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丽突然想起上次发烧,也是这个丫头半夜跑去敲药店的门,回来时头发和衣服都被雨水浇透了。^白,马`书.院/ ¢耕~歆·醉*全?
“烦死了...”她骂骂咧咧把笔记本塞进抽屉最底层,却鬼使神差地将剪报夹进了自己的设计图册里。
高丽摩挲着夹进设计图册的剪报,手机在掌心又震了震。黎若青发来新消息,还附带了甲方修改意见文档:“他们点名要见提出非遗概念的人,说想听听年轻人的想法。”
“这都深更半夜了,你消停点儿。”高丽回复。
她望着窗外那个蜷缩在路灯下的身影,突然想起向尺书包上总挂着的剪纸挂件——歪歪扭扭的小老虎,是她第一次去民俗馆时买回来的。
“上来。”高丽点开向尺聊天框,把消息发出去,等了10分钟还没见人上来,不等回复就转身往楼下走。
电梯下降时,她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拖鞋,脚趾头在夜风里冻得发麻。*x~z?h+a-i!s+h,u!.~c¨o_m-
向尺抱着书包站在单元门口,睫毛上凝着细小的水珠,也不知是露水还是眼泪。看见高丽出来,她慌忙用袖子抹脸:“我、我马上走。”
“作业写完了?”高丽劈手夺过她怀里的书包,转身往楼里走,“明天跟我去见甲方。”
“啊?”向尺愣在原地,直到电梯门快合上才慌慌张张冲进来,“见、见甲方?可是我什么都不懂……”
“紧张个屁。这项目也不赚几个钱,你紧张什么?我都不紧□□斥责道。
“你懂剪纸,你不是能说会道,伶牙俐齿吗?还做了相关方向的研究。别担心了,你和我去就是个陪衬,说不了几句话。”
高丽把书包甩回她怀里,盯着跳动的楼层数,“就说你上次在民俗馆看到的,还有剪报上记的那些。¨完. , ¢榊,颤. ,唔¨错/内.容′”她余光瞥见向尺瞪大的眼睛,又补了句,“说错了也没人怪你,就当去游乐园看热闹。”
再说了,这甲方也太变态了,这周末了还加班呢。要不是为了给好朋友撑撑场面儿,她去都不去。
第二天周六,在会议室,策划案先由策划师讲完后,高丽让向尺上去锻炼一下。
她看着向尺战战兢兢的讲了自己的理解,讲了一些设计方面的巧思,看她攥着自己画的简笔画,身姿挺拔,声音洪亮,带着几分认真,讲完后她又说:“老师,我、我觉得可以把剪纸的镂空花纹变成商场的窗户,晚上开灯的时候,影子会投在地上……”
她抬头偷瞄坐在对面的甲方代表,却撞见对方眼里的惊喜。
“小姑娘,能详细说说这个光影方案吗?”甲方总监推了推眼镜,红唇张合,温柔的说,“我们一直想做文化沉浸式体验,你这个点子和我们不谋而合!”
散会后,黎若青揽着向尺的肩膀直夸,当着甲方说:“深藏不露啊!以后大学毕业来姐姐公司实习怎么样?”高丽倚在门边看着向尺涨红的脸,突然想起昨晚她在客厅缝补书包的样,那针脚虽然歪歪扭扭,却把破洞补成了朵小花。
“我给你买了个新书包,在高丽家里。”黎若青听高丽说不小心把向尺书包扯坏了,笑眯眯说:“不要推辞,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
“……谢谢若清姐。”向尺咬着嘴唇说。
项目推进的日子里,向尺的笔记本成了团队的灵感库。黎若青带着大家逛老街,指着砖墙上斑驳的雕花说:“这个纹样可以用在指示牌上”;在非遗展上,她举着手机拍老师傅剪纸的手法:“这种折叠技巧能变成旋转楼梯的造型”。
高丽也陪着她,嘴上嫌弃她让自己屈才了,“大材小用了”,却总在深夜加班时,悄悄把她放在桌边的热牛奶喝完。
一行人忙碌了两周多,这期间黎若青没有去找过邹痕,一心志扑在工作上。郁闷的是,这几天回到家也没有见到黎岁。
时间过得飞快,而在第三周,月下旬,项目正式落地。
开业那天,向尺晚自习下课后,和高丽站在挂满剪纸灯笼的广场上,看着自己参与设计的“光影长廊”被游客们争相拍照。高丽递来杯奶茶,敲了敲她的脑袋:“臭丫头,明天带你去游乐园。”
“你也去吗。”小女孩儿期待的看向高个子的女人。
“想得美。”高丽转身往人群里走,嘴角却压不住笑意,“不过听说民俗馆新来了剪纸大师,周六我是没空了,不过下周末带你去偷师。”
暮色里,向尺小跑着追上去,书包上的剪纸小老虎晃啊晃的,像要跃入这被非遗点亮的人间烟火。
黎若青惆怅的站在树荫下,看着灯笼,这样的喜悦无人分享,竟然有几分落寞。
她犹豫着再次滑到熟悉的电话号码上,她痛苦的捂住脸,心中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