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路飞快,衣裙都跟不上似的跟在身后,带起一阵凉风。/w?o!s!h!u·c*h_e?n~g,.·c!o*m¨
有人先认出了她,扶着腰间的刀便走上前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冷冰冰地叫了一声:“顾娘子。”
这人却不是熟悉的模样,气质甚至比柴涯还要再阴冷几分。
顾云篱蹙眉,讽道:“郎君何故拦我?这府中还不允人行走了?”
“非也,提点有令,正要来向顾娘子答谢。”
自己方才醒来,他那边就得到消息了?顾云篱眯了眯眼,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道:“林大人要答谢我?正好,倒省的他来寻我,我与他也有话要说。”
那人似乎并不讶异,只拱了拱手,侧身为她让开路:“那正巧了,娘子随我来吧。”
狭长的府宅胡同内,十步之隔便立着一个隶卒,黑压压地,好似报丧的乌鸦,顾云篱跟在那人身后,心绪浮躁。′w^a~n!g`l′i\s.o′n¢g\.+c·o^m·
手上的骨铃随着她走动的幅度轻轻发出脆响,终于令她回过几分神来。
冷静,冷静下来才不会出错。她默念了几句,手指勾上腕间的骨铃银环,深深吐出一口浊气。
好在这闻宅并不大,没走多久,两人便已经到了前厅,然而还未踏进院子,隔着一堵墙,便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啊——!!”
“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伴随着的,还有一阵鞭子擦过空气的破空之声,和狠狠抽打在人身上的皮开肉绽之声。
清霜兀自打了个寒颤,心道这林宣礼果不其然又在对人施酷刑了。可怜这闻家人的院子,就这么硬生生沾了这晦气的血腥。
“大人,仇干办来了。”一股血腥味迎面而来,前院中捆着几人,顾云篱粗略一扫,已经有三四个撑不住拷打昏在了地上,只剩下一个何照鞍被困在长凳上,背后已经被抽打得血肉模糊,黑乎乎地看不清原来的皮肉。.求′书+帮, ~追′嶵,鑫~璋-结.
清霜连忙就是屏息。
“顾娘子来了。”持鞭的人脸上的阴狠之色还未褪去,便冲来人生硬地扯了下嘴角,效果格外瘆人。
身后有人接过他手中的鞭子,为他搬来了凳子。
“还未谢过你护着二娘。”他幽幽说道,擦了擦手心。
“我答应为林姑娘医治眼疾,自当护她周全。”她没有在他所指的交椅上坐下,只站着回话“我来,一是想看望林姑娘,二是想要与提点说件事。”
“二娘染了风寒,还在静养,何时康复了,顾娘子再去也不迟。”
“她是我的病患,”顾云篱冷声道,“理应由我为她医治。”
“一个小小风寒,那群酒囊饭袋若是还治不好,倒是真的脖子痒了。”林宣礼却不咸不淡地说道,直接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顾娘子不妨说说第二件事?”
额心跳了跳,顾云篱长袖之下的手攥紧,压着火气,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此事还需大人屏退手足。”
闻言,林宣礼抬眼瞥了她一眼,便示意身旁的人退下。
只剩下地上已经意识模糊的何照鞍,九进一出的呼着气儿。
“眼下人已经走了,顾娘子有什么想说的,但讲无妨。”比起先前几次打照面,林宣礼的态度说得上温和了,顾云篱心里古怪,但还是继续
顾云篱睨了他一眼,转身便冲林宣礼一拜:“我要说的事,与林姑娘有关。”
“前日我被闻家的人带来时,却正巧赶上了府中大娘子被投毒以至于失声之事。”
“我已听闻此事,不过慕娴她也已无事了。”
“这种意外刚好赶在林姑娘被骗走之时,提点不曾怀疑过?”她说得很委婉,也知不能直接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林宣礼何等一个在意门楣光耀的事情,断不能容忍自己这样猜忌她们姐妹之间同室操戈。
自然,这样的猜想若是自己的错断是最好的。
她见林宣礼蹙起了眉,便继续添了把火,道:“且在这事情还未发生前,大娘子总是传我为她看诊,可是从那时起便有人算计起了此事,才令大娘子觉得不适?如若此事为真,那旧宅之中怕是已有龉龃。”
林宣礼眼神一冷,重复道:“慕娴传你看诊?”
顾云篱颔首,正要答,那地上本来马上就要昏迷的何照鞍却不知搭错了哪根筋,一个抽抽便醒了过来。
“慕娴……?”他口齿中尽是鲜血,说话也咕哝着,重复完这个词句,他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起来。
“慕娴!林慕娴!”
“嚯”得一声,林宣礼站起身,面色阴沉地朝他走去:“你是个什么东西,也配唤慕娴的名字?”
说着,抬脚毫不留情地在他本就伤痕累累的后背狠狠来了一脚。
他被踢翻在地,却仍然喊着:“林慕娴!林慕娴!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