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倚华心头一颤,一张俏脸更红了,便是再直爽的性子,此时也难免有些扭捏。¢6+1^看/书·网! +最·新?章_节!更-新^快_
但她是个主意正的姑娘,便羞赧的问道:“太后亲的、堂的有那么多孙子,不知是说哪一个?”
太后和韩嬷嬷听了此话,便知有戏。
韩嬷嬷道:“当然是太后的亲孙子了!”
赵倚华娇羞道:“听说齐王殿下已有了意中人,太后说的是……”
太后看着她羞中带喜的小女儿姿态,心中已明白了七八分,便笑道:
“燕王!你的手下败将!”
赵倚华闻言,脸上的红晕愈发浓了,只垂着臻首,笑而不语。
太后了然,韩嬷嬷招招手,有宫人捧来一个小叶紫檀的呈盘,上面铺着黄布,放着一对金镶九龙戏珠镯。
太后轻轻拿起镯子,亲手给赵倚华戴上,望着那金镯圈饰的凝雪皓腕,一时竟有些失神。
“太后?”
赵倚华打量着腕上精美绝伦的金镶九龙戏珠镯,知道太后必是有话要说。
太后回过神来,眼中仍有着哀伤,缓缓道:“这是懿宁出阁前的旧物,哀家放了十一年,无人戴着合适,唯有赏与你,才算不辱没了它。”
赵倚华自然知道那位为国和亲、红颜薄命,命丧南楚的懿宁长公主。[?搜°|搜$小÷说|+网?£% ]e°更[新?¥|最2~全?}{
今见太后以爱女之物相赠,又赐了自己与燕王的亲事,如此这般厚待自己,不禁心中感动,对这位痛失爱女的慈祥老人心生同情怜悯,鼻子一酸就落下泪来。
太后见状,亦不免又被勾起了伤心,泪眼婆娑。
恰好这时,燕王进了建章宫,朝着正殿来了。
韩嬷嬷怕太后伤心太甚,赶忙笑着打趣道:“太后您瞧,‘手下败将’来了!”
太后止住了泪,赵倚华也转头望去,只见远远地,燕王器宇轩昂,衣袂生风,大步流星而来。
两人转悲为了喜,赵倚华更是羞不自胜,扑进了太后的怀里,娇嗔道:“太后!”
太后笑着搂住了她,韩嬷嬷又道:“还叫太后呢?该叫皇祖母咯!”
赵倚华羞得更抬不起头了,太后和韩嬷嬷不禁笑出声来。
笑声刚落,偏偏燕王进了殿,在殿前跪下,请安道:“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一语落下,又惹得太后和韩嬷嬷笑声不止,一旁的宫人们也都吃吃笑着。
韩嬷嬷将其拉了起来,魏承昱不知前因,见这满堂欢乐,一时摸不到头脑。
“不知是有什么趣事,让皇祖母如此开怀?”
太后拍着赵倚华,笑声不止,赵倚华双手捂脸,趴在太后怀里不肯起来。*卡/卡/小-说~网′ ¢无?错_内.容-
韩嬷嬷笑道:“是趣事,更是好事!”
魏承昱看看太后怀里趴着的赵倚华,没再探究,恭敬问道:“不知皇祖母召孙儿回来所为何事?”
太后这时止住了笑,向韩嬷嬷道:“好了,莫要再拿他俩打趣了,快去把东西拿来!”
韩嬷嬷奉命去了内殿,不多时取来两道懿旨。
内侍持旨宣道:“燕王魏承昱、镇北将军赵敬之女赵倚华听旨!”
魏承昱不明所以,但仍来到殿前跪下。赵倚华也含羞起身,跪在一旁。
“皇太后慈喻
燕王魏承昱,包元履德,文武并重,德才兼备,适婚娶之时,当择贤女与配。
今有镇北将军赵敬之女赵倚华,值待字闺中,蕙心纨质,窈窕淑女。故钦定为燕王魏承昱之嫡妃,有司择吉,十月二日大婚!
钦此!”
内侍宣读完后又道:“恭喜燕王殿下和赵姑娘,接旨吧。”
赵倚华伏拜道:“臣女赵倚华谢太后恩典!”
魏承昱却是愣在当场,如遭五雷轰顶,眼前只浮现了一人——陆元咎!
陆赵两家的结亲传言早已满京尽知,而昨日耿方还跟陆元咎开玩笑要喝喜酒,陆元咎回以微笑,算是默认了!
这,岂不是夺人妻子!
魏承昱转头去看赵倚华,见她低垂着臻首,眼圈微红,似是刚刚哭过。
内侍再次催促道:“恭喜燕王殿下,接旨吧。”
“皇祖母,孙儿……”魏承昱下意识的就要拒绝。
“住口!有什么话过后再说,还不快接旨!”
太后威严的喝住了他,她既铁心为他赐下这门亲事,断容不得在这节骨眼上出任何岔子。
魏承昱被截住了话,又转头看了看赵倚华,见她一脸紧张的看着自己。
他为了难,若是当面拒绝,莫说皇祖母怪罪,便是赵倚华日后还如何见人?
这般想着,便声音沉缓道:“孙儿接旨,谢皇祖母恩典!”
当下,太后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又吩咐内侍们快去赵家宣旨,阵仗要大,要满城尽知!
赵倚华因见了刚刚燕王的迟疑,心中热切切的喜悦便减了不少,明艳的脸上也有一些失落。
而这些失落,恰好又落在了魏承昱眼中,他深感歉疚,心中发苦,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
太后拉着赵倚华的手坐下,对他道:“十日后便是大婚,你先回去打点燕王府,稍后哀家会派人过去。”
魏承昱推脱道:“父皇那边,孙儿……”
太后爽利说道:“你不用管,哀家自会去说。快去吧!”
魏承昱见皇祖母铁了心,多说无益。又见赵倚华只低着头,脸上明显有心事。
他寻思,此事还是要尽快找萧业商议,便急急出宫去了。
萧业听到消息时正在大理寺上值,这次倒不用信国公府报信了,因为已经满城尽知。
听说去赵家赐婚的盛大阵仗,萧业不禁莞尔,心中暗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太后的这一番先斩后奏,皇帝是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长秋殿里,皇帝很快听说了太后为燕王赐婚的消息,连御辇也等不及坐,便急急地赶去了建章宫。
此时燕王和赵倚华都已出了宫,太后在佛堂上着香。
皇帝快步进了建章宫,快到佛堂时又略略停顿了才放慢脚步进去,向太后拜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太后将檀香插在香炉中,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没有回头。
“你来的晚了,哀家已叫人去赵家宣旨去了。”
皇帝听出了太后话里的不悦,小心措辞,“母后怎么没提前跟朕说一声,就突然给燕王赐了婚?”
太后冷哼一声,转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若是告诉了陛下,陛下准备给他赐个什么人物?”
皇帝垂着眼,没有答话。
韩嬷嬷将太后扶了起来,皇帝见状,上去替了韩嬷嬷。
太后痛心道:“哀家不是你的生母,你的生母早逝,哀家与你母亲交好,便求了先皇将你和梁王一起养在膝下。
你摸着良心讲,哀家这个养母可曾亏待了你?便是当年先皇想要另立太子,哀家也是向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