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谦然心里仿佛涨开一只泡水的海绵,让她变得柔软而容易落泪。·优,品,小`说?徃· +哽·新_醉/全¨
她垂下眼,睫毛频繁地扇动几下,才将泪意压下去。
片刻后,心绪平复,她抬眼看向沈沂水:“沈老师,其实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很想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如果我的未来会很好,那么一定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你。”
因为你,我愿意相信自己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即使现实残酷,这条路上迷雾与荆棘密布,因为你,为了能够与你并肩,我也会坚定地往前走。
沈沂水第一次听她说这样的话,一时怔愣。
而一旁的小姚早已做出夸张反应:“呜呜……这也太美好了……”
沈沂水正疑惑她反应为何如此夸张,一旁一个年纪稍长的同事也感叹道:“是啊……唉,小谢和沈老师,跟我家两个女儿太像了。我家那个小的也是,从小就特别崇拜她姐姐,一直说长大要变成姐姐那样的人。,墈.书¢屋¨晓+说′王~ ¨追^嶵-辛¢漳!洁-后来发现她姐姐谈恋爱了,还吃了好久的醋……希望她们长大以后,也能像你们一样好。”
沈沂水闻言,若有所思。
她看向谢谦然,目光在对方微红的眼眶上停驻片刻,才缓缓移开。
不过,虽然两个人都说的是真心话,但国王游戏“诉说对对方的欣赏”什么的,还是有些太违和了。
因此,其实大家都有些尴尬——
除了于老师。
于老师很满意,宣布活动圆满结束。
众人都松了口气。
晚饭谢谦然帮着一起做,沈沂水作为厨房杀手,和小姚一起负责帮忙带小孩儿。
吃过晚饭,天色已经将近全暗,山顶温度骤降,众人都各自回帐篷去等着看星星。
谢谦然跟在沈沂水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帐篷里。~萝?拉+小-税, ^蕞?新?彰′结*哽*辛^筷+
她们的帐篷架在一众帐篷的最外侧,因此视野也更好,能将广袤无垠的夜空一览无余。
沈沂水在帐门右侧坐下,拍了拍左侧的空位:“坐。”
谢谦然乖乖在她左侧坐下,两人肩并着肩,看夜色逐渐深重,点点星光从蓝黑色的夜幕中透出来。
谢谦然的注意力其实全不在星星上,她童年在乡村生活时,已经看过了足够一生份量的星空。
但她第一次和沈沂水一起看星星。
山顶夜风凛冽,吹得沈沂水身上的冲锋衣猎猎作响,她的长卷发也被风吹散,偶尔抚上谢谦然的脖颈,激起一阵颤栗。
“冷吗?”沈沂水忽然问她。
谢谦然摇头:“还好。”
“嗯……”沈沂水沉吟片刻,忽然又道,“看得见吗?星星。”
谢谦然在视线夜空中扫*了一圈:“嗯,好多,但我不认识星座。”
沈沂水笑了笑:“单个的星星也有它的意义。”
她抬起手,轻轻点着星群:“你看,数不清,但每个都在发亮。”
谢谦然顺着她的动作,也把星群一个个看过去,她说:“可是它们有的更亮一些,有的不够亮。”
沈沂水却道:“只是距离不同而已。星星是这样的,离我们越近,就显得越明亮。”
她顿了顿,继续道:“但人就不一样了,人,是离得越远,看起来越光鲜。”
谢谦然收回视线,看向沈沂水。
原来沈沂水也正看着她。沈沂水的眼神很温柔——其实平时也温柔,但谢谦然隐隐觉得今夜的眼神不一样。
沈沂水道:“谦然,你刚才说你想要成为像我一样的人?”
“嗯,沈老师。”
“其实这个目标很容易就能够上。世界上像我一样的人,比我更好的人,比比皆是。你现在就是一颗离星群很远的星星,你只看得到我在发亮,就以为我是最亮的那一颗了。”
“……”
“这一点我也有问题,作为和你同处一个屋檐下,却比你年长许多的人,我把和你之间的距离控制得太远——就像如果不是你主动,我们可能也不会同处一个帐篷。所以你看我,却会觉得我好得失常。”
“……”
“等我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些,等你更了解我一些,等你见到更广阔的世界之后,或许就能够更客观地看我。”沈沂水顿了顿,最后朝谢谦然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肩膀,“你想靠我近一点吗?”
沈沂水说会不再控制两人之间的距离,谢谦然心中却升不起一点雀跃。
她明白自己是被拒绝了。
沈沂水所说的话,其实是在告诉谢谦然,她已经知道了。
她知道了谢谦然对自己的喜欢,但她觉得这份喜欢只是一个小孩子,没有见过更好的人,就把眼前所能看到的人当作最好的。
她觉得这是客观因素限制下造就的喜欢,随着距离的靠近、彼此的了解、谢谦然的成长,会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