计,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哦,你是说楚大哥是吧!”
“楚大哥?”林慕禾一愣,“他就是方才那位吗?”听着声音,是个从未听过的陌生音色。顾云篱似乎也是与他格外相熟,一眼就认出了他,转身进了书房,不知聊些什么,这么久了还未出来。
“是呢,我们与他是旧识,”清霜三下五除二洗完锅,拉了张凳子在林慕禾面前坐下,将没吃完的蜜饯分了些给她,“大约是三年前,在东京相识,后来辗转了许多事,这位楚官人外调出京,如今正是三年期满,回京述职路过。”
还是旧相识,林慕禾心尖忽然一麻,不明不白的滋味便开始蔓延起来。
“看起来,顾神医与他关系不错。”她这话倒不是阐述事实的语气,反而有些循循善诱,像是在求证,等待着清霜的回答。
清霜没听出来她有什么弦外之音,闻言也大大方方回:“那是!我们也算救了他一命,经历了生死,总比那些普通的泛泛之交亲近些啊!”
“唔。”
林慕禾愣了愣,抱着碗低头发呆,看得清霜有些急了,便催促她:“哎呀林姐姐,姜汤要趁热喝!凉了就没用了!”
“好,我这就喝完。”回过神来,她端起碗,一饮而尽。
姜汤的辛辣味道从唇舌窜了进来,直逼天灵盖,一下子给她热的额头冒了汗,四肢百骸的毛孔都打开了。
“呼!”重重出了口气,热汗从额角流下来,林慕禾赶紧抽出帕子去擦。
“哎呀,倒也不用这么急,你这一下不得热个够呛!”清霜哭笑不得,完全没看出来林慕禾行为举止间的异常,反倒乐得笑出了声。
笑完了,她不忘塞给林慕禾几颗蜜饯:“吃两口压压味道,这姜汤可不好喝啊。”
“多谢。”林慕禾接过,放进嘴里,那蜜饯的味道先是很甜,在口腔里蔓延开来,甜得她一个激灵。
“说起来,林姐姐先前在东京,不知楚官人的名声?”清霜嘴里嚼着蜜饯,含糊不清地问。
“楚官人……?”努力回忆了一下,林慕禾大脑空空,没想起来什么有用的信息。她久居内宅,不知这些也是情理之中。
清霜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表情一滞,有些愧疚地收起了蜜饯果干袋子。
林慕禾深居内宅*,本就是笼中鸟,自然不会知晓这些宅外之事,她方才无意一句话,不知是否会让林慕禾神伤……于是乎,清霜抿了抿嘴,开始给自己找补:“也不是,这些事本来也不足为道,不知道也是正常……是我多嘴了,姐姐还嘱咐过我,不要多提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