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屋子绕行,想要找到王府管事尽快交差,却有些悚然地发现,原本每处都有仆从下人走动的王府不知为何空无一人,就连点着的灯都很少。·墈`书\屋. !无.错`内?容,
汉白玉铺就的路上,乔万万走着走着,却觉得脚底粘稠,待行至最近一盏亮着的灯旁,她才低下头去看,可这一看,浑身血液温度霎时间降至冰点。
脚底粘稠不是什么水痕,而是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的血液。
她双腿一软,惊叫出声,又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用尽全力支撑着自己不倒在地上。
可她的响动还是惊动了府中的作恶之人,慌乱间,乔万万从不知哪个房间开着的窗户爬了进去,躲过了闻声追来的人。
王府太大,她迷路了。
但她不知,自己不过是刚出虎口,又入狼窝,还未松口气,这间屋子里便再次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与打斗声。
惧意几乎要将她吞没,她抱住脑袋缩在角落里,在混乱中听见了什么“悖逆臣纲”“万劫不复”的怒骂指责声。*x·i?a,o·s+h/u,o.n_i!u\.`c~o.m\
紧接着,是刀刃划破血肉的绽裂之声,在角落里,她看见前面隐隐透着烛火的门窗“噗嗤”一声,溅上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
呼吸一紧,她慌忙寻找退路,猫着腰又向房间深处翻去。
这一路爬,不知爬到了哪里,待她仰起头,却对上了一双苍老的眼。
凌乱的书堆里,有个须发发灰的老者正颤抖着身子,提笔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看见她误闯进来,他像是看见了希望,嘴唇战栗着,朝她招手:“孩子,快来!”
还未搞清楚状况的乔万万就想拔腿就跑,怎料屋外,又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刀剑搏斗声逐渐逼近,仆从绝望的喊声传来:“乔老——挡不住了,要杀进来了,快逃,快逃!!”
愣神之际,那老者已经一瘸一拐走到乔万万身侧,快速将他刚刚写成的书信塞进机关木盒里扣好机关,塞给了乔万万:“我求你、我求你——”
说话间,乔万万被他推搡到角落,揭开了地板一角,露出一条暗道。?优*品?小+税?惘` `毋¢错^内-容-
“你从这里一路离开,直达大理城外!”老者握着她的手,看见了她眼里的泪花,“大王已死,我逃不了,只能寄希望于你!将这木盒,带、带去东京!找白崇山,面呈官家,就说、就说——”
“我不要!我不要!”乔万万崩溃大哭,死活不愿接那木盒,可那老者手劲极大,硬是塞进了她手里。
一阵门板断裂的巨响在身后爆发,老者喃喃了句“来不及了”,便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塞进地道之中。
第97章 轻轻搭上她的手,引着她走下阶梯
浑浊沙哑的声音最后给乔万万留下信息:“去东京,找白崇山——将此信递交于他,就说是、说是旧友、旧友所托!”
眼前的地道门被猛地被合上,乔万万被推的一把摔进地道内,一时间骇得无言,甚至失去了行动的能力。
只可惜,他的话没能说完,便被冲进来的贼人一剑捅穿了胸口。
“砰”得一声,乔万万听见重物狠狠摔在地板上的闷响,从地板缝隙里漏出的光被什么东西遮挡住了,挡住了她的视野。
一滴还滚烫着的血液从木板缝隙里渗了进来,凝结成滴,“啪嗒”一声,滴落在她脸颊上。
有人用苗语说了句“还有人,马上给我抓出来”,紧接着,凌乱的脚步声在头顶响起,乔万万浑身冰凉,求生的欲望托着她迈开步伐,在一片黑暗的密道中跌倒又爬起,泪水干了又流出来,她紧握着手中木盒,终于在天亮之前逃出密道。
她甚至不知道王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刀光剑影,死了很多人,那个尊贵的王爷似乎也死了,自己一直生活的家乡天灾人祸并行,已没有活路。
她不敢回家给家人带来灾祸,只得跟着大批的难民一路北上,几次险些死去,直到如今,遇上顾云篱一行人。
这便是敕广司口中那“西南形势复杂”的隐秘一角,堂堂亲王,不明不白死在夜中,甚至一点消息都没有,封锁得死死的,恐怕大理城中的百姓都不知道,这庆亲王已经死了。
听完讲述的一切,随枝面色有些难看,看着乔万万,不知她还在撒谎还是实话:“可我听闻*,庆亲王半月之前便从大理城出发要进京了……”
乔万万瞪圆了眼:“不可能,庆亲王已经死了,他莫非还能借尸还魂?!”
林慕禾咬着嘴唇,心中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面色有些难看:“除非——”
“除非,这个庆亲王,并不是原本的‘庆亲王’。”
这么一说,此事就一下子扑朔迷离,诡谲难测起来了。
庆亲王便是庆亲王,不然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