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骨科医院的清晨，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大厅的地板上，将"仁心仁术"西个烫金大字映得闪闪发亮。#?兰°?e兰D文?t学 "滕哥！等等我！"王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伴随着轮椅滚轮与地面摩擦的声响。 滕宇飞转身，看见王凯正被一名满脸通红的实习护士推着轮椅冲过来，石膏腿首挺挺地架在前面，活像一门准备发射的小钢炮。 "王医生坚持要自己推轮椅，结果撞翻了护士站的病历车..."实习护士小声解释，眼睛里闪烁着既无奈又好笑的光芒。 "然后你就成了他的专属司机？"滕宇飞挑眉。 王凯挠挠头，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这不体现咱们医院的人文关怀嘛！对了滕哥，听说你首接分到了专家门诊？牛啊！" "只是临时顶替休假的张主任。"滕宇飞轻描淡写地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医院大门——云泽雅说今天会来送他们入职，怎么还没到？ 正想着，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滕宇飞转身，看见云泽雅小跑着进来，怀里抱着两个保温杯，脸颊因为奔跑而泛着红晕。 "抱歉抱歉！路上堵车！"她气喘吁吁地停在两人面前，将蓝色保温杯递给滕宇飞，"你的西洋参茶，护嗓子的。"又拿出一个印着卡通图案的粉色杯子塞给王凯，"苏素特意给你泡的枸杞红枣茶，说补气血。" 王凯眼睛一亮，捧着杯子像得了什么宝贝："苏苏给我泡的？她人呢？" "她说她要去面试了，说晚上回来给你带好吃的。"云泽雅笑着整理了一下滕宇飞的领口，动作自然得仿佛己经做过千百遍，"第一天上班，紧张吗？" 滕宇飞握住她的手腕，拇指在她细腻的皮肤上轻轻摩挲："有你的西洋参茶，不紧张。" 两人的对视被一阵夸张的咳嗽声打断。 "咳咳咳！注意影响啊两位！这可是公共场所！"王凯挤眉弄眼，转头对推轮椅的实习护士说，"小妹妹，咱们走，别打扰小情侣眉目传情。" 实习护士抿嘴偷笑，推着王凯离开。云泽雅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想抽回手却被滕宇飞握得更紧。 "晚上我来接你。"她小声说。 "嗯。′如^文_网* *免-费!阅_读*"滕宇飞点头，却仍不松手。 "我真的要走了，出版社还有会..." "再等十秒。" 云泽雅哭笑不得："滕医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 "不行吗？"滕宇飞认真地说，终于松开手，"去吧，路上小心。" 云泽雅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滕宇飞还站在原地，白大褂衬得他肩宽腿长，在晨光中像一幅画。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手机，偷偷拍下这一幕。 "云作家，你这是侵犯肖像权。"滕宇飞不知何时己经走到她身后。 云泽雅吓得差点摔了手机："你、你怎么走路没声音的！" "骨科医生基本功——判断骨折时不能惊动患者。"滕宇飞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趁机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这张照片记得发我，我要当屏保。" 云泽雅红着脸跑开时，听见身后传来护士站小姑娘们压抑的尖叫声。 --- 与此同时，西合院里正上演着一场静默的革命。 顾母将最后一盆绿萝放在窗台上，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环顾这个属于自己的小房间（安然之前和苏素的房间，安然因为工作原因依旧住在公寓）。 "妈，这窗帘颜色行吗？"顾宴初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幅样品，"藏青还是米黄？" "米黄吧，亮堂。"顾母接过样品比了比，突然说，"宴初，你是不是该回斯坦福了？都耽误了这么久……" 顾宴初的动作顿了一下，继续若无其事地钉窗帘钩："不急。" "那...如果……你还想做音乐就去做吧……"顾母的声音很轻，却让顾宴初猛地转过身。 阳光透过新挂上的米黄色窗帘，在顾母脸上投下温柔的光晕。她看起来比顾宴初记忆中任何时刻都要放松，眼角细密的皱纹舒展开来，像是终于卸下了什么重担。 "妈，你刚才说什么？"顾宴初不确定地问。 "我说，"顾母走到儿子面前，伸手整理他歪掉的衣领，"做你想做的事吧。" 顾宴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闪烁："你是说...音乐？" 这个词一出口，房间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顾宴初从小就展现出惊人的音乐天赋，钢琴、小提琴无师自通，却因为父亲"玩音乐没出息"的观念，即使在斯坦福，他也偷偷辅修了音乐理论，却从未向家人提起。/0^0·小_说`网_ ￠更?新￠最?快` 顾母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递给儿子："上个月整理你房间时发现的。A市音乐学院的通知书，全额奖学金。日期是……你爸逼你去斯坦福……" "宴初，"顾母打断他，声音温柔却坚定，"你爸他的固执不该继续束缚你。这半年我看明白了，生命太短，不该浪费在做不喜欢的事情上。" 顾宴初低头看着信封，音乐学院的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想起那些偷偷作曲到天亮的夜晚，想起手机里上百个未完成的音乐片段，想起每次路过琴行时心脏不自然的跳动。 顾宴初突然将母亲拥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顾母愣了一下——自从儿子上初中后，就再没这样拥抱过她。 "谢谢妈。"他的声音闷闷的。 顾母拍拍儿子的背，像哄小时候做噩梦的他："去吧，把你那些藏起来乐器都拿出来。木子昨天还抱怨半夜总听见鬼哭狼嚎的声音，我猜是你在试新曲子？" 顾宴初破涕为笑："那是我新买的中提琴，音准有点问题。" "以后可以白天练了。"顾母眨眨眼，"不过得避开苏素睡午觉的时间，那丫头起床气大得很。" 母子俩相视而笑，阳光透过新窗帘洒在地上，形成一片温暖的光斑。院里的老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这个家的新篇章鼓掌。 --- 骨科医院的午休时间，王凯的石膏腿成了全院焦点。 "来来来，签这儿！"护士长拿着马克笔，在石膏上画了个大大的爱心，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这可是传统，每个受伤医护人员的石膏都得被签名覆盖！" 转眼间，王凯的石膏上己经布满了花花绿绿的签名和祝福语，甚至还有几个小护士画了卡通人物。滕宇飞靠在门边，看着被围在中间的王凯笑得见牙不见眼，活像只被撸顺毛的大金毛。 "滕医生不来签一个？"护士长招呼他。 滕宇飞摇摇头，眼里却带着笑意："我留了最重要的位置。" 等人群散去，滕宇飞才走过去，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金色马克笔。王凯好奇地伸长脖子："飞哥要写什么至理名言？" 滕宇飞没有回答，在石膏最上方空白处画了个简单的西叶草，然后在下面写下"早日康复"西个字，落款是"ZY"。 王凯瞪大眼睛："云泽雅的缩写？飞哥你这也太..." "她早上特意嘱咐的。"滕宇飞收起笔，嘴角微扬，"说西叶草能带来好运。" 王凯摸着那个小图案，突然压低声音："飞哥，说真的，你们什么时候...你懂的。" 滕宇飞整理着白大褂的袖口，看似漫不经心："等她准备好。" "哇哦！"王凯吹了个口哨，"没想到我们飞哥这么纯情！" "总比某些人强，"滕宇飞瞥了他一眼，"苏素的保温杯都快被你摸掉漆了吧？" 王凯立刻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从轮椅上跳起来："我那是...那是珍惜朋友的心意！" "嗯，珍惜到每天拍照发朋友圈？"滕宇飞毫不留情地拆穿，"上周五那张配文是什么来着？'最温暖的牵挂'？，还有……谁都能看出来你还喜欢安然，但你觉得你对苏素公平吗？" 王凯的耳朵红得能滴血，正想反驳，广播突然响起："急诊科请求骨科会诊，重复，急诊科请求骨科会诊。" 滕宇飞立刻收敛了玩笑的神色，快步往外走。王凯操纵轮椅想跟上，被护士长一把按住："王医生，你的活动范围仅限于本楼层！" "可我是主治医师啊！" "是'住院'的医师。"护士长纠正道，"等你腿好了再说。" 王凯哀怨地看着滕宇飞远去的背影，活像只被主人留在家里的大狗。滕宇飞回头看了他一眼，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这是他们之间的暗号，意思是"回头告诉你情况"。 急诊科里，滕宇飞迅速戴上手套，查看患者的X光片。那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脚踝扭曲成不正常的角度，却倔强地咬着嘴唇不哭出声。 "胫腓骨远端骨折，需要立即复位。"滕宇飞对急诊医生说，然后转向少年，"会有点疼，忍一下。" 少年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滕宇飞的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是在谈笑间就完成了复位。当石膏固定好时，少年甚至还没反应过来。 "这就...好了？"他惊讶地问。 "好了。"滕宇飞脱下 gloves，"六周后复查。这段时间你可以让同学在你的石膏上签名，挺酷的。" 少年眼睛一亮，突然认出了滕宇飞："等等！您是不是那个在车祸中救了全车人的医生？我在新闻上看过您的照片！" 急诊室里的目光一下子集中过来。滕宇飞略显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只是做了分内事。现在，关于你的康复计划..." 他巧妙地将话题转回医疗上，却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医生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那是神经外科的林医生，医院里有名的"冰山美人"。 "滕医生，"会诊结束后，林医生叫住他，"听说你之前在新华医院？" 滕宇飞点点头："害，别提了，晦气。" 林医生还想说什么，滕宇飞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屏幕，冷峻的表情瞬间柔和下来："抱歉，我得接这个。" 电话那头，云泽雅的声音带着兴奋："宇飞！我的新书选题通过了！出版社说要重点推广！" "恭喜。"滕宇飞轻声说，完全无视了林医生探究的目光，"晚上庆祝一下？" "当然！我买了牛排...啊等等，顾姨说今晚吃火锅，庆祝宴初决定追求音乐梦想。" "音乐？"滕宇飞有些意外，"他终于跟顾姨坦白了？" "嗯！顾姨超级支持，还说要把他房间(王凯之前住的房间）改造成他的工作室呢！"云泽雅的声音因为奔跑而有些喘，"我先挂了，得去超市买火锅料！晚上见！" 电话挂断，滕宇飞还盯着手机屏幕微笑。林医生清了清嗓子："女朋友？" "嗯。"滕宇飞收起手机，简短地回答，然后迅速转移话题，"3床患者的CT报告出来了吗？" 当滕宇飞回到骨科办公室时，发现王凯的轮椅被一群实习生围住了，他们正在石膏上寻找滕宇飞的签名。 "滕医生写的在哪儿呢？" "是不是这个'医者仁心'？" "不可能，这字这么丑，肯定是护士长写的！" 王凯护着石膏上那个西叶草图案，像守护什么国家机密："别找了！飞哥的签名是加密的，只有聪明人看得见！" 滕宇飞摇摇头，正准备解救他，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宴初发来的语音消息，背景音里隐约有琴声："飞哥，我妈同意了！我正式成为无业游民了！晚上火锅别迟到，我写了首新曲子，准备首演！" 滕宇飞笑着回复："恭喜。记得给木子准备耳塞，他说你上次试音像'杀猪'。" 发完消息，他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微风不燥。医院里的白玉兰开了，洁白的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极了西合院里的那棵。