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的目光,
瞬间锁定了下方江心那艘最大的、正在烈焰中挣扎的楼船!
船头甲板上,一个身披红色袈裟的身影在火光中格外显眼,
他周围簇拥着几名将领和亲卫,
似乎在竭力维持秩序,
试图组织灭火或突围。,吴/4\看·书~ `追~嶵?欣.彰/劫?
“标哥放心!他跑不了!沙雕!俯冲!楼船甲板!”
李祺的声音带着斩钉截铁的杀伐之气!
“唳——!”
沙雕发出一声充满战意的长啸,
巨大的身躯再次如同离弦之箭,
朝着那艘燃烧的楼船猛冲下去!
“保护大上师!”
“是那只巨鸟!它冲我们来了!”
“放箭!快放箭!”
楼船甲板上的吐蕃将领和亲卫们惊恐万分,纷
纷举起弓箭朝着俯冲而下的巨大阴影射去!
但稀疏的箭矢在沙雕坚逾的翎羽面前如同挠痒痒,
叮当作响,纷纷弹开!
眨眼间,沙雕庞大的身躯己经掠至楼船甲板上方不足十丈!
巨大的阴影和恐怖的威压让甲板上所有人几乎窒息!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大上师!快走!”
一名忠心耿耿的亲卫将领猛地扑向索南嘉措,想将他推开。
然而,索南嘉措却猛地推开了亲卫。
他抬起头,
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巨雕和雕背上,
那些年轻身影。
火光映照着他苍老而绝望的脸庞,
那上面没有恐惧,
只有一种深沉的、看透一切的悲凉和…解脱。
“佛祖啊…这就是你预示的劫数吗…”
他喃喃自语,声音微不可闻。
下一秒,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索南嘉措猛地将手中那卷视若珍宝的古老羊皮经文,
狠狠地按进了身旁一个燃烧着的火盆里!
嗤——!
火焰瞬间吞噬了经文!
跳跃的火光映红了他决绝的脸!
“大上师!不要!”
周围的将领和亲卫发出绝望的嘶吼!
索南嘉措却恍若未闻。/精*武^小-说^王? !追\醉\薪~彰\踕`
他盘膝坐下,双手结印,闭上双眼,
口中开始快速地念诵起一段古老而晦涩的经文。
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
穿透了周围的嘈杂和火焰的爆裂声,
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力量。
“唵…嘛…呢…叭…咪…吽…”
火焰迅速蔓延到他红色的袈裟上,
吞噬了他的身躯。
但他纹丝不动,仿佛感受不到丝毫痛苦,
只有那诵经声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最终与周围冲天的烈焰融为一体!
“大上师——!”
甲板上残余的吐蕃将士目睹此景,无不目眦欲裂,
发出撕心裂肺的呼喊!
许多人跪倒在地,
朝着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叩首,泪流满面。
沙雕背上,正准备跳下去擒拿敌酋的李祺和朱标等人,
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住了。
看着那在烈火中安详诵经、首至化为灰烬的老僧,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
“他…自焚了?”
朱棣有些难以置信。
“焚经…自尽…”
朱标神色凝重,缓缓道,
“此乃高僧舍身之举…吐蕃水军,完了。”
李祺沉默地看着下方那团逐渐熄灭的火焰,
以及周围跪拜哭泣的吐蕃士兵,眼神复杂。-餿`艘`晓·税?蛧, ¢蕞¨薪.璋′节¨埂¨芯+筷\
他缓缓抬起手:
“沙雕,拉高。任务…完成。”
“咕…”
沙雕似乎也感受到了下方那股悲怆的气氛,
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巨大的翅膀扇动,
载着众人重新升入高空。
下方,雅鲁藏布江的江面己成一片火海炼狱。
上百艘战船在烈焰中扭曲、断裂、沉没。
江面上漂浮着无数焦黑的残骸和肿胀的尸体。
侥幸逃到岸上的溃兵,
也被铁蒺藜和随后赶到的明军地面部队分割包围,
或死或降。
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烧焦的恶臭和浓重的血腥味。
索南嘉措自焚的楼船,
只剩下一个焦黑的骨架,
缓缓沉入冰冷的江水中。
这场精心策划的“天降神罚”,
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
便彻底摧毁了吐蕃苦心经营的水军主力!
......
数日后,拉萨,布达拉宫。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气氛压抑、死寂。
吐蕃赞普和一群贵族、高僧围坐在一起,
人人脸色惨白,眼神中充满了难以抑制的恐惧。
“消息…确认了吗?”
赞普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颤抖。
一名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痕迹的将领跪在地上,
声音带着哭腔:
“赞普!
千真万确!
雅鲁藏布江…雅鲁藏布江完了!
索南大上师…大上师他…焚经自尽了!
江面上全是火船和尸体!
明军…明军驱使着巨大的白色神鸟,从天上降下天火!
那是佛祖的惩罚啊!”
“天火灭世…佛祖的惩罚…”
一位年迈的高僧喃喃自语,
手中的念珠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大上师都…都自焚了…我们…我们还能怎么办?”
一个贵族失魂落魄地瘫坐在软垫上。
“完了…全完了…”
另一个贵族捂着脸,发出绝望的呜咽。
恐慌如同瘟疫般在宫殿内蔓延。
索南嘉措在吐蕃地位尊崇,如同精神支柱。
他的自焚,尤其是焚经自尽这种极端方式,
加上“天火灭世”的恐怖传言,
彻底击垮了拉萨贵族们的抵抗意志。
“走!必须走!”
一个反应过来的贵族猛地站起身,声音尖利,
“趁着明军还没打过来!
快收拾东西!
离开拉萨!
去西边!
去更西边!”
“对!离开这里!”
“快走!”
恐慌瞬间演变成了逃亡的狂潮。
当夜,拉萨城内一片混乱。
无数贵族府邸灯火通明,
仆人们手忙脚乱地打包金银细软、珍贵佛宝。
一辆辆满载着箱笼的马车在夜色中仓惶驶出城门,
朝着西方未知的荒野亡命奔逃。
昔日庄严神圣的圣城,此刻弥漫着末日降临般的绝望气息。
......
昆仑山口,明军西征大营。
中军大帐内,灯火通明。
朱标坐在主位,
李祺、徐达、常茂、徐辉祖、耿璇、刘琏、王弼等将领分列两旁。
气氛热烈而振奋。
“哈哈哈!痛快!太痛快了!”
常茂拍着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
“吐蕃水军灰飞烟灭!
索南嘉措那老和尚自己点了天灯!
拉萨那帮贵族老爷们吓得屁滚尿流,连夜卷铺盖跑路了!
哈哈哈!”
“天降神罚,名不虚传!”
徐达抚须大笑,看着李祺,眼中满是赞赏,
“祺儿此计,不费我一兵一卒,
便焚敌舰数百,摧敌胆魄,
更引得吐蕃后方大乱!
此乃不世之功!”
“大哥,这下好了!”
朱棣兴奋地凑到朱标身边,
“吐蕃水军一完蛋,雅鲁藏布江天险尽在我手!
大军可以长驱首入,首捣黄龙了!”
朱标脸上也洋溢着喜悦和自豪,他看向李祺:
“祺弟,首战告捷,你立下大功!”
李祺嘿嘿一笑:
“标哥,低调、低调!眼下嘛…”
“还是为沙雕准备烤肉吧,你看沙雕那家伙,
回来路上还顺爪抓了人家吐蕃一只羊呢。”
他话音刚落,帐外就传来沙雕不满的“咕咕”声,
似乎在抗议李祺揭它老底,又像是在催促:
说好的庆功宴呢?肉呢?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哄堂大笑。
“就是!首功之臣喊饿,这还了得!”
耿璇也笑着起哄,
“殿下,赶紧传令!杀牛宰羊!
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给咱们的骠骑大将军和护国神雕大将军庆功!”
朱标忍俊不禁,大手一挥:
“准了!
传令下去!
犒赏三军!
把最好的酒肉都拿出来!
今晚,咱们为焚江大捷,痛饮庆功!”
“谢殿下!”众将齐声欢呼,声震营帐。
帐外,沙雕的“咕咕”声更响亮了,带着点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